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筑基期的符箓師看著眼前的情形說不出話來。
只見一個吹風陣將無數未過火的符兵符甲吹向一個火光環繞的大陣中。
符兵符甲穿過大陣,立刻就被過火,變成了類似于玉符一樣的符箓,然后被一個束風陣收束起來,重新變成一沓沓的符兵符甲。
全自動化,無人工干預。而且是一息過火,不浪費一點時間。張英設計的這套陣法直接將過火的過程簡化數倍。符箓師現在只需要制出符箓,然后送來這里等待統一過火就行。
“這就是那位大人設計的陣法和過火大陣?”一個符箓師不敢置信的說。
“好險那位大人沒有設計出自動繪制符箓的大陣,不然我們都要失業了!”另一個符箓師苦笑道。
“不可能的吧!自動繪制符箓的大陣,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一個符箓師干巴巴的說道。
幾個人都沉默了,以前要是說出這話,這些人會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們的心中倒是有那么一絲擔憂。
如果大陣替代了人工,他們連唯一的手藝都沒用了。那人存在的意義還有什么?
張英倒是沒有管這些,他現在正拿著他兌換到的熾火軟玉飛回到了自己的浮島上。
回到浮島,島上空無一虎,赤潮去哪里了?他在心中給赤潮傳音,赤潮馬上回應說:“你回來了?我在火海下呢,馬上就回來了。”
不多時,赤潮就回到了浮島上,他此時的打扮很有意思。頭上戴著一個斗笠,腰間挎著一個魚簍,就差拿一桿魚竿了。
張英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問道:“你去干嘛了?怎么是這副打扮?”
赤潮將腰間的魚簍放下,將頭上的斗笠摘下,然后笑著說:“我去火海中捕魚了!這火海中居然還有魚存在,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這重點也不是在這個地方啊?張英心中吐槽,忍不住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會想到去釣魚?”
“釣魚?”赤潮一聽這個詞連忙搖頭,說:“不不不!我可不是釣魚佬,那些人一天到晚就沒有釣到什么正經東西。我是去捕魚的!”
說完,赤潮做出一個投矛的動作。
“我發現用白虎三金刺捕魚非常方便,一刺一個準,比釣魚有效率多了!”赤潮得意的說。
“你還用三金刺當魚叉?”張英也是服了赤潮。
“對,那玩意異常好用。”赤潮點點頭說。能不好用嘛,這件法寶可是蘊含白虎星宿之力,和他相性極高的法寶。
說著,赤潮從魚簍中抓出兩條被刺了一個窟窿的魚說:“你看,這是虹魚,多吃能漲力氣,和蘿卜的效果差不多。這一條是藍魚,這吃了長壽命。”
他將一條魚丟進嘴巴嚼了嚼說:“這魚不用煮的,煮也煮不熟。它們生活在火海中,我們只能生吃。”
張英此時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才沒有多久啊,赤潮怎么像是變了一只虎。
他搖搖頭說:“算了,你自己吃就行了。這是熾火軟玉,我已經兌換出來。你可以接著修行了。”
赤潮點點頭,拿著熾火軟玉去到了自己的房間。
赤潮的修行資源暫時沒有問題,剩下的就是張英的修行資源了。
修行火云真經需要各種異火。原來三寶火釜中的三種異火已經使用殆盡,現在張英也開始使用赤極地火修行。
這赤極地火帶給張英法力的增幅不多,但是卻是能帶給張英極強的火系攻擊。簡單的來說,張英可以從金丹中引出一道丹火,而這一道丹火蘊含赤極地火的絕強威力。和清靜火之類的火焰比起來,赤極地火是純粹的攻擊型火焰。
這道火焰可以支持張英一年半載的修行,然后張英就需要去尋找新的異火修行。
天地間的異火有很多,有些是自然生成的,還有一些是人為制造的。比如張英最先得到的三種異火,那就是人為制造的異火。
不然天地間怎么會有清靜火、無垢火和消煩火這種東西。而赤極地火就是典型的天地產物,這是完全由天地孕育出來的異火。
火云道宮下的火海孕育著很多異火,但是這些異火都需要有人從火焰中提煉和挑選出來。這樣的修士叫‘養火人’,這是一門專門的手藝。
這些養火人將火焰挑選培育,除了自己修行還會將火焰出售給其他人,而張英只要付出代價,就能從這些養火人手中購得異火。
閉關修行幾個月后,平成庫給張英安排了一個任務。
“你就是紅花殿的張英?”一個頭上冒著火焰的修士對張英說道。
張英對他拱拱手說:“正是在下,你就是甘闊師兄?”
