路上沒有停留,經過了兩個月的趕路。張英和穆清岺回到了虎踞觀。
照例,張英和穆清岺去拜訪師尊曲極,將趙玄光祖師的事情告訴他。
聽完張英的話,曲極點點頭說:“祖師的事我已經知曉了,這傳承我也會交給下一代。”他拿著手中的傳承令牌。不由得有點唏噓。
不多時,新師弟崔行聽聞兩位師兄師姐回來,也趕緊上門拜訪。
些許年不見,這師弟長大了不少,嘴唇上都有淡淡的絨毛。他先是給曲極見了個禮,然后向著張英和穆清岺見禮。
在門派中,師出同門的師兄弟關系如同兄弟姐妹一樣。師傅就是家長,在家長建在的時候,兄弟姐妹們還是比較團結的。
崔行身邊的小老虎也長大了不少,這是一頭黑毛金紋的玄虎,顯然是經歷過了一次進化,現在樣子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看見他來,曲極對他說:“你來的正好,你的師兄張英剛剛找回祖師的傳承,雖然和我想的不一樣。但是也是一門極其厲害的傳承。你的玄虎現在還很年輕,還有很強的可塑性。你要不要學一學這傳承?”
派系內部的傳承是不需要考功的,只需要師傅愿意傳就行。而崔行一聽,他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這個時候的修士正是對法術、功法、傳承充滿了好奇的時候。就像是當年的張英一樣。滿腦子都是法術。
崔行立刻說:“弟子愿意。”
曲極點點頭,將傳承令牌中的訊息傳給他。不多時,他就皺著眉頭思索起來。張英忍不住說道:“這功法注重體質,你想要修行這門功法,最好注意體質的積累。”
崔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而張英點撥完這一句也不會多說。他現在雖然對這門功法領悟不錯,但是也不會告訴給師弟聽。因為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他不是崔行的師傅,沒有義務教導師弟。而且這種功法自己領悟修行會有自己的風格,他也不好插手的。
第二次見面,張英給了他幾根蘿卜。崔行現在修為不高,消化一下蘿卜就行了,這可以讓他增加一點體質。
將這蘿卜的功效告訴他,崔行大喜。心中對這師兄是極其滿意的,上次給了自己那么多元氣丹,這次又給自己合適自己的天才地寶。這樣的良心師兄去哪里找。
穆清岺也送了他幾顆普通血菇丹,這丹藥喂養他的玄虎正合適不過。能大大加強玄虎的血氣。
打完秋風之后,崔行喜滋滋的走了。他走之后,曲極對兩人說:“這崔行資質還不錯,只是為人還很跳脫,不夠沉穩。”
張英寬慰他說:“他這個年紀的人,跳脫一點很正常,不闖禍就行了。”
又說了一些閑話,兩人辭別曲極。
是夜,張英盤坐在小院中。四周靜悄悄的一片,遠處烏黑黑的山被星光描出一個輪廓。和神都相比,虎踞觀實在是太安靜。
心思沉淀到道基之中。筑基中期的道基運轉速度更快,正在孜孜不倦的吸收這周邊的氣。玄黃爐、重月斧、珠光錦云罩、水元煞珠在道基上沉浮。
筑基中期后,道基基礎的修行速度又提升一倍,因為基礎速度提升,現在他的道家修行速度是剛剛晉升時候的20倍。雙核聯動就是40倍。
這個速度已經是超出過很多筑基中期的修士。也只有依靠龍氣修行的龍游觀修士能達到這個速度。
現在想來,龍游觀修士依靠龍氣輔助修行,簡直是bug。不然龍游觀也不會有修行十幾年就練氣九層的修士了。
龍氣不能輔助他們渡劫,但是只用了十幾年就晉升到練氣九層,這不是剩下了大量時間去打磨完善自己,去準備渡劫嗎?
這個世界真的是充滿了各種不公平。
自己辛辛苦苦晉升到筑基中期,花了近乎五六十年的時間,他們五六十年的時間可能就晉升筑基后期了。趙松茗就是一個例子。
張英搖搖頭,這個時候。天邊忽然飛過一個鳥影。這鳥毫無聲息的落在了張英小院的墻頭上。然后歪著鳥頭看向張英。
月白色的身體在星光下發出淡淡的光芒,大眼睛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盞小燈泡。
他‘咕咕’的叫了一聲。張英笑著對他招招手:“好久不見啊,白羽!”
不料這傻鳥像是不認識他一眼,只是‘咕咕’的叫了一聲,卻不和他互動。張英有點尷尬的放下自己的手,再次打量這鳥。
沒錯啊,能在虎踞觀自由出入的夜梟,除了白羽還有誰?
難道就是短短一年的功夫,這傻鳥就不認識自己了?
