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就是要引起張家芳的興趣，讓他們盲目地相信蔣正明，這樣，二個月期滿，如果蔣正明一事無成，他們也無法指責他違反協議。
喝完茶，顧平將姚雅芬送回家。
姚雅芬見時間還早，就請顧平上樓坐一會。
在客廳坐定之后，王碧霞關心地問：“顧平，你真的準備把這200萬元獎勵給蔣正明？”
其實，通過下午的交談，顧平對蔣正明的認識逐漸清晰。
他當然希望蔣正明真的有能力，畢竟一張假文憑并不能說明他真的不行。
但通過下午的長談，蔣正明除了表達出傲慢、對200萬獎金的垂涎，并沒有在研發思路或專業上表達出令顧平信服的東西。
相反，他經常有意無意表達出一種他對王碧霞擁有很大影響力，而王碧霞又可以影響到她父親以及師兄許偉的態度。
所以，他也想趁此機會，婉轉地提醒一下王碧霞。
“姐，如果他真的有實力拿走200萬，那對酷米科技的長遠發展來說，也是有利的。我還將高薪聘請他擔任公司科技顧問。不用上班，只要通過郵件或者電話解決酷米科技的一些小問題，我就支付他工資。”
姚雅芬削好了水果，端過來給兩人吃。
王碧霞用叉子叉起紅富士蘋果片，塞進嘴里邊吃邊問：“那你們簽協議了？”
“他說還要考慮一下，明天答復。姐，我估計他還會通過你提一些條件。”
“還提條件，你給他的待遇超級高啊！”
顧平笑道：“姐，還有另外可能啊！”
“什么可能？”
女孩子遇到第一個喜歡的男子，總是將他想得非常完美。
顧平說道：“姐，我對蔣正明認識不夠充分；其實，你和我差不多。只不過比我多見了幾次面，多聽他自我介紹一些東西而已。我當然希望他能力強，為人誠實善良。”
顧平也拿起一塊蘋果塞進嘴里，三口兩口咀嚼吞咽下肚，說道：“作為米國半導體專業的博士生，他應該有能力給掃地機器人的研發提供一些可行的思路，甚至提供一個行之有效的技術方案。”
“但如果他什么都提供不了，甚至連一個常規的技術問題都解決不了，實際能力比不過酷米科技研發團隊中普通一員，那么，我們可能要重新認識他。”
王碧霞驚訝地看著顧平，問：“怎么可能？”
“姐，目前我們對他的了解，都來自于他自己的陳述。坦白地講，我將他招進公司，目的就是想通過實踐來驗證他的成色。若他真的有才華，人品又好，我為姐高興都來不及呢。若是他能力不足，但人品很好，我覺得也可以接受；但若是兩者都很差呢？”
王碧霞長大了嘴，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姚雅芬便說道：“顧平，不會吧？他不是有米國大學的博士證書嗎？”
顧平不能一下子說太多，如果蔣正明真的是一只草包，是一個感情上的騙子，也要讓王碧霞有個逐步認識的過程。
事緩則圓。
一棍子把蔣正明打死的話，也可能會打暈王碧霞，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師母，我只是提出了三種可能，我當然希望是第一種，最不濟也是第二種。其實吧，我覺得業務上即使能力弱一點也沒事，但人品必須過硬。我姐這么優秀這么善良的人，不是誰都可以追到手的。”
王碧霞臉蛋微紅，問：“顧平，你確定他會通過我再次向你提條件？”
“姐，先前我說的酷米科技準備研發掃地機器人是真的。我計劃明年下半年投產U盤，之后就將主要力量集中到掃地機的研發和技術儲備上。未來的掃地機市場規模很大，而且可以衍生出很多智能產品。”
顧平補充道：“所以，我在張家芳面前畫了一張大餅，他們肯定會動心。”
“他們會動員蔣正明為他們研發掃地機？”
“這是必然的，如果蔣正明真的有這方面的能力，應該會答應，至少會抽出一半時間來給他哥做事，或者將研發成果共享給他哥哥的公司。”
姚雅芬脫口而出：“那你豈不太虧了？出錢讓他研發，成果卻雙方共享。”
這句話說明，姚雅芬內心還是偏向他的。
顧平笑道：“師母，若真是這樣，我也沒吃虧。沒準雙方還有聯手開發新產品的可能。”
王碧霞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號碼，說道：“蔣正明的。”離開客廳，回自己的臥室接電話。
顧平輕聲說道：“師母，在蔣正明這件事上，姐凡事都往好的地方去想；我們要反過來，凡事往壞的地方考慮。如果我們錯了，我們也為姐高興。如果我們對了，可以及早提醒碧霞姐，讓她有個逐步轉變的過程。”
不一會，王碧霞回到客廳，說道：“顧平，讓你猜中了，蔣正明提出兩家公司科研成果共享，他負責研發掃地機自主導航及控制系統。但要求酷米科技將信號接收放大技術先共享出來。還有，掃地機自主導航及控制系統短時間內無法完成，如何定義他早期的研發成果是有效的？甚至來不及驗證方案就要回米國了，那這200萬獎金就可能扯皮了。”
顧平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說道：“師母，時間差不多了，我和姐要回公司聚餐。”又對王碧霞說道：“姐，我們上車再談。”
車上，顧平接上先前的話題，說道：“姐，我先前和蔣正明說過信號接收放大器的事情，不包括在此次合作范圍內。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不能混為一談。”
又輕輕點一句：“姐，其實那個信號接收放大器技術含量并不太高，是我自己搞出來的。只要靜下心來，也許他一個星期就可以搭建出電路，然后加強抗干擾、防雷擊能力，就可以在工程項目中使用。”
“至于扯皮的事，我手下兩家公司都有集成電路方面的專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以他們的判斷為準。”
“他就是擔心到時候說不清楚。”
顧平笑道：“姐，那更簡單了！我可以和他在協議中寫清楚，最后判斷他是否提供了有價值的思路或研發方向，由你決定。”
“我？”王碧霞瞪大眼睛。
“是的，只要姐覺得他做出了成績，我就付錢給他；若是姐覺得他沒發揮任何積極作用，那他就拿不到這筆錢。”
“不合適吧？”
“姐，你做出評斷最合適。因為你是我姐，又是他信任的人，可以做到不偏不倚。”
“那我就這樣答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