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澤塾北棟最上層。
這是一個空間十分寬廣的辦公室。
左側靠著沙發的墻壁之上,擺放著一些意味不明的油畫。右邊的墻壁則被一個巨大的書架完全覆蓋,厚的和磚頭塊有的一比的書本,被整齊如一的擺放在書架之上。
面朝西邊的墻壁被一塊巨大的落地窗所代替,由金屬窗框所形成的幾何圖形,給它帶來一種不一樣的美感。
這是從前的三澤塾校長,同時也是科學宗教的教祖所待過的房間。
整個房間雖然華麗卻毫無品味,厚重的書本也許是想彰顯出自己的才華,但那空白的書頁卻給人一種皇帝的新衣一般的滑稽感。
這也反映出當初那些所謂的高層那極其扭曲的欲望。
簡直像是走進了一間雖然注重禮節,卻絲毫不懂得客戶心理的餐廳一樣,讓人打心底產生一種厭惡感。
現在這里已經被奧雷歐斯當做了自己的據點,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這個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對他而言異常陌生的城市,期待著自己計劃完成的那一天。
“坐。”
不帶什么感情的聲音從奧雷歐斯的嘴中響起,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便發生了。
一個異常柔軟的沙發忽然出現在了白井的身后。
這不是空間能力。
白井瞬間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金色大衍術?”
一上來就使用了金色大衍術,這明顯是要給他來個下馬威啊。
“你居然知道這個?”
和白井相比,奧雷歐斯就比較驚訝了。
既然能進入他設置的結界,還能認出瞬間煉金,那就說明這個神秘的家伙大概知道一些魔法側方面的情報。
如果僅僅是了解魔法側的情況,那也沒什么。可是若他能認出金色大衍術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和一些比較年輕的魔法師說起金色大衍術,他們都不一定能知道。
或許只有那些研究過煉金術的人,才會知道這個魔法。
“我如果跟你說,我也會,你信嗎?”
看著白井那略微帶有戲謔的眼神,奧雷歐斯第一時間給他打上了討厭的標簽。
他知道對方根本就是在睜著眼說瞎話。
金色大衍術,又名黃金練成,是一種十分古老且強大的煉金術。
這個魔法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改變現實,可以說是一種十分實用、且強大的魔法。
然而就和瞬間煉金一樣,它也有一個十分致命的雞肋。
雖然金色大衍術的咒文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在一些古老的文獻之中就能找到。
但它的咒文實在是太繞口、太枯燥,簡直比背課文還讓人痛苦。
念它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什么?你說和它的效果相比,枯燥一些也無所謂?
那如果我說,這個咒文長到獨自一人即使一兩百年不眠不休地詠唱也念不完,你還覺得無所謂嗎?
最讓人痛苦的是,這種咒文還沒有辦法縮短,必須要一個不剩的全部念下來,并且還不能出現任何的錯誤。
想想吧,一個高壽的老人念了九十多年,不小心念錯一個句號,前面九十年就徹底浪費了,那不得讓人崩潰死嗎?
你說以分割的方式一代代傳唱下去?
不可能的。
像傳話游戲一樣,咒文會被逐漸扭曲,最終會變為效果不明的未知魔法,嚴重的話甚至會讓整個家族覆滅。
所以壽命有限的人類,根本不可能使用這種魔法。
可作為曾經羅馬正教中少數的隱秘記錄官之一,連魔道書都能寫出來的他,以額我略圣歌隊的形式,操縱兩千名學生同時詠唱咒文。
這樣一來,詠唱的速度至少提升了兩千倍。
就算是需要花費四百年時間的儀式,用這樣的方法,就可以在短短七十天之內完成。
另外,他還透過咒文之間相互影響的增幅效果,讓速度又提升了一百二十倍,只花了半天的事件就完成了金色大衍術。
他不信這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能夠使用出金色大衍術。
就算有,也絕對不是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魔力波動的能力者!
“你知道嗎?”白井沒有坐到沙發上,而是看了一眼沙發,說道:“我這個人呢,是比較認生的,尤其是沙發方面,只習慣坐自己家的那種。”
“那可能要說句抱歉了,我只能按自己的愛好給你弄。”
“沒關系,我自己能搞定。”
就像是進行著某種暗示,白井打了個響指,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沙發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代替了之前的沙發。
奧雷歐斯眉頭一皺,但什么也沒有說,而是坐到了主位之上。
“要喝點什么嗎?”
