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還是邀請了,許言和韓雨眠商量了下,一來可以慶祝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四年整,二來也算是慶祝《畫船》目前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當然還有第三個原因,許言想把韓雨眠正式介紹給大家。
生日宴是晚上,所以這之前的時間,一切都還是正常。
一大早,許言帶著王芳包的餃子去敲門。
門一開,只見韓雨眠俏生生的站在那兒,穿戴整齊,以往可都是開了門后往衛生間里跑,繼續洗漱的。
今天反常的她穿的是許言那天給買的情侶大衣,下身一條牛仔褲包裹著渾圓的雙腿,身材爆炸。但凡是出了門,必然是要引起所有路人回頭的。
其實她的衣服是正常穿搭,讓許言奇怪的是,韓雨眠雙手背在身后,靜靜地盯著他。
許言雙眼一瞇,腳步有往后撤的趨勢,他警戒道:“你把手拿出來給我看看,不是錘子吧?我昨晚拍你屁股是不對,可我那不是一時沒忍住嘛!你看你身材這么好!”
韓雨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催促道:“我有這么小肚雞腸?進來,不然暖氣都跑光了!”
許言帶上門,還是有點不放心,跟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時,韓雨眠從背后把上次買的那只情侶表給拿了出來,笑道:
“生日快樂!”
一聲生日快樂把許言叫的愣住了,他知道韓雨眠今天會跟自己說這句話,但沒想到會這么早,而且還是第一個和自己的人。
再看其手上那只精美的小盒子,他一時間竟連早餐都忘了放在桌子上。
“喜歡這個款式嗎?”韓雨眠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許言把袋子放下,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塊表的身價。世界一流品牌,還鑲著白鉆,價格必然不菲。
“多少錢?”他心疼的問道。
韓雨眠搖頭道:“不貴,你戴上看看,我幫你剪了一下表帶,應該剛剛好。”
許言伸出手,被韓雨眠親自戴上,韓雨眠一邊戴一邊輕聲說:“對不起,小布偶還是沒能趕上。我看你以前帶的表都不帶了,應該是不準吧。所以就想著給你買一只,這個款式可以嗎?”
近在咫尺的女孩一絲不茍的幫忙戴表,許言眼睛里浮現的是她精致的側臉和柔順的頭發,鼻尖縈繞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很喜歡!”他真心的說道,然后又很遺憾的說道,“我覺得你該買一對情侶表。”
韓雨眠一聽,把頭發挽到耳后,仰著素面笑道:“看!”
她從兜里又拿出了另一只海藍色手表,除了表盤上的鯨魚朝向和鉆石顏色,其它和許言手上的一模一樣。
許言眼睛一亮,也幫她幫戴上,“這本來應該是我給你買的。”
“嗯~”韓雨眠把嗯這個字的音拖得跌宕起伏,明明是否定,卻更像是撒嬌,她搖頭道,“誰買都一樣啊!”
許言自責:“仔細想想,我好像從來沒送過什么禮物給你。”
韓雨眠手指捏著袖子示意給他看,笑道:“衣服不就是!還有你給我買過很多奶茶!”
許言捏了捏她的小嘴巴,然后伸出手和女孩的放在一起。
兩只表針同時跳動,一對鯨魚一左一右,嘴巴相對,似乎就要親在了一起一樣。
“好看!”許言確實很滿意這個禮物。
他又問:“價格肯定很貴!白鉆和粉鉆都要比普通鉆石貴的,而且這個牌子本身就很值錢!”
韓雨眠滿不在乎道:“物有所值,你喜歡就行了!”
送出禮物的女孩很高興,許言看著她坐到桌子上解開保溫盒吃餃子,忽然有點心疼。
他算過,韓雨眠這些年其實也沒有賺到多少錢,出道才一年就被雪藏。在魔都租的房子也不大,身上也沒有幾樣首飾。就連那輛車,也是燕影從她的工資提成里扣了一大半來包裝她的。
甚至于,許言有段時間懷疑她平常不化妝,是不是因為顧忌化妝品消費太大,有點舍不得!
這是一個很愿意付出的女孩,以前給弟弟付出,現在又多了個男朋友,卻好像從來都忘了給自己付出。
韓雨眠像只小貓一樣,迫不及待的扭開袋子里的保溫盒。她每次看到王芳包的餃子,都能體會到家的溫暖,那種感覺對她而言,實在太過于彌足珍貴了!
“你怎么還站在那兒啊?”她那一對柳葉眉向中間靠了靠,有些奇怪。
許言沒有坐下,而是走過去抱著她的腰,鄭重其事的說道:“眠眠,我每晚睡覺前都在幻想,幻想第二天買鉆戒向你求婚。這不早!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意!”