眼前的修士點點頭,他外表看起來是一個正常的修士,除了頭上的頭發是火焰之外。
這修士指著自己的頭發說:“一次修行的意外,讓我損失了滿頭青絲,變成這副樣子,你要知道,我現在的床榻都要換成不能點燃的材質。”
他自我調侃了一下,讓張英莞爾一笑。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融洽不少。
這甘闊師兄也是個妙人,他說話詼諧幽默,經常拿自己開玩笑,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聊了幾句,甘闊師兄說:“這次邀請師弟幫忙,是想讓你設置一個陣法,幫我們抓住火箐。”
張英點點頭說:“我也聽尚陰師兄說了。”
他們口中說的火箐,其實是一只熔火狂獅。這是一頭金丹期的妖王,也是火云宮為數不多的妖王之一。這妖王和赤潮一樣,都是修行外面的功法,但是可能是因為功法的領悟問題,這獅子腦中修秀逗了。
每隔個三五年或者三五十年,他就會發狂一次。進入發狂的他會喪失理智,對任何遇見的人大打出手,不死不休的那種。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自己進入地仙師尊給他布置的牢籠中,以防傷及無辜。但是這次出了點問題,他的發作時間提前,他都沒有進入到牢籠中。
藍花殿的幾個師兄弟連忙出來圍捕他,以防止他傷及無辜。尚陰也是藍花殿的修士,也是參與這次圍捕的人。而張英則是被邀請來設置一個陣法圍住他。
“以前的火箐還是會準時進入牢籠渡過他發狂的時間,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何發狂時間提前了。真的是令人頭大。”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甘闊的頭上的火焰還旺盛了一些,映襯了他那句‘令人頭大’。
張英只能點頭附和,然后甘闊就轉向赤潮說:“妖王的功法都是外來功法,我們也知之甚少,赤潮師弟也要注意啊。我們已經有了一只火焰獅子,可不希望多一只火焰老虎。”
赤潮笑了笑,說:“但愿不會。”
就在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天邊飛來了一個人,正是尚陰。他大聲的喊道:“火箐來了!陣法準備。”
張英點點頭,激發了一早就在此地設置好的陣法。
赤紅色的光芒連通天地,陣法被激活。而此時遠處也沖過來一頭火焰巨獅。這頭獅子有十幾丈高,全身冒著火焰,而他的鬃毛更是冒著金紅色的火焰,在風中迎風飄揚特別顯眼。
他朝著尚陰撲了過來,尚陰手中忽然出現一條火焰鞭子,對著他就是一鞭子甩了過去。
火焰鞭子纏住獅子的身軀,獅子猛地吼了一聲。巨大的吼聲震動百里,火海中的熔巖都被這聲吼叫震動起來。
“師兄,還請將火箐師兄帶入大陣。”張英高聲提醒。陣法的作用是困住獅子,不讓他逃脫。
尚陰猛地抽了抽手中的火鞭,想要將火箐趕進陣法中。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火獅忽然對著尚陰一撞,巨大的力量一下就將尚陰撞進了陣法中。這獅子雖然現在六親不認,但是還是本能的感到這陣法不是好東西。
他將一時不察的尚陰撞進大陣中,這大陣能進不能出,尚陰一下就被關進陣法中。然后這獅子就對著張英等人撲了過來。
“你是真的討打!”甘闊無奈的說道,然后搖身一變,自己變成了一個三十丈高的火焰巨人,然后掄起巨大的拳頭就對著火獅錘了過去。
‘嗷!’火獅被錘得生疼,前爪就對著火焰巨人打了過去。
‘呸!’火焰巨人忽然像是街頭混混打架一樣,對著火獅就吐了一口口水。這口口水見風就燃,然后變成一個大火團對著火獅砸了過去。
火獅也不甘示弱,也是一口火痰吐了過來。
接著,一人一獅就扭打在一起,場面一時變得很混亂,他們兩個跌落到火海中,攪動得火海天翻地覆,火海中各種生物趁機而逃。
而這個時候,尚陰也被張英從大陣中放出來。他看到這一幕頓時大怒。
“你們兩個混賬!是想被老師處罰嗎?”兩人戰斗波及十幾里,火海中無辜生命瑟瑟發抖。尚陰能不生氣嗎。
他也抖身一變,變成了三十丈高的巨人,手中的火鞭變成了一條有繁雜花紋的鞭子,鞭子對著一人一獅就抽了過去。
遠處馬上傳來甘闊大呼小叫的聲音:“師兄你打我干嘛?打火箐啊!”
