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興翠微廳聚餐結束，顧平開車送王碧霞回家。
因為王忠恒此前打電話關照過他，顧平一直送到樓上。
姚雅芬聽見聲音迎上來：“顧平、碧霞，你們回來了？”她把王碧霞叫進房間，以便王忠恒詢問顧平，對顧平使個眼色，示意他去客廳。
進客廳，王忠恒向他招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低聲問：“你是不是察覺蔣正明有問題？”
“老師，每個人身上都有瑕疵，我現在無法確定。”
“什么瑕疵？”
“您明天上午在辦公室嗎？我過來找您。在這里說話時間太長，碧霞姐可能有其他想法。”
“那好，上午九點過來。”
次日上午九點，顧平來到王忠恒的辦公室。
顧平坐在王忠恒對面，問：“老師，碧霞姐是第一次認真談戀愛，是嗎？”
“應該是！”
“女孩子第一次談戀愛，往往只看見對方的優點，忽視一些簡單的問題。但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感觸是很敏感的，也是很甜蜜的，若是一下子戳破這種美好的情感，可能造成不好的心理影響。”
王忠恒問：“你認識他哥哥和嫂子，是不是從他們那里聽說過什么？”
“不是的，我和他哥哥在接機的時候第一次遇到，和他未來的嫂子還有過不愉快的經歷，結下小小的仇怨。”
“哦？那為了什么？”
“老師，您記得蔣正明自稱從什么大學畢業的嗎？”
“西太平洋大學，這所大學我以前沒聽說過。但我了解了一下，金融大學的老師中就有這所大學畢業的畢業生。”
“老師，這所大學未得到米國教育部門的認證，聽說2500美元就可以買到碩士、博士學歷。根本沒有培養博士生的能力。”
王忠恒一驚，問道：“當真？你怎么知道的？”
“這種事在國內還比較隱秘，因為沒買過這所大學的人不知道此事，而買了文憑的更不會宣揚此事。但到在夏威夷的留學生中打聽，還是可以聽到一些消息的。此事千真萬確！”
顧平知道，國內有不少人買過這家大學的假文憑，直到被方某子戳穿此事。歷史上，2005年的時候，這所野雞大學會被人告上夏威夷法庭，被法庭判定為頒發的學歷不具有合法性。
王忠恒是金融大學的副校長，學術作風嚴謹，最恨這種行為，說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再花錢請他到公司工作兩個月？觀察什么人品？這樣的人哪來的人品可言？”
“老師，您不要動怒。”
顧平解釋道：“我不敢第一時間告訴師母和您，就怕你們動怒，喝止碧霞姐和他交往，那樣的話對碧霞姐的打擊太大。所以，聽說碧霞姐原計劃在國內待兩周就回國，我有些急，到了那邊出事的話，就鞭長莫及了。”
王忠恒慢慢地平靜下來，問道：“你是想讓碧霞自己發現蔣正明的問題？”
“是的。”顧平想了想用詞，說道：“如果單純是假文憑問題，我覺得還可接受。畢竟年輕人有時候會犯些錯誤。但如果他的本性一貫如此，那這樣的人連普通朋友都不能交。”
顧平又把蔣正明這兩天圍繞信號接收放大器，200萬獎金的事說了一遍。
王忠恒說道：“所以，你覺得他到酷米科技公司上班后，會暴露出他不學無術的本質？”
“老師，我們能發現，碧霞姐這么聰明，肯定也能夠發現。只要她有了懷疑，我們再稍稍提醒一下，她就可以通過米國的留學生朋友去了解買假文憑的事。而且，同在一起上班，蔣正明的為人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王忠恒點點頭，說道：“讓碧霞自己發現問題確實比較穩妥。而且，蔣正明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傷害不了碧霞。顧平，你做得對！”
“老師，要請您配合一件事。”
“什么事？”
“我擔心蔣正明到酷米科技上班后，發現自己有暴露的危險而出幺蛾子。您知道的，酷米科技和紫薇科技有十幾個集成電路方面的專家，和蔣正明打幾次交道就會察覺他真實的知識水平。”
顧平說道：“我猜測，他可能要求碧霞姐跟他一起去他哥哥的公司上班，兩邊兼職。到了他哥哥那邊，他可能會陪碧霞姐出去游玩什么的，加強對碧霞姐的攻勢，同時掩蓋自己的薄弱環節。”
王忠恒點點頭，問：“所以，你希望我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是的，老師！我們雙管齊下，務必將他們留在酷米科技，而且，周六周日我也會找事給碧霞姐做，避免她被蔣正明約出去。”
王忠恒拍了拍沙發扶手：“不能再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蔣正明年紀大了，而且，擔心自己暴露出真實一面，迫不及待地想和碧霞突破關系！碧霞今天來酷米科技了嗎？”
“她說蔣正明約她談工作的事，下午才能來公司。”
“不行！我現在打她電話，讓她立即過來。”
“老師……”
王忠恒擺擺手，說道：“我知道怎么說，就按照你說的，讓她自己發現蔣正明的問題，但不能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那好，沒其他事的話我回去上課。”
“碧霞這邊有任何情況，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
等顧平離開，王忠恒思忖片刻，想好了說辭，打電話給女兒，讓她來學校。又打電話給姚雅芬，把事情說了一遍。
姚雅芬急了，說道：“既然發現這個問題，已經證明他的人品有問題。顧平也真是！這么大的事情到現在才說！”
“雅芬，顧平是站在碧霞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我覺得他說得對，要考慮碧霞的承受力，帶了個男朋友回來，結果被我們發現那男朋友人品有問題，她恐怕一下子很難接受。這件事我們要配合顧平，讓碧霞自己發現問題，主動離開蔣正明，才可以將影響降到最低。”
“哦。”
“你不要打電話給女兒，我已經打電話讓她到學校來。回到家你也要假裝不知道此事，不要被女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