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面無表情,隨意丟開男子尸首,看向護城河對岸,那一排排房屋,裂開嘴無聲的笑。
像任秋這樣,有不少人在觀察,都是非執法隊的外援,一個個心思轉動,卻無人再敢走出去一步。
“放~”
錢晨一揮手,護城河對岸,立即飛來無數帶火的箭雨,落在房屋上,很快就燃起一片片大火。
這些箭雨,并不能傷害隱藏在墻壁后面的人,但火焰卻會灼人,讓人躲藏不得。
“好狠啊~”
任秋眼神陰寒,看著錢晨,居然為了讓他們再次回內城,居然放火燒城。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到不擔心這些火焰,畢竟都是武功高深之輩,隨便清理出一片空地,都能保全自身。
但要知道,內城可是有無數活尸,還有其他變異物種,可不會讓你安心躲藏。
微微吐了口氣,也不再去其他方向,既然這邊被堵住了,其他地方肯定也和這邊類似情況。
再次回頭看了眼錢晨,旋即轉身回去。
他要找到楚坤他們,問問什么情況,否則雙眼抹黑,胡亂在內城跑動,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微微思量,便朝著一個方向去,他和楚坤相距不遠,彼此都有默契的互相照應。
再次見到楚坤時,這家伙居然受傷了,正單臂持刀,靠在墻壁上,周圍二十余人,散在各處,氣氛有些沉凝。
任秋掃了下周圍,一頭頭活尸在外面徘徊,鼻子輕輕煽動,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便明白這應該是類似玉脂佛陀這樣的物件,能掩蓋氣息的東西。
其他人也發現了他,但沒人說話,楚坤勉強站起身子,蒼白著臉扯出一絲笑容:“你還活著……”
這話什么意思?
任秋掃了眼其他人,四五個執法隊成員,其余的都是外援,皺了皺眉頭:“施杰呢?”
“死了。”
楚坤面色平淡:“被一頭突然沖出的大蛇吞了,尸體都沒留下。”
任秋微微點頭,這類情況這些時日見得太多,也不足為奇,看了眼他手臂,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貫穿其左臂。
“你這條手臂,如何還不處理就廢了。”
“沒事,死不了就行。”
楚坤眼神晦澀,偏了偏下顎,兩人很有默契的走到一旁,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急躁。
“到底怎么回事,為何不擂鼓撤退,而且……也不允許任何人出城。”
“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楚坤苦澀,搖搖頭道:“沒有撤退命令,執法隊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出去……你們也一樣。”
任秋眼神一冷,看著他不動,許久后才道:“難不成,你們那個葉隊長,想害死你們?”
“這不會,他也沒那個膽子,一旦死傷過大,哪怕是他也承擔不住責任。”
楚坤眼神閃爍,緩緩地道:“我倒有個猜測……”
“說。”
“葉錫同這個人,做事一向劍走偏鋒,主意極正,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念頭。”
“既然他這樣做,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想用我們,引出深藏在城里的怪異。”
楚坤深吸一口道:“這段時間,清理城外,那頭怪異并未出現,這樣拖著遲早把執法隊拖垮,而且時間也太久,會降低他處理事情考評。”
“他敢這樣做?”
“現在他就這樣做了,至于事后,只要他成功,就不會有人說什么。”
楚坤自嘲的笑了笑,偏了偏頭看向外面,道:“執法隊各成員,都有一些掩蓋氣血的手段,活尸和變異物種,不會發現我們。”
“但怪異就不一定對吧?”
“所以,我們才是誘餌。”
楚坤搖搖頭,道:“現在說什么都遲了,還是祈禱怪異不會找到我們吧。”
任秋瞇著眼,想了想道:“其他人怎么看?”
“你是想問,大家為何不一起逃出去對吧?不可能的,在這里做誘餌,還有一線生機,但一旦擅自出城,那就必死無疑。”
楚坤苦笑道:“不然你以為,執法隊為何這般森嚴?這不是訓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無數人鮮血陶鑄出來的鐵律。”
任秋無話可說,第一次對那個未曾見面的葉錫同,有了深刻印象。
“你收獲不小啊。”
楚坤看了看任秋背上的兩個大袋子,故作輕松道:“看樣子,我的貢獻值又要加上一大筆。”
見任秋面無表情,嘆了口氣道:“好吧,先活著出去再說。”
兩人回到空地,其余人看了他們一眼,畢竟離著不遠,大家都是實力不弱之輩,哪怕壓低聲音,也是能聽到的。
無人說話,天色逐漸暗淡,很快就漆黑一片,只聽到‘嗚嗚嗚’似鬼哭的風聲。
沒有篝火,沒有人說話,但大家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粗重的呼吸。
“都到這個時候了,大家別藏著掖著了,把保命的東西拿出來吧。”
一個人站出來,從懷里取出一枚鵝卵石的東西,手指在刀刃上一劃,滴出鮮血在上面,頓時一股更加清香的氣味涌出。
其余人紛紛拿出東西,千奇百怪,都用上各自手段,很快整個院子就陷入異狀。
淡霧、香氣、木魚響、火光等等,而任秋手中的玉脂佛陀也散發著巨大的熒光。
這一片片異狀,給大家帶來一些安全感,精神稍微松了些,但并未徹底放松警惕。
畢竟怪異,只有筑基強者才能處理,他們這些東西只能糊弄一些普通的感染物。
“離我近一些。”
任秋杵著星火劍,猶豫了下,吩咐楚坤,這家伙人還算不錯,至少幫了他不少忙,能救就救一下。
倒不是他多厲害,而是身懷劍種的他,能第一時間感應到怪異的存在,這比其他人有太多優勢。
但他未解釋,也不想說明,這個時候出風頭,可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得可能引發一場內亂。
楚坤感激的看了眼任秋,也不問為什么,但他選擇相信任秋,自己受了傷實力大降,有個人照應一下也是好的。
“謝了。”
楚坤低聲說了句,走近了一些,其他人也因為任秋這一舉動,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畢竟大家現在在同一條船上,一個值得信任的隊友,要讓人安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