韓雨眠嬌軀一僵,手上的動作也凝滯住了,她臉上有藏不住的幸福和激動,眼眶微微發亮,似乎有晶瑩的淚珠在打轉。
“怎么突然說起這事了?被手表感動到了嗎?”她笑著問道。
許言道:“不是,只是今天又想嘗試一下,假如你剛好答應了呢?”
她轉過身來,深情的吻了吻許言,溫柔道:“我沒有不答應,只是你可以給我一年時間嗎?我只要一年,一年后就算你拋棄我了,我也會死纏爛打的要嫁給你!”
“為什么是一年?一年過得很快,現在和一年后有什么區別?”
許言不理解這個時間是根據什么而定的,是對兩人感情的考驗嗎?
韓雨眠神秘道:“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的。”
她從碗里拿起一只已經不燙的餃子塞進許言嘴里,笑道:“這一年內我們都不許變心好不好?”
許言嚼了幾下,吃干凈后夸贊道:“不咸不淡,我媽的手藝還是那么優秀!”
“不過,這味道我不喜歡,我喜歡吃甜的!”
說完,他用嘴堵住了韓雨眠的嘴,在他眼里,只有這里才算是真正的甜。
許言能感受得到韓雨眠對自己的愛意,但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提到婚姻,對方就會選擇性的逃避,她到底在擔心什么呢?
傍晚,在酒店快要開席的時候,許言都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昨晚的事他還記著在,所以他找了個機會溜進早就開好的房間里擺上了攝像機。
“晚上不用送我回家,我就住2021房間,密碼是xxxxxx。”
“為什么不回去?”韓雨眠問道。
許言回道:“我怕喝酒太多,吐家里了。”
“別喝酒!”
韓雨眠蹙眉,不管是王芳的叮囑,還是她自己,都是不想許言喝酒的,喝酒真的傷身。
許言哼哼道:“我就不!等你真的成為我老婆的時候才能管我,有本事你現在就跟我去領證啊!”
被將了一軍的韓雨眠板起面孔說道:“你等著,一年后我會拿今天這事找你麻煩的!”
許言額了一聲,正要說你不一定能記得住,卻沒想到韓雨眠打開手機日歷,然后翻閱到明年的11月13號做了個備注。
“臥槽???”
許言驚訝于韓雨眠的神奇操作,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女人這么記仇的嗎?
他欲哭無淚道:“我沒法不喝啊!不信等咱倆真正坐上桌了你就知道了!林導勸酒技術不要太高超!”
韓雨眠不依不饒,朝吃飯的包廂走去。
許言上前拉著她,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反正自己能解開她手機,到時候刪除了不就OK了嘛!
當兩人攜手踏進包間時,原本還在互相說笑的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無一不是打量出現在眼前的這對情侶,由衷的贊嘆這是一對珠聯璧合的俊男靚女。
男女顏值極高,似乎除了對方,就再也找不到別人能夠與另一人相匹配了。
“咕咚!”
劉昊咽了口唾沫,他一直認為韓雨眠是自己所有女神中最好看的。
一般來說,明星的顏值在電視上有過美化,真人會下降幾分。但他沒想到韓雨眠居然是個例外,顏值不減反增?
“阿言,這女孩子是誰啊?”林耀故作驚訝的問道。
許言笑道:“大家好,這個是我的女朋友,韓雨眠!”
“大家好!”
韓雨眠伸手朝大家打了個招呼,她并不羞澀,不卑不亢,因為都經歷過見家長了,見幾個朋友還不是簡簡單單?
“阿言你們倆怎么認識的啊?”劉昊以前老是追問許言,但許言一直不告訴他。
今天許言也不準備隱瞞了,“我跟眠眠其實是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這也能下得去手?”劉昊眼瞪如銅鈴。
“為什么不能?”許言理所當然道,“總有人是要耽誤她的,要是給別人耽誤了,那我真不甘心!畢竟她曾是我高中女神,所以我想了又想,還是我來耽誤吧!”
大家伙一聽,全都愣住了,韓雨眠也有些癡呆的望著他。
許言不知道他們是中了什么邪,半晌后,許午才開口贊嘆:“哥,你這句話說的好走心啊!”
“這就是才子的實力嗎?愛了!愛了!”劉昊逢迎道。
“這句話說的真的很好哎!”又有人在夸獎。
許言獨自納悶,自己剛才說的不是余光中先生的愛情名句嗎?怎么藍星沒有這句話?
韓雨眠也望著這個時不時在言語上會給自己一點驚喜的男孩,心里也在回應那句話。
如果是你,那不算耽誤;如果是耽誤,那幸好是你!
許言和她對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道:“額,其實就是隨口一提,可能是我在網上看到過類似的吧!”