張英一想,就有點不開心了。這個時候,赤潮從房中伸出一個虎頭,他說:“我聞見了傻鳥的臭味。”
傻鳥其實一點都不臭,只是還沒有入道之間,他有一次在虎頭上便便過一次,被赤潮記恨良久。
而墻頭的傻鳥聽見這句話,大大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然后一個閃爍出現在赤潮的頭上,翅膀就對著赤潮的虎頭扇去。
月梟的本命神通—影遁。這一下又快又急,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本來這一招是必中的。但是赤潮和夜梟愛恨情仇多年,兩妖之間的理解,豈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赤潮虎頭猛地一低,前爪卻忽然對著上空一撈,夜梟似乎也料到有這一招,整個身體一陣模糊,卻是出現在另外一邊。
赤潮和白羽都是預判你的預判,心理博弈不知道在第幾層。
一鳥一虎打了一下,就開始在院中‘扭打’起來。赤潮仗著體強力大,貓科動物的特有靈活,對著夜梟一陣攻擊。
而夜梟也仗著自己月下神通,不斷閃爍躲開赤潮的攻擊。
一鳥一虎打了一陣,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當然這也是一鳥一虎之間的玩鬧。
不多時,也許是打累了。夜梟重新站在赤潮的虎頭上,開始梳理因為打斗而有些亂的羽毛。
張英在一邊看得有趣,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夜梟。但是這夜梟忽然身體模糊了一下,張英竟然是摸了個空。
等張英詫異的看過去,卻看見夜梟一張冷漠的鳥臉。
赤潮憋著笑說:“他說他不認識你。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張英一聽大怒,說:“好你個傻鳥,我辛辛苦苦將你帶入道,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現在就不認識我了!”
夜梟激動的‘咕咕咕’一陣。
赤潮趕緊翻譯說:“他說是你先不理他的,你不帶他去玩,自己自私的離開,根本不管他的感受,他感到很受傷,決定和你劃清界限,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從此以后就是路人,他不做關心你的鳥,你也不要做關心鳥的人……”
這么一大串的話,差點讓赤潮舌頭都打攪了。鳥類的語速是很快的。赤潮實時翻譯,也要用異常快速的語速說話。
這一番話說得張英啞口無言,想不到這鳥記仇記到這個程度,還真的是小肚雞腸。
看著莫名委屈的傻鳥,張英只能從懷中取出一把蓮影珍珠說:“想不到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我感到有些傷心,這月影珍珠還是我特意培養給你的,這是用月光培養的月影珍珠,想來能給你帶來一些好處。”
“不說了,我忽然有點累了。”張英將月影珍珠放在一邊,有點意興闌珊的回到房間。
然后他就在房間偷偷看外面的傻鳥反應。
獨立虎頭的月梟也有點傻眼了。他低下頭和赤潮對視一眼,赤潮忍住沒有笑,然后他迷茫的看了一眼那些珍珠。
說是珍珠,其實就是鈣化的蓮子。張英叫乾坤空間的道蓮小妖用月光,按照培養蓮影珍珠的方式培養了一些月影珍珠。實際上也就是張英動動嘴,小妖忙斷腿。
不過好險是培養出來了。和蓮影珍珠不同,這月影珍珠中間是一輪彎月的影子,蘊含有月光之氣。這月光之氣對其他人是沒有用的,但是可能對白羽有用,畢竟這是一只從夜梟變異成月梟的鳥。
夜梟遲疑的叮了一顆蓮子吞了下去。過了一下,他眼睛一亮,迅速將旁邊的蓮子全部吃了下去。
速度很快啊,張英都沒有反應過來。
吃完旁邊的十來顆蓮子,這傻鳥還滿意的摸了摸肚子。
接著他的目光看向張英的房間,然后咬牙忍痛的從身上拔出一根發著淡淡月光的羽毛下來。
他‘咕咕’的說了兩句,赤潮沒有理他。他就叮了一下赤潮的頭。赤潮才不情愿的大聲說:“這鳥說這東西很好,但是你不要以為這種小恩小惠就能撫平他受傷的心,為了表示他不欠你的,他留下一根鳥毛作為交換。”
房間內的張英啞然失笑,這夜梟還真的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這樣置氣的行為也做得出來。
夜梟聽完赤潮的翻譯,滿意的點點頭。然后飛到了院中的大樹上開始打盹。
今晚無月,但是還是有淡淡的光芒在他的身上聚集,而且這次還不一樣,他的肚子也發出淡淡的光芒,讓這鳥變成一只被月光籠罩的鳥。
張英走出房間,拿起那根羽毛。這是一根充滿月光之氣的羽毛,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對于夜梟而言,這是異常重要的東西。用自己貴重的羽毛做交換,其實這也就是一只嘴硬心軟的傻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