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眠在聽到張歡的取笑后,無比窘迫的低著頭,她慌慌張張的鞠了一躬,然后快速離開了耀眼的舞臺。
沒有人知道她剛才經歷了什么,只是一個勁的琢磨張歡所說的那段詩經里的句子。
“張老師什么意思呀?”許午咬著手指頭歪著腦袋問道。
許言手法溫柔地揉著肚子咂嘴道:“誰知道呢!可能是歌里的意境吧!畢竟那是藝術,不是我等大老粗所能理解的!”
韓雨眠和張歡的對話只是一個小插曲,接下來上場的選手一開唱就讓觀眾們很快的遺忘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許言瞅了眼大屏幕上的D組排名,韓雨眠的支持率毫無懸念的穩在了第一,這下也是可以放心回家睡覺了。
會場內部有空調,涼爽的很,可一出大門,燥熱野蠻的熱空氣就橫沖直撞而來,不出十幾秒,許言額頭上就滲出了汗水。
“我要喝奶茶!”許午拽著哥哥的胳膊往奶茶店跑。
許言翻著眼道:“遲早胖成豬!”
“我樂意!”許午冷哼道。
會場剛剛散場,觀眾們陸續的出來了,買奶茶的人也不少,這里面就有談到比賽的。
“韓雨眠為什么不唱南山憶啊!我買票就是為了聽這首歌的,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誰說不是呢!她自己不會不知道南山憶的火爆吧?我都不夸張的說,哪怕她就一直唱個南山憶,我都支持到決賽!甚至,我還想支持她奪冠!”
“就是,唱什么月如鉤啊!一點意思沒有!”
“那你給她投票了嗎?”
“投了。”
“我也投了,嘿嘿!”
排隊等奶茶是個枯燥的過程,但聽旁邊的人談天論地倒是能消磨不少時光。
“老板,兩杯少糖檸檬茶,加冰。”
許午捧著冷飲吸了一口,發出了“嗯”的滿足聲,她回了回頭道:
“南山憶是真的火啊!韓雨眠現在有這樣的人氣,跟你這首歌是脫不開關系的!”
許言把檸檬茶貼在臉上取涼,“歌是好歌,韓雨眠能唱火,她自己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我當然知道她實力很強啊!只是沒有南山憶,大家不都不怎么關注她嘛!”許午道出了一個事實。
忽然,她漆黑的大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許言的腰,笑嘻嘻道:
“誒,哥,你寫了南山憶,還寫了天下第一的配樂,你什么時候也給我寫一首哇?你妹妹我其實也有個歌手夢的!”
許言仰著下巴,居高臨下道:“你想當歌手?你的小說夢呢?”
許午道:“小說當然會寫啊,可我看到舞臺這么漂亮,就忍不住幻想自己上去放聲高歌!”
“你以為寫歌很簡單?”
許言無語,眼睛瞥到不遠處有小孩子玩滑板,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咦,我剛好來個靈感,就現在給你來一首吧!你聽好了啊!”
“我的滑板鞋,時尚時尚最時尚,摩擦,摩擦...”
他一邊唱,一邊用手去摩擦許午的胳膊,搞得好像他的手是滑板鞋,許午那雪白的手臂是地板一樣。
許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踢了許言一腳,怒道:“滾!”
許言嘿嘿直笑,許午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沒正形了,虧還是老師哦!”
許言嘖嘖,不以為然道:“老師就非要一直板著面孔啊?沒了職業束縛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你懂嘛?”
