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可知方才是樓上哪位大才所作的詩?”
掌柜的依舊是一副精明的模樣,聞言看了兩人一眼,訕笑道:“這二位爺,要說那位確實也算得上大才,至于是誰……”
說到這里,遲疑著搖頭道:“您二位還是莫要打聽為好。”
“呵!同為文人,自是需要守望相助,互相交流才是。我二人只不過是想結識一番,探討文之一道。怎的,卻是連個名諱都打聽不得了?”
呂長敏本就抑郁,如今聽了掌柜之言,更是邪火蹭蹭的往上躥。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配跟那人結交?
一時間百感交集,這人一旦落魄了,當真是誰見了都能諷刺兩句。
掌柜一看,喲呵!本來為了避免您二位得知那人的名諱之后尷尬,沒成想一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得了!您二位既然這么巴不得結識對方,那我也不當那爛好人了。
想到這里,掌柜滿是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緩緩道:“今日二皇子于七層宴請好友,兩位可知皇子邀請的誰?”
呂長敏與楊卓對望一眼,遲疑道:“聽你的意思,難不成那聲音是從七層傳來的?”
掌柜矜持的點頭:“自是。”
聲音從七層傳到一層,壓下了一片嘈雜之聲,那修為……不低啊!
是文人,又是修煉者,這京師之中……何時如此的藏龍臥虎了?
“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哪位大才橫空出世了?咱們即便結交不上,能于此地風聞見識一番,也算雅事一件。”
楊卓并未回答掌柜的話,最近他自己都四處奔波,托關系找門路,這才堪堪保住了所屬書院‘學生’的身份,自然沒有閑情雅致去關心二皇子宴請誰這種跟自己沒關系的事情。
“祁陸。”
掌柜眼神之中的‘爽意’一閃即逝,雙手攏在寬袖之中,滿意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兩人,嘖嘖有聲的退了下去。
何必呢?上趕著的給自己找不痛快,這一巴掌下來,懵了吧?
有些人吶,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言好語的勸你你不聽,那被抽了臉的話,可就怪不得咱了。
“祁……陸?”
楊卓咽了口唾沫,突然就覺得花生米它不香了。
呂長敏的臉色時青時紅,最終化作了蒼白的顏色。
大才?結交?橫空出世?
彼其娘之!
桌子上的菜肴,本身就沒什么胃口,如今又鬧出來這么一個笑話,如果不是看在順意樓的后臺老板他們惹不起的份上,他們早就將桌子給掀了!
可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擺明了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不吃了!”
呂長敏拂袖而起,咬牙道:“怎的如此陰魂不散!哪里都能見到他!”
真就往后余生全都是你了唄!
次奧!!!
就難受。
正招待著其他客人的掌柜,眼角余光瞥見那兩人結賬走人,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兩聲,收斂情緒之后,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本掌柜身后的貴人都在旁觀事態的發展,不想輕易就摻和進這些事情之中,你們就算鬧到天上去,想要報仇?
可拉倒吧!
順意樓,七層之上,那坐于簾后的撫琴之人,此刻身形微轉間,從簾后行將出來,手中端著一杯酒水,來到祁陸面前,秋眸如水,櫻桃小口微啟,聲音宛若靈鳥般的清脆,緩緩道:“小女子漪雯,敬公子一杯。”
“哦?哈哈哈哈!”
龍傲天眼睛一亮,不由得對祁陸笑道:“你可知曉,順意樓方漪雯,只從簾后以琴聲示人,非身份尊貴者而見之不得?如今能親自下場,與你共飲一杯,說出去不知會羨慕死多少讀書人。”
才子佳人嘛,世間之事莫過如是。
祁陸對此并沒有多做表示,方漪雯無論是身段還是樣貌,都屬于上等之資,聽龍傲天所說,平日里更是傲嬌的很。
但吟首詩就讓對方刮目相看,祁陸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病的不輕。
舉杯一飲而盡,祁陸將酒杯倒懸著示意了一下,只是說了一句:“多謝。”
“漪雯平日里最為敬重有學識之人,不如就由小女子來服侍公子如何?”
面對著對方的邀請,祁陸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誰知道你會不會以此為借口,最終只是為了得到我的身子?
做夢!
祁陸拒絕道:“方才琴音悠揚婉轉,漪雯姑娘不如繼續撫琴可好?”
“這……”
方漪雯沒想到自己都這么主動了,對方竟然給謝絕了。不由得臉色哀婉,俯身就想著坐下之后再繼續談。
祁陸見狀,直接將身旁那個空著的軟墊給撤走了。
撤走了……
方漪雯呼吸一滯,臉色咻的紅了起來,那委屈的表情當真是我見猶憐。
“公子……”
“二皇子!”
祁陸打斷了對方的話,只是扭頭看向姬無意,淡淡道:“今日邀請我們前來,不知是單純的風花雪月,還是有事相商?”
姬無意饒有興致的與他對視:“風花雪月如何?有事相商又如何?”
祁陸直言道:“不如何。若是風花雪月,某還需修煉,恕不奉陪。若有事相商……”
說著,指了指七層之上的一眾舞姬,認真道:“可否讓她們先行回避?”
他并非不近女色,也不是借由此事來彰顯自己有多清高,而是覺得在談正事的時候,總是邀來一眾女人作陪,到底有什么用?
彰顯男子氣概嗎?還是沒有女人在一旁崇拜的喊‘666’,就覺著沒有談興了?
通過女人來印證男人的成功,祁陸覺得這種人要么內心極度空虛,要么就是膨脹的已經不知姓甚名誰。
姬無意與祁陸對視著,良久之后,這才哈哈大笑三聲,直笑的合不攏腿。
是真的合不攏腿。
本身就身材巨大的他,這么一笑,雙腿就忍不住的向外抻,想要合起雙腿那叫一個費勁。
笑罷,眼神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欲望,就像打發垃圾一樣的擺了擺手,讓無關人等都退下。
方漪雯雖然并不情愿,但也不敢違抗面前的貴人,福身一禮之后,怏怏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