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法陣,因為拉斐爾的消失,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滿天的星光,再次出現在天空之中,只是那顆在白井正上方的水星,似乎光芒收斂了許多。
看著靜靜飄在空中的天使之心,白井伸手一招,它緩緩飄到了白井身邊,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芙羅蘭提著蒂塔,帶著古德文已經重新回來了。
看到白井手中那天藍色的心臟時,她的眼睛都快直了,若換個人拿著心臟,恐怕她早就撲了上去。
“想要?”
白井看著芙羅蘭詢問道。
“嗯嗯!”
芙羅蘭的口水都已經控制不住流了出來,這東西對她的吸引力似乎很強。
“拿去吧。”
輕輕一拋,拋到了芙羅蘭的手中。
白井對這顆天使之心并不感興趣,甚至內心之中還有些厭惡。
這是由無數原石為材料,做成的心臟,身為原石一員的白井,真正捧著這顆心臟時,卻全身都在抗拒著它。
芙羅蘭接過天使之心,沒有猶豫,張開自己的嘴,幾口就把這顆心臟給吞食了。
“咔嚓!咔嚓!”
不像是在吃心臟,聽起來更像是某種水果,水藍色的汁液將她的連衣裙幾乎打濕大半,但她卻依舊毫不在意,大口的吃著。
“我都看餓了......”
咽了一下口水,白井看向了旁邊的蒂塔。
“???”
看到蒂塔時,臥槽兩個字就差一點脫口而出,她似乎是睡著了,但更像是昏了過去,粗糙的麻繩,以龜甲縛的綁法遍布她全身,并且還是詳細寫出來會被封禁的那種。
綁她的人,手法十分的嫻熟,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這么干,還使用十分巧妙的手法,將蒂塔那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
就連白井看了都忍不住感嘆。
這他娘的就是藝術啊。
“你干的?”
看了看在古德文背上,被同樣一種綁法綁住的禁書目錄,白井看向前者的目光有了一絲不善。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是......是......”
古德文嚇得肝都顫了幾下。
這位可是敢和天使干架的狠人啊,萬一一句話說錯了,死不死就是人家一個想法的事。
但另外一個女人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好努力的對白井使著眼色,示意是芙羅蘭綁的。
此時的芙羅蘭,已經將整顆天使之心吃完,也顧不上擦去嘴角的汁液,哈欠連連的走向了白井,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趴在白井身上。
“喂喂喂......咱倆這身高,我可背不了你啊。”
白井嘴里吐槽著,可身體還是十分老實的挺直了腰桿,準備托住對方。
沒錯,是托住,而不是背住。
就他們兩個的身高,他絕對背不了對方的。
想象中的重負沒有出現。
一個嬌小的身軀趴在了他的背上,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嗯?”
利用自己的能力,白井感知到,身后的芙羅蘭,哪還是那兩米高的呆萌御姐,已經變成了一個還沒有白井高的小女孩。
“這是......完成羽化了?還是說又有了別的變化?”
白井托住了芙羅蘭的身體,避免對方滑下去。
她身上那寬大的連衣裙,現在就像一張巨大的傳單一樣,松垮垮的耷拉在她的身上,雖已經不合身,但還能遮一下身子。
現在并不是考慮對方身體的時間,這里發生了這么激烈的戰斗,英國方面遲早會過來的,這里已經不能久留。
“古德文,帶上禁書目錄,我們走。”
“哦哦。”
白井一手提著昏過去的蒂塔,一手托著背上的芙羅蘭,領著古德文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就在白井他們離開十分鐘后,一名少女出現在了這里。
她臉上似乎隨時都掛著那讓人心生暖意的笑容,幾乎是身高二點五倍的金色長發折成兩折并用銀制發卡固定在腦后。
她的出現十分的突兀。
沒有空間波動,也沒有聲音,仿佛她始終就在那里一般。
她就是英國清教第零圣堂區必要之惡教會最高主教,英國清教的實際領導者——勞拉史都華。
也沒有見她有什么動作,空氣之中開始凝聚出淡藍色的光芒。
光芒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人形。
一個身生六翼的人形!
