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姬無意下令休息,天邊即將出現一抹云肚白的時候,祁陸才停下了折騰。尋了一處僻靜的位置,將林輝給召喚了出來。
這一次沒有動用靈力,那被折騰的夠嗆的男子,自是感受不到體內的異動。
滿意的看著雙目無神的林輝,祁陸靠著一棵樹干,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之上,出聲道:“說說吧。”
“說你大爺……”
“恩?”
林輝瞬間就慫了,這當了大半晚上的‘中轉站’,真不是正常鬼能受得了的,感受著魂體內的收縮,體驗著那浩瀚的靈力在魂體之內來來去去,那種痛苦自不必言說。
眼見著祁陸的眼睛瞪了起來,為了少受點罪,林輝再也不敢造次,只得怏怏的問:“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本體,到底是誰?”
林輝聽后,頓時搖頭道:“不知道。”
“看樣子,你受的苦還是不夠啊……”說著,祁陸就準備運轉拘靈遣將,鎮壓林輝。
“別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什么意思?”
面對詢問,林輝似是組織了一番語言,這才緩緩開口講述起來:“我其實是那人衍化出的新靈魂,雖然出自那人的魂魄之內,但在經過母胎孕育之后,已經算得上是獨立的一個魂體。”
隨著林輝的講述,祁陸漸漸地明白了,對方到底是一個什么東西了。
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身外化身’之術,只是這門術法,是殘缺的,這才導致那人在孕育新的化身之時,出了些許的意外。
真正的身外化身,都是有著獨立的思想不假,卻也是分主次的。并且兩者哪怕相隔千萬里之遙,也能夠互相之間‘看見’對方的視角。若是遭遇危險,無論是主體還是副體,都能夠在瞬間得知具體位置,選擇放棄身體,將遭遇危險的靈魂收回,兩者合二為一,實乃逃命的絕佳術法。
但那人得到的卻是殘缺的,隨著他的一頓操作猛如虎,還別說,真的讓他給整出了新的花樣!
同樣是母胎孕育新的生靈,同樣是身外化身,但等孕育出來之后,那人卻傻眼了,覺得自己成了一個二百五——如果這個世界有‘二百五’的詳細解釋的話。
林輝幾乎完全的與他分割開來,他們兩人竟是不分主次,而且在一方遭受危險的時候,另一方幾乎都感應不出來那個位置。互相之間看不到對方的視角……想要收回靈魂,也需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在林輝的說法中,對方選擇把他這個‘殘次品’留下來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覺得下不去手,而是還抱著完善‘身外化身’之法術的目的,想要徹徹底底的練成這個功法。
而祁陸施展拘靈遣將,調用靈力的時候,那個吸血寶寶其實就是那個人。
他們三者之間,關系極為簡單:祁陸通過林輝這個媒介,去吸那人的靈力。
說不上倒霉還是怎么的,反正對于祁陸來說,完全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無本萬利。
拘靈遣將只能吸收一個魂體作為補充,除非這個魂體死亡,或者主動放棄對方,若不然的話,這種方式是沒辦法再用第二次的。
祁陸原本想著先將林輝給抓住,等將清源城的事情都處理好之后,再將林輝給滅了,空出這個寶貴的位置,但如今看來,他還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什么是好用的工具人?這不就是最適合、最好用的工具人么?這種極品鬼物,就算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而通過林輝所說,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那人的真正面貌,也許對方是怕無法控制他,而在危險的時候走漏了風聲,讓敵人獲知了他的真正身份之后,對他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因此兩人每一次的見面,對方都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就差相隔八百米講話交流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今你滅了我,讓他失去了繼續研究的目標,那人一定會想盡辦法的來找你的。”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對于法器扳指所隱藏的秘密,他并未說出來,只是憐憫的看著祁陸,似乎對那人的實力非常有信心。
看著他那想要開口諷刺,卻又不敢說話、生怕惹惱了自己的樣子,祁陸差點就笑出聲來:“你是不是覺得,若是來到我的面前,對方能夠輕易的碾壓我?”
“難道不是嗎?”
在被抓住之后,林輝頭一次的稍微硬氣了一下,隨即立馬收斂了囂張的氣焰,努力的讓自己表現成‘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的狀態。
祁陸悠哉的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手上的那枚扳指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中,泛著奪目的光彩,讓林輝覺得分外刺眼。
“你似乎忘記了,”
祁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嘴角上翹,嘲諷的繼續說道:“我可以汲取他體內的靈力。哪怕他的境界再高,沒有靈力支撐的話,都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林輝:“???”
草率了,把這茬給忘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林輝,祁陸的心中分外舒爽。抓住了仇人的感覺,就是如此的輕松、愜意且想放鞭炮。
“最后一個問題,當時你去殺我,是不是受了黃氏所托?”
這本是一件小事,但沒想到林輝卻在此問題上準備硬撐一番:“我也是有職業道德……哎哎哎,別鎮壓,別鎮壓!”
林輝生動的為所有正關注此地的人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做‘在小命面前,職業道德就是個屁’的例證。
“是,是黃氏找的我。”
既然說了,那索性就‘好人當到底’吧!只見林輝說完又加了一句:“你那二娘可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家的人都不放過,只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祁家,當真是井底之蛙。若是再見到對方的話,我都忍不住一巴掌抽死那個賤人!”
最后一句話說的情真意切,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除非親身經歷過無盡折磨的人,是無論如何都體現不出來的。
他的所有災厄,都是在見到那個該死的娘們兒之后,才轟然拉開了帷幕。無論是誰,想必都過不了這個坎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