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托著腮閉目養神,現在是夏天,人時常疲乏,他本來都要打起盹了,結果被許午一句話給吵醒了。
“啊?哪個?”
他一抬頭,先是望了前面一眼,然后再朝右邊望去,只一眼,便是看到了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子坐在駕駛位上側目盯著自己。
亞麻色頭發,白色糞叉,漂漂亮亮,冷冷清清。
雖然女子帶著口罩辨不清真容,但這些標簽無疑都是指向了同一個人。
許言相當意外,困意隨風而散,笑著揮揮手。
“好巧!”
韓雨眠不為所動,從始至終就是平靜的盯著,眼神靜的可怕。
許言倒吸一口涼氣,心里隱隱透著不安,這是怎么了?還在為昨晚自己撩她而生氣?
“哥,她是誰呀?”
許午問的是許言,但眼睛卻是死死鎖定著韓雨眠,她覺得很熟悉,但忽然間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嬴九歌伸著雪白的脖頸,發現是熟人后,笑嘻嘻道:“喲!大明星,這么巧啊?”
大明星這個稱謂一說出來,許午仿佛醍醐灌頂,捂著嘴道:“韓雨眠?她是韓雨眠?”
她轉頭望著哥哥,想確定是不是。
許言點點頭,然后讓妹妹不要叫出聲,要是惹得人來圍觀就不好了。
“大明星啊,你該不是知道我車里的人是誰,偷偷跟在我們后面吧?”嬴九歌叫囂道,“他上的可是我的車呢!”
韓雨眠置若罔聞,根本沒把嬴九歌當回事,她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許言就關上了車窗,宛如再也不會開啟一般。
這眼神不對勁!
許言看出來了,許午也看出來了。
“她好像對你出現在這兒很不開心?”許午小聲地試探。
許言搖頭,他覺得韓雨眠對自己的行蹤不太感興趣,現在這樣是挺莫名其妙的。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
嬴九歌一直在旁邊看戲,她很想笑,這對兄妹還真是可愛,大的小的都這么萌。
“你這位嫂子哦,看著冷冷冰冰,實則內心里還是有一些小女生心思的,好玩!不過可惜,我認識她太晚了!”
嬴九歌說著奇奇怪怪的話,許午疑惑不解,許言沉聲道:“什么嫂子?她要真是我對象,小午還輪得到你來接?你說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許言只要一罵嬴九歌,嬴九歌立馬閉嘴,她在許午面前似乎極力的想讓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
許午扶額一嘆,她習慣了。
另一邊,關上窗的韓雨眠沒有注視前方,而是一直把目光放在左視鏡上。
那上面有個人正口水飛濺的說著什么,而微微轉個方向,副駕駛上那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一臉無奈的笑著,有時也會說兩句。
這一幕就像,就像一家人在爭論什么似的……
韓雨眠抿著紅唇強逼自己往前面或者右邊望去,但總是在不經意間瞄一眼左視鏡,只是一眼,停留的時間一秒都不到。
這可能是為了注意后面的車,也可能是習慣,但具體是什么原因,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兩分鐘后,綠燈放行。
許言和韓雨眠都是直行,一路上許言兄妹倆的眼球里始終都有一輛白色轎車,可是怎么看也看不見開車的人。
“哥,韓雨眠去哪兒啊?”許午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去比賽現場?”
許言沒好氣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
“好吧!”
許午雙腿疊在一起,單手托著下巴,望著糞叉上那面黑黑的車玻璃,羨慕道:
“韓雨眠本人要比電視上的更好看,皮膚好白,側臉也好好看,一點死角都沒有。還有,她頭發也好茂盛啊!”
許午化身小迷妹,不停地贊美韓雨眠。
許言想起韓雨眠兩次因為臉紅而把高馬尾給放下來的情形,不禁笑道:“是的,她頭發的確很茂盛!”
嬴九歌開著車不緊不慢吹捧道:“小午你不要自慚形穢,你帶了假發可能比她還要漂亮,羨慕個啥?”
許午一聽,俏臉微紅,在心里悄悄對比了一下,隨即認真道:“沒有,她眼睛比我好看,氣質也比我好,而且....誒?我怎么突然覺得我哪里都不如她?”
“瞎說!你哪里都比她好,是不是啊,許言?”嬴九歌眉毛一挑,把這個問題的答案拋給許言。
許言把視線從糞叉上收回,然后一本正經道:“但凡我多根鞋帶,我就從后面勒死你,你信不信?”
……
兩輛車在酒店門口分開了,大G開到了酒店玻璃門前,那里早有服務人員在等待自家大小姐駕臨。
而韓雨眠則是繼續朝前往賽場駛去,她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三人下車并走進酒店里,突然間覺得空氣很悶很煩躁,宛如空調開了熱風一般。
她鼻子輕輕吸了吸,雙眸漸漸失神,可又多了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
那情緒似乎叫,落寞。
她在停車場坐了十多分鐘才下的車,剛下車,手機便是震了一下。
搖啊搖:今天身體不舒服?
許言算了下韓雨眠到會場的距離,然后掐著時間發的信息。
他算得挺準,就是沒算到韓雨眠不會回自己。
韓雨眠掃了眼信息便鎖了手機,她沒問發信息的人為什么今天沒回廬州,也沒問為什么會和嬴九歌在一起。
因為她覺得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系,她也一點都不好奇。
要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還是孑然一人,誰都不要認識,好好比賽就行。
到了晚上,許言打算在大酒店的總統套房里好好享受一下,對于嬴九歌,懟歸懟,必要時還是得厚著臉皮的。
不過許午耐不住寂寞,一個勁的想讓他帶著自己出去玩。
許言無奈,只好跟隨。
于是三人一路上吃吃喝喝,左看右看,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逐夢江南的賽場門口。
那里有很多觀眾排起了隊,今天有比賽,雖然沒有那個女人出現,但也有幾位種子選手會上場。
“哥,你能不能幫我找韓雨眠要兩張票啊!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進去聽她唱歌!”許午可憐兮兮的央求道。
嬴九歌在邊上四處打量哪家小妹妹長得好看,是沒聽見許午的渴求,不然肯定要自告奮勇,動用鈔能力了。
許言犯了難,這口不好開啊,下午的信息都還沒回呢!這不是沒看到,而是故意不回的。
許午不知道自家老哥的難處,繼續道:“你看,只要是韓雨眠的比賽都是一票難求,黃牛的票都不好搶,不如咱就動用你是她朋友這個權利唄?”
這會,嬴九歌是聽到了,剛欲開口,許言注意到了,直接夾著許午的脖子朝遠處走去。
“行吧,我去問問!”
于是,搖啊搖再次上線。
“你們選手有沒有途徑搞到票啊?我想買兩張你那晚比賽的門票。”
韓雨眠在家里總是不喜歡開燈,她看到信息后放下懷中的吉他,不再哼唱準備參賽的歌,拿起手機編輯。
“沒有!”
她干脆利落的打出兩個字準備發送,但霎時間拇指一轉又清除了。
然后盯著屏幕好久后才再次編輯:就你們倆嗎?你妹妹不需要?
搖啊搖:就是買給我和小午的啊,那個沒素質的沙雕也能聽得懂音樂?
畫船:明天上午給你。
打完字,韓雨眠雪白的下巴優雅抬起,她微微含笑,撩撥著音弦,哼起了一首悅耳的歌。
歌的曲調比較歡快,歡快到月光在她身上跳起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