許午使勁的跺了老哥一腳,然后得意的朝馬路對面走去。
這一腳可不得了,她是一點力氣都沒省下。許言痛苦的嗷嗚一聲,哀嚎著抬起右腳來回的蹦,他的舉動十分滑稽,惹得不少路人一陣發笑。
有些小哥哥小姐姐很是羨慕的望著許午的背影,她們誤認為這對兄妹是情侶了,顏值極高的一對情侶。
許言哭喪著臉墊著腳后跟去追許午,可還沒走幾步就發現路邊停著一輛似曾相識的轎車。
車燈亮著,說明里面有人。
許午也站在路邊沒過馬路,她同樣注意到了那輛轎車。
轎車是非常常見的白色,型號在魔都不算特別高檔,但也是一般家庭買不起的。
如果只是這些就能讓許午駐足,那未免太沒見過世面了。
車子可以無視,但上面司機卻不能,因為那是自己崇拜的人。
司機宛如美杜莎,用明亮動人的眼睛隔著玻璃給許午施加了一道石化的魔法,以至于哥哥到她身邊都沒有察覺。
許言看到那輛車,眼睛一亮,墊著腳朝車主人一瘸一拐的走去,然后咚咚咚敲著車窗。
“師傅,拉人嗎?用飲料做車費!”
車窗下來了,韓雨眠平視那杯杯身上都是水的檸檬茶,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那瓶啤酒。
她關上車窗掩飾自己眼神的躲閃,在沒有完全閉合前,用沒有感情波動的語氣說道:
“上來吧!”
許言齜牙咧嘴的笑了笑,然后招呼著妹妹:
“寶貝,上車!”
許午又是愣了愣,然后俏生生的站在車門前不好意思上。
“真,真能坐?”她有些怯懦。
許言一把推她進去,“怎么不能?你眠眠姐熱情的很,而且我還付了車費。”
許午半推半就的上了車,她坐在后排惴惴不安的凝視那個主駕駛的女孩。
半個小時前女孩還是那么耀眼到不可接近,現在居然就和她坐在了同一輛車上?
不過驚喜歸驚喜,許午還有些奇怪,剛才看到的韓雨眠明明是梳著高馬尾,可現在怎么把頭發放下來了?
車里是有空調,但明顯扎上去更涼快啊。
奇怪!
許言本來是想跟著妹妹坐后排的,但他手不聽使喚的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后就很隨意的坐了進去。
韓雨眠口罩沒摘,看不清臉上有什么表情,許午則是在后面偷偷的打量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大明星,越看越覺得恍惚不真實。
許言不是第一次坐了,和韓雨眠也是很熟了,他一手拿著檸檬茶,一手安慰肚子。
車里有些靜,誰都沒開口。
韓雨眠開得很慢,沒有走來時的路,而是繞了一條道,一條比較遠的道。
“你怎么走這兒了?”許言發現了,朝前朝后來回望了好幾眼。
“那邊堵車。”韓雨眠解釋道。
許言哦了一聲,雖說他對魔都很熟悉,但僅限于地球的。
在藍星這邊,他還沒熟到掌握哪條路堵不堵車的程度。
許午在后排靜悄悄的,她正襟危坐,乖乖巧巧的,誰說話看誰。
前面的話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許言的話匣子,他的嘴巴開始活絡起來。
“你今晚表現很好啊,場內場外都是討論你的歌迷,應該能提前鎖定晉級名額吧?”
韓雨眠輕輕嗯了一聲,思考了一會后又否定道:“不好說,同組的隊友都很強,導師手里有否決權和保送權。”
所謂否決權就是否定一名學生晉級,哪怕她呼聲很高;而保送權就是保送一名學生晉級,哪怕她沒有一人支持。
這個權利是每個導師都有的,但很少有人用,因為一旦使用,很容易會引起社會輿論。
所以韓雨眠擔心自己不能晉級,其實就是一種謙虛的態度。
許言領會其意,便順勢講了兩句鼓勵的話。
兩人交談,許午用心聆聽,她時不時的盯著韓雨眠,很想上去聊兩句,可怎么開口,又該說什么呢?
她心里沒譜。
她左思來右想去,不如就從關心開始吧!
于是,許午鼓足勇氣,怯生生道:
“眠,眠眠姐,你,你頭發披下來不熱嗎?你扎馬尾也很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