“又謙虛,沒意思!上菜吧!”
和就座前預測的一樣,許言本來在韓雨眠的眼神警告下,還真的不準備喝酒。但林耀一開口,全體局勢頃刻瓦解。
他在桌子下用腿碰了下韓雨眠的腿,意思就是說,你看,我說的對吧?
但很快,一只長筒靴的鞋底不偏不倚的踩在了他的腳上。
頓時,許言臉都綠了。
喝酒這事是擋不住了,韓雨眠只能讓他少喝,不然喝多了,真的會出事。
不過酒桌上氣氛一起來,真不是誰能攔得住的。
許言跟幾個《天下第一》劇組的元老們喝嗨了,各個臉紅脖子粗,有的都直接對著瓶子吹了起來。
如果不是許午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趁他們還能認識誰是誰的情況下,把蛋糕給拿了出來,不然今晚這蛋糕就是白訂了。
最后,無奈的韓雨眠通知了酒店,又開了幾間房,讓他們就在酒店里過夜。
“你哥也不回去了,就在這兒吧!”韓雨眠扶著許言,對許午說道。
許午幫哥哥送到定好的房間里,很苦惱父母怎么不愿來,不然肯定能制止許言喝這么大。
許言上次在魔都,下樓的時候都還好,出了酒店門吹到風后才醉的,今天就直接癱在地上不能動了。
韓雨眠幫他解開鞋和衣服,然后又去拿熱毛巾幫他擦了擦臉,忙活了好一會才把人給安置好。
她坐在床邊喘氣,用手扇著風,可還沒怎么休息,許言就忽然坐了起來,嘴里直嚷嚷要去找叉子。
又找叉子!
韓雨眠在無語的同時也有點小感動,看來他每次喝醉酒后不是要唱歌,而是要找自己啊!
“你找叉子干什么?”她笑著問。
許言迷迷糊糊的,只聽到有人在問話,便下意識的回道:“娶,娶回家當,當老婆……”
韓雨眠笑容一凝,望著面前這個耷拉著腦袋,身體有些坐不穩的男孩,忽然有想哭的沖動。
她把男孩抱在懷里,親吻著他的頭發。
說把叉子娶回家當老婆,是許言今晚說的最后一句話,酒精麻痹了神經,他睡過去了。
韓雨眠很想多抱他一會,但現在最適合的姿勢還是應該讓許言躺下。
她念念不舍的把許言的頭放在枕頭上,然后蹲在床邊,秋波盈盈地凝視著這個讓她愛到極致的男孩,許久許久。
夜深了,韓雨眠舍不得離開。
“阿言”
她輕輕呼喚著,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喊出阿言這個名字,很親切。
“阿言,眠眠以前沒有愛過別人,你是第一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或者讓你覺得愛情不過如此。我聽說愛情的結束不是突然間不愛了,而是很多失望慢慢積累成絕望的。所以,所以眠眠要是做了讓你很失望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不想因為它們而讓我們越走越遠。”
“阿言,眠眠很愛你,愛你愛到你打我罵我,我也不想離開你。我每天都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愛,但我每晚都會害怕這樣的生活會離我而去。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覺得眠眠不適合你了,不愛眠眠了,你就委婉的告訴我。不要默默的離開,因為這樣我會一直等著你;也不要帶著別的女人到我面前,因為這樣我會很心痛。”
不知不覺間,床頭的被單已經被韓雨眠的淚水給打濕了。她吸了吸鼻子,從胸前把母親留給自己的珍珠遺物給拿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珍珠的光澤并不是很亮,但在韓雨眠眼里,這是她曾經惟一的精神寄托。
“媽媽,眠眠現在好難受,我一直都很想答應阿言的話嫁給他,可是明月怎么辦?他才20歲,我要是進了別人的家門,他就無依無靠了。我不想讓他變成別人的負擔,他長不大,他為什么一直長不大?您可以幫幫我嗎?”
寂靜的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響,許言在安安穩穩的睡覺,只有無助的韓雨眠一人在那里小聲的抽泣。
她用手背抹著臉上的淚水,訴說著一直想和許言說,但不好意思說,也不能說的事。
“阿言,眠眠說一年后答應你的求婚,我一定會做到!到時候我會把賺到的錢,一半留給明月,一半當嫁妝,你等我好不好?”
“所以媽媽,您欠眠眠一個愿望,我希望您可以保佑我永遠被阿言愛,好嗎?”
說完,她緊緊攥著珍珠,作出祈禱的姿勢。
良久,她抬頭,含淚帶笑,又朝許言的嘴唇上深情的吻了一下,柔情道:“晚安,我的愛人。祝你生日快樂!愿我能永遠陪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