人形先是愣了一下,在發現面前的勞拉后,她開始拍打身后的羽翼,想要離開。
但已經晚了。
金色的發絲如同活了一般,纏繞住了人形,將其拽到了勞拉的身邊。
“想把你卡巴拉生命之樹上弄下來,真是不容易呢,雖說只是一個投影,還不如分身.....嘛,有一個投影就不錯了,你的本體若是來了,不付出一些代價,還真拿不下你。”
人形在金發的纏繞下,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二十公分左右的小人,被勞拉一把抓住,塞進了袖子里。
小人在袖子里掙扎了一番后,最終歸于平靜。
“說起來......那名少年好像見過呢,沒想到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那天晚上潛入圣喬治教堂的應該也是他吧。”
收掉小人之后,勞拉又看向了白井離開的方向。
明明臉上帶著非常柔和的笑容,但卻又能感覺到絲絲的殺氣,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人脊背一陣發寒。
“算了,現在還不是和學園都市翻臉的時候,讓我看看吧,你還能成長到什么地步吧。”
勞拉輕笑著消失了。
就好像她來時那樣,無聲無息,無形無影。
同時,天上那還在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水星,也徹底暗了下去。
......
“咕咕咕......”
白井是在一陣鴿子叫聲中醒來的。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以鴨子坐的方式坐在床上的芙羅蘭。
她伸展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甚至連她的腦袋上蹲著一只鴿子也沒有注意到。
或許她這是第一次以一名人類的思維,在進行思考吧。
因為以前的她,思考方式甚至還不如昆蟲,只會在無數個二選一之中,選擇某個最適合自己的選項。
“你醒了啊。”
看到白井醒來,芙羅蘭坐直了自己的身體。而這時,她也注意到了自己頭上的鴿子。
若是之前,她很有可能會做兩件事情。
一是認為鴿子是無害的,任由它繼續蹲在自己的頭上。
二則是認為鴿子是有害的,瞬間奪取鴿子的性命。
但是現在的她,正在試圖引導鴿子跳到她的手上。
這足以證明,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呆滯的芙羅蘭,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有著自己的思考、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著自己的決定的人類。
她不用再繼續在是或不是之間做選擇,她現在有了也許是、肯定是、大概是、可能是等選擇。
白井不知道這是不是她那所謂的羽化,但足以證明,她現在真的進化了。
“有什么感覺?”
白井活動了一下身子問道。
昨夜的戰斗看似激烈,但他受的傷卻不重。
或者說,那種級別的戰斗,就和在深淵之上踩鋼絲一樣,一步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但更多還是因為那照在他身上的月光。
以前白井以為它只能驅散自己心中那殺意和瘋狂,但現在看來,它似乎還能緩慢的治療白井身上的傷勢。
而且還能增加白井的戰斗力。
這是什么原理?
白井也不知道。
但這也算是個好事。
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現什么壞處。
“原來這才叫活著。”
芙羅蘭笑了。
這還是白井第一次見她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以前芙羅蘭的笑,更像是模仿,比如她最喜歡模仿白井的冷笑,再搭配著當時她兩米的身高,能將一名壯漢給嚇得癱倒在地。
比如古德文。
這也是古德文昨天晚上不敢向白井告狀的原因之一。
“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白井知道,若他開口的話,芙羅蘭必定會留下,但他還是決定遵循一下芙羅蘭的意見。
“我想留下。”
不是我要留下,而是我想留下。
證明這是她主觀的愿望,而不是受到機能影響。
“嗯,那就留下吧。”
......
學園都市。
“噠噠噠......”
恩緹兒帶著太陽帽,行走在街道上,手中的導盲杖啪嗒啪嗒的敲在地上,并不是很用力,但也能讓前面的人注意到她,給她讓路。
現在的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超前的城市。
走在寬闊的馬路上,就算是過紅綠燈,也有語音提示她是紅燈還是綠燈。
不時還能遇到好心的學生,帶著她過馬路。
走著走著,她的腳下一陣停頓。
“出來吧。”
唰的一下,手中的導盲杖切換成了劍刃模式,而且是學園都市里特制的合金刀刃,比之前的劍刃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恩緹兒前輩在這邊過得似乎很滋潤呢。”
穿著學生裝的女生陰陽怪氣的從胡同之中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就像路邊十分普通的中學生,看一眼就能忘記的那種。
但是能認出恩緹兒,并且直呼出她的名字,看樣子這名學生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說吧,有什么事?”
