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作為開學后第一個雙休日到來前的最后一天，這天的學校里，卻并沒有平常休息日到來前的輕松氛圍。反而大多數的學生都顯得很緊張，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天是開學考成績公布的日子。
幾乎是一大早，成群結隊的學生們就紛紛聚集到了一樓的布告欄下查閱起了自己的成績，楚言自然也在此列。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一般還能夠保持平靜的，大約也就只有一種學生了，那就是那種能夠明確的肯定自己可以考多少分的學生。
幸運的是，楚言依然身在此列。
名次的話，應該是在年級組中游吧。
這么想著，楚言站在人群中張望著張貼在布告欄中的成績表，接著便在兩百名左右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好不壞的成績嗎。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楚言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
但緊接著，他便發現了兩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那就是周可居然考了全校第一名，而王穎居然也考了全校第三。
我的天，學霸居然在我身邊。
一邊感嘆著兩人的成績，楚言一邊準備離開。
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人群里的一陣議論聲。
“哎，全校第一居然是那個周可哎。”
“周可，七班的那個？”
“對，就是那個在籃球場撲倒美少年，還差點襲胸的變態。”
“我去，這么刺激？”
“刺激歸刺激，但是變態也真是變態啊，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美少年撲在地上。”
“哼，你們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哎呀，天天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切，量你也不敢，不過那個周可也真惡心，現在應該已經在我們學校社死(社會性死亡)了吧。”
“差不多吧，做出了那種事情，雖然當事人沒說什么，但她是什么樣的人，大家也算是都知道了。”
“這事之前還在校園論壇里火過一陣呢。”
“這樣的人居然也能考第一名？”
“沒辦法，應試教育嘛，總會有一兩個人渣的。”
聽那些人說得越來越過分，楚言皺著眉頭，轉過了頭身正打算幫周可說兩句話。
然而下一刻，他便在人群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是低頭離去的周可。
此時的少女看起來很落寞，也很低沉，一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模樣。
雙手插在口袋里，埋著腦袋，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走廊的轉角。
“周……”
楚言想要叫住她，但最終也沒有做出實際行動。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直到周可走遠，他才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到她。
看著周可離去的走廊，楚言這樣想到。
……
江倩不喜歡男人，因為她的父親拋棄了她和她的母親。
江倩不喜歡天才，因為她不喜歡那些自詡有些天賦就志得意滿的人。
不過最近，她想她或許應該改變一下自己的認知了。
那就是，她也許并不是不喜歡天才，她只是不喜歡那些不愿意付出努力的人而已。
因為最近她誤解了一個人，甚至對對方說了許多非常過分的話。
而在這些誤會都解開之后，她對天賦似乎也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楚言是一個很特別的少年。
這是江倩對于楚言的新評價。
在加入社團之后的兩天中，無論是日常的體能訓練，還是自由的練習時間，楚言的訓練強度，都不比任何一個社員的要小。
甚至在休息的時候，少年都會獨自呆在角落中打梨球。
完全沒有尋常男生的嬌氣，甚至要比一些女性社員更有韌性。
他似乎總是在那里，不是在練習擊技就是在鍛煉體能，不是在踢腿就是在揮拳，不是在琢磨進攻角度，就是在思考步伐的節奏。
只有偶爾，才會停下來喝一會兒水。
可以肯定的是，他絕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小看MMA這項運動。
或者說他恐怕要比社團中大多數人都更重視綜合格斗。
而且他的專業素養很高，基本的知識都不需要旁人的教導，只有偶爾才會表現出一些野路子的短板，需要讓人糾正。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觀察得多了，漸漸地，江倩發現，她似乎已經開始會下意識地留心楚言了。
她會在不經意間注意到楚言揮拳的姿勢，也會在喝水的時候看向少年專注的神情，更會在練習的空隙瞥見楚言流下的汗水。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就像是她被什么吸引了似的。
楚言嗎？
江倩不這么認為。
我只是在關注新生而已。
她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但是，她卻無法否認，有時她也會看著楚言發呆。
特別是在楚言專心訓練的時分。
男生打拳，似乎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感。
那種柔和的曲線配合著如此野蠻的運動，兩者之間相互對立又交互交融。
當對方白皙的拳頭打在沙袋上的時候，當對方半遮臉頰的碎發滴落汗水的時候，當對方明媚微紅的雙眼變得狠厲的時候。
江倩都能感覺，自己的心中會伴隨著一陣顫動，然后傳達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叫她不知為何的無法移開眼睛。
“楚言。”
傍晚的社團活動中，綜合格斗社的社員們都在各自訓練。
隨著江倩的一聲呼喚，站在沙袋面前的楚言回過了頭來。
“怎么了社長？”
“剛才你的發力有一些問題，像這樣，會更有效一些。”
看著江倩擊打沙袋的模樣，楚言點了點頭，模仿著對著沙袋打了一拳。
“像這樣嗎？”
“不，你的肘部應該再彎曲一些，然后拳頭可以再放松一點……”
一邊說著，江倩一邊將手搭在楚言的手臂上。
感受著那溫潤如玉的肌膚，還有那柔若無骨的手掌。
江倩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就是男生的手嗎？
軟軟的，好奇怪的感覺……
但也不討厭。
于是，在這一個瞬間。
當江倩的心跳露了一拍的時刻。
在被父親拋棄之后的第十六年。
因為排斥男性，以至于就連一張澀情圖片都沒有看過的江倩。
第一次，感覺到了異性的不同與美好。
還有那種內心深處的細癢。
一如從一個未見過男人的年輕出家人，突見春光。
感到陌生，想要克制，卻又略帶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