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東城門,翼虎街兩側人流如織,靠近中間的街道上,有兩排一眼望不到邊的兵士鎮守。
只見那兵士一個個的如狼似虎,甲胄锃亮,長矛纓碎如同盛開的血紅花朵,迎風飛揚。
行人竊竊私語,在得知了今日二皇子班師回朝的消息之后,頓時一個個的眼睛放光,那與有榮焉的模樣,確實提升了極大的凝聚力。
“聽說二皇子今次打下了一郡之地?端的是氣勢如虹,為咱們啟國長臉啊!”某戰爭販子興奮的張口就來。
“是啊!如今啟國上下一心,百姓安居樂業,對外又如此強硬,咱們的日子可越發的好了。”某從未離開過京師的人睜著眼說瞎話。
皇帝姬天行早早地立于皇宮宮墻之上,各位皇子大臣盡皆站在他的身后。
而在宮門下方,普通官員分列兩側,又有各大家族之人處于后方。整座京師之中,張燈結彩,比年節還要熱鬧許多。
“報~~”
東城門外,突有快馬飛奔而來,騎兵風塵仆仆,聲音遙遙傳來。
一路暢通無阻的行至皇宮之前,猛的一提韁繩,駿馬直立而起,仰天長嘶。隨即那足有嬰兒腦袋大小的馬蹄重重的落下,發出沉悶的巨響!
騎兵從馬背上飛躍而下,單膝跪地,右臂橫置于胸前,昂聲吼道:“啟稟陛下!二皇子親帥大軍得勝回師,如今距京師五十里!我軍此行一路大勝,祝啟國開萬世太平!愿陛下萬壽無疆!!!”
“好!”
戎馬半生的姬天行,視線所及之內盡是歡呼雀躍,又聽聞此話,饒是他的目光已經不止局限于疆土,但仍舊忍不住熱血沸騰。
一股熱流席卷胸腔,環視四周,聲音隆隆:“諸位將士辛苦!”
“為陛下效死,乃我輩之榮耀!”
祁陸坐在輪椅上,在姬無厲的安排下,倒是找了個前排的位置。看著那騎兵周身煞氣騰騰的樣子,忍不住贊了一聲:“單看此人,就能知道,這確實是虎狼之師。”
這精氣神兒,膽子小的都能給嚇尿咯。
騎兵翻身上馬,沿著翼虎街向城外飛奔,負責傳遞最新消息。
五十里的路程,已經是一個非常近的距離,如此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只聽得一聲巨吼從東城門外傳來,半個京師都被驚動。
驚呼贊嘆聲從城門外接連響起,片刻之后,只見一異獸四蹄有霧氣升騰,飛奔之間宛若騰云駕霧,只是幾個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皇宮之前。
其上有一男子,身高足有九尺,身著連身鎖子甲,護心鏡非金非玉,其上有陣陣靈力波動,一看就并非凡品。
手持類似于青龍偃月刀的武器,只是比之更加長了一些,那碗口粗的刀身,重量怕不是有數千斤。
從周圍一眾人的反應來看,此人便是啟國二皇子姬無意。
只見他縱身一提,腳尖于異獸背上踏了一下,身形宛若炮彈般的砸在了地面上,‘轟隆’聲中,地板皸裂,裂紋足足延續了十幾丈之后,才堪堪停止。
‘咚!’
長刀末端懟在地上,直接砸出來一個深坑,祁陸看的一陣齜牙咧嘴。
視線轉向宮墻之上,那姬天行的目中也透出來幾絲無奈。
得了,又得重新修繕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被有心人所乘,大軍于城外三十里安營扎寨,由姬無意獨自一人入城,覲見皇帝。
“兒臣姬無意,拜見父皇!”
姬無意往地上一跪,膝蓋與之接觸之下,再次將石板砸碎,讓宮城之上的姬天行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兒辛苦,眾將士辛苦。傳朕旨意,犒賞軍中將士,今日宮中設宴,慶賀我啟國疆土再添一郡之地!”
“謝陛下隆恩!”
封賞是不可能現在封賞的,畢竟對于一系列的賞罰,需要等姬無意與兵部對接之后,再行頒發旨意。
如此一來,才不會顯得草率。
姬天行身后的眾皇子,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嘴角掛著符合身份的淡笑,還有的面色冰冷,就跟誰欠了他們錢一樣。
姬無厲眼角含笑,啟國能夠多一片疆土,總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至于后面的事情,現如今想太多也沒什么用。
無論是支持也好,亦或者很大可能的阻礙也罷,既然父皇并未否決,那鎮魔司的組建,并非沒有可能。
宮門居中的兩扇正門大開,姬無意直起身子,將兵器掛在異獸身旁,拍了拍對方的大腦袋,自是有太監前來,畢恭畢敬的將異獸領下去好生伺候著。
姬無意環視四周,高大的身影帶給周圍眾人十足的壓迫感。邁步前行,踏入了宮門之中。
祁陸自己轉著輪椅,悠閑的跟在一眾從側門進宮的臣子身后,心中無喜無悲。
這一次,在與姬無厲商議過后,為了不讓自己處處被動,祁陸以皇子府謀士的身份,參與了這場宴會。
宴席早已于宮內備好,姬無意在請示了皇帝之后,先去了后宮之中拜見母后,隨即就來到了宴席之上。
祁陸的輪椅已經用的賊溜,雖然身體已經恢復了,但不是還有一百棍沒受么?萬一皇帝看到自己好了,突然想起那個事兒怎么辦?自己到時候是反抗還是不反抗?
所以,安全起見,還是再坐一段時間的輪椅為好,反正只要不戰斗,就不怎么礙事。
而坐于九皇子身后的他,無巧不巧的,旁邊竟然就是范德建。
這讓他在無聊至于,稍稍的找到了些許的……快樂。
“喲!范尚書這是身體康復了?”
祁陸壓低了聲音笑道:“不知今日又準備了何種借口,來尋某的晦氣?”
“哼!”
范德建真是煩死這個貨了。此時宴席已經開始,皇帝在場,眾臣子也不敢太過肆意。
按照先前的約定,會有另外的臣子拋磚引玉,將祁陸的事情挑出來之后,他們這些人再借由此事,將事情鬧大。只是此時被這么一激,范德建就有點牙磣了。
“別囂張,稍后有你好受的。”
祁陸‘哦’了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笑道:“那某靜待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