尚陰怒道:“打的就是你!你看你在干嘛?”
甘闊馬上喊道:“那也沒有辦法嘛,畢竟火箐發狂了,我又不想傷他!”
尚陰聽見這話,簡直是氣得火冒三丈。他手中的鞭子二話不說,就對著一人一獅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這個正經的老牌金丹修士,生氣起來也很可怕的。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傳來一個宏大的聲音。
“夠了!你們三個在搞什么?其他弟子的抱怨都傳到我這里來了!你們三個孽徒!”
尚陰和甘闊聽見這個聲音臉色一變,剛想說點什么。但是此時天空忽然出現一只大手,就對著尚陰和甘闊打了過來。
‘啪啪’兩聲,甘闊和尚陰被打了一個踉蹌。接著天空出現一個小小的籠子。這籠子對著下方的火獅一照,這火獅子就‘嗖’的一聲被吸入到那小籠子中。
天空的小籠子關起籠門,火獅變成一只巴掌大小的獅子被關在其中。然后那只大手一把抓住小籠子,然后消失不見。
自此,天空恢復平靜。尚陰和甘闊兩人恢復到正常大小。不過兩人此時臉色都不好看。
尚陰是一臉鐵青,而甘闊是一臉的晦氣。
尚陰對張英拱拱手說:“讓師弟看笑話了!”
甘闊則是說:“不如我先到外面躲一段時間,等師傅氣消了再回來?”
尚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師傅生氣一次最長可以達三百年,你死的骨頭都涼透了,他可能還在生氣。老老實實去挨一頓打,可能還好過一些。”
聽見這話,甘闊臉色更加灰暗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張英說:“張師弟,很高興能認識你。如果這次大難不死,我請你到我家喝茶啊。我請了一個閃焰一族的頂尖茶藝師,到時候讓你嘗嘗她的手藝。”
說完,他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張英面前。
張英聽見他的話,有點不放心的說:“這…后果有這么嚴重嗎?”
尚陰一臉無奈的說:“別聽他瞎說,最多就是鎮守地火五十年罷了。沒那么嚴重。”
他還是對張英說:“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那兩個混賬,我們根本不用驚動老祖。”
他嘆口氣說:“我也要回去領罰。過幾天我再找你。”
他話說完,也化成一道光離去。張英轉頭看了看自己設置的陣法,對赤潮說:“感情我們兩個是白跑一趟啊。”
赤潮點點頭說:“那不是,還不如去捕魚。”
張英無奈的說:“別想著捕魚了!你又不是貓。”
一人一虎說著,也化成一道光飛回自己的浮島。
幾天之后,張英的浮島就迎來了兩位客人。正是尚陰和甘闊。
張英將兩人迎入房間,然后赤潮就笨手笨腳的泡茶待客。甘闊看到這里笑道:“張師弟的房屋也太冷清,至少也雇傭一些燈火精靈或者異人來幫忙吧。”
張英笑道:“我這里很少來客,你們還是第一批客人。”
尚陰一臉平靜的說:“師弟不應該這樣想,以后就會熱鬧起來的。修行之路漫漫,怎么可能沒有來客。”
甘闊笑著說:“正是如此,以后我介紹一些同道給你,大家往來一下,不就熱鬧起來了。”
張英一聽,也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