閃亮到能倒映出人影的大理石茶幾出現在了白井的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點綴著寶石的瓷器杯子。
它們完全是憑空出現的。
“不如來點茶水?”
白井又是一個響指打出,還冒著熱氣的牛奶紅茶出現在了杯子里。
同時另外一杯也被裝滿,出現在了奧雷歐斯的身邊。
奧雷歐斯沒有喝杯子里的牛奶紅茶,他雙手抱在胸前,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自己的胳膊,眼睛時不時的朝著白井的脖子看去。
看似只是簡單的客套,實則二人已經交鋒數次。
白井會金色大衍術嗎?
答案是不會。
無論是突然出現的沙發,還是被子里的茶水,全都是被白井提前放置在空間內的東西。
金色大衍術的確很強,看似是說什么就會變成什么,事實上并不用說出,只要在心里想想,同樣也能扭曲現實。
可如果只是在心中想的話,就會混進很多雜念。
這樣一來命令本身就不會很明確,很有可能無法成真。所以需要靠著自己的嘴巴說出命令來凝聚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像在背英文單詞的時候,口中念出來比較容易記住一樣。
同樣的道理。
如果他心中產生了“眼前這個人如何如何”的話,那么也也會實現。
比如......
“你......”
一個你字剛脫口而出,奧雷歐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拿出一根類似于織毛衣的長針,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穴道。
就像是被一桶冷水迎面澆下,原本眼神之中有些懷疑的奧雷歐斯,再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可惜了......
白井心里其實有些惋惜。
如果奧雷歐斯堅定的將“眼前這家伙也會金色大衍術”這種想法繼續下去的話,說不定他也能體驗一下這個強大的魔法。
剛才對方那看似在自殘的行為,其實是在刺激頸部的穴道,讓自己變得興奮起來,同時摒棄掉心底的雜念,消除心底的不安。
某種意義上來講,來到學園都市有一段時間的他,脖子上的針孔就算比不上傳說中的毛利小五郎,也算是后無來者了。
和白井那悠閑的模樣相比,奧雷歐斯就沒有那么淡定了。
就算已經通過刺激穴道使自己冷靜了下來,可他內心的那種不安還是讓他不太敢將視線投向白井。
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被對方壓制著,連一次壓過對方的機會都沒有,甚至差一點被對方引誘著把金色大衍術“送”給對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表情陰晴不定的看著白井,奧雷歐斯詢問道。
除了那些所謂的超能力者以外,他完全沒有聽說過科學側還有這么一個人物。
“我是學園都市統括理事會的。”
“理事長?”
“我倒是想......”
“所以你是代表學園都市來談判的?”
又是一根長針扎入了脖子上的穴道,強行壓制住了心中想冒出的想法,奧雷歐斯詢問道。
“算是吧,就算這個三澤塾是學園都市的一顆毒瘤,是否切除也是我們學園都市說了算,作為魔法師的你,應該明白這種行為屬于什么吧?”
往輕了說,他這算是非法入侵。往重里說,就算怒斥他這是挑起兩方的戰爭都不為過。
“我無意與你們爭斗,等我辦完了事情,我自己就會離開,屆時這里的一切損失都由我自己承擔。”
其實他也不想在學園都市干這事,作為一名知識淵博的煉金術師,他甚至比其它魔法師都要知道這么做的后果。
可是茵蒂克絲在這個城市里,就連吸血殺手也在這里。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們帶出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只能鋌而走險,趁著三澤塾“拐”走了吸血殺手的間隙,推翻了三澤塾的野心,接手了吸血殺手。
“我可以相信你,可是我身后的理事會不一定會相信,更何況是讓我過來的那位倒.....倒是挺和氣的理事長大人。”
察覺到利用由攝像頭那邊傳來的目光之后,白井將嘴巴那句倒吊男給改了口。
“我可以用情報跟你們換。”
雙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經過一番的思想斗爭之后,奧雷歐斯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定。
“說說看?”
白井倒是對他口中那所謂的情報有了些許的興趣。
說不定還能引出一些沒在原著之中出現過的劇情。
“你們學園都市,有清教的間諜。”
講真的,清教和學園都市的關系很有意思。
兩邊自稱盟友,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向對方的地盤投放間諜。
更加神奇的是,雙方所投放的間諜,幾乎都沒有什么間諜該有的神秘性。
幾乎很多學園都市的高層都知道,土御門元春那家伙是魔法側的間諜。
同理,清教那邊的人也知道被白井勸著進入清教的蒂塔是學園都市的間諜。
身份透明到了幾乎只差拿著牌子大聲呼喊我是間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