合金刀刃沒有收起,恩緹兒的聲音更加的冷厲了。
“最高主教讓我帶來消息,計劃已經成功,夜鷹不日將會回到自己的巢穴,大家各取所需,希望下一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女學生那陰陽怪氣的語氣收斂了許多,她敢口嗨,只因為她身上背負著重要的任務,對方不敢殺她。
但口嗨歸口嗨,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真要是惹火了這位,她以后的日子可不怎么好過。
對方在英國還是有些人脈的,想為難一下她,并不是什么難事。
“明白了,我會把消息帶到的。”
合金刀刃切換為了普通的導盲杖,恩緹兒壓了壓頭上的太陽帽,回復道。
“祝您在學園都市玩的愉快。”
女學生的嘴角微微一翹,轉身欲離去。
可下一秒,一截刀刃已經從背后穿過了她的胸膛。
“你......”
女學生想要說些什么,但在她心臟之中攪動的刀刃卻帶走了她最后一絲力氣。
很快,她就變成了一具逐漸開始冰冷的尸體。
恩緹兒面無表情的將手中合金刀刃上的鮮血甩掉,重新切換為了導盲杖。
她并不會因為殺了自己的同僚而擔心會被上級責怪,或者說被委任了送信任務之后,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龍套,就注定會被恩緹兒殺死。
哪怕她一開始就客客氣氣,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把這里收拾一下吧,我去見理事長大人。”
啪嗒啪嗒的用導盲杖點著地,恩緹兒的目標不再是第七學區的某處商業街,而是在第七學區某處的三無大樓。
恩緹兒離開沒多久,幾名全副武裝的獵犬部隊出現在了這里,抬起地上的女學生,鬼鬼祟祟的消失在了胡同的深處。
借用自己的術式,飛快的穿梭在城市之中,直到停在大樓之前為止。
大樓前,木原幸子正拿著一張圖紙,時不時對身邊唯唯諾諾的施工人員說些什么。
除了施工人員以外,還有一名粉色頭發的小姑娘,正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大樓。她很想問木原幸子,為什么這棟大樓沒有門也沒有窗。
但卻又不敢打擾對方,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木原幸子在圖紙上指指點點。
木原幸子還是白大褂單馬尾的打扮,一副很普通的眼睛架在她的鼻梁之上,這不是近視鏡,而是沒有度數的平光鏡,最近學園都市開始流行帶這種平光鏡,姑且算是女生的她,也難得的開始追逐潮流。
她現在正指揮著一群工人,將某種裝甲板材質安裝在大樓之上。
這種裝甲板的材料,名為沖擊擴散性復合材料。
雖說和劇情開始之后的裝甲板類似,但并不是最終版本的裝甲板,而是初版裝甲。后來通過研究一方通行的能力,開發出了進階版的演算型·沖擊擴散性復合材料,又進一步的增加了這棟大樓的防御力。
“幸子。”
作為大樓的領路人,恩緹兒或多或少的也和木原幸子打了一些交道。兩人的關系說不上熟絡,但也算是見面能說上話,也可以直呼姓名的關系。
“今天有客人要見理事長嗎?不過可能要往后推推,裝甲板安裝完成之前,盡量不要帶人過來。”
木原幸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說道。
只有在白井面前,她才會展露出自己不同的一面。
她給同僚以及手下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茍言笑的學者、威嚴滿滿的大小姐。
“只是有些事需要向理事長匯報,倒也不急,話說這位是......”
恩緹兒看向了木原幸子身邊的小家伙,詢問道。
“她啊?”
木原幸子伸出手,揉了揉小家伙那粉嫩嫩的頭發,微笑著說道。
“她叫月詠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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