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并不精致,卻也能夠提供溫飽。祁陸等人邊吃邊喝,眼見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即便是在吃東西的時候,已經轉移到了房間之中,卻也能夠感受到陰氣在聚攏。
明月高懸,士兵依然將薛府給圍的水泄不通,清冷的月光照在地面的尸體上,可以見到有灰色的氣流在聚散不休。
“時辰差不多了。”
祁陸將酒杯放下,看向房間的外面。一朵烏云從空中飄過,漸漸地擋住了月光。而就在光芒被掩蓋的那一刻,院子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將枯枝落葉席卷起來,形成了小小的旋渦。
“我好慘啊……”
幽幽的哭嚎聲傳來,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薛員外的身上坐起,眸子之中透著徹骨的恨意,意識不清的他,似乎聞到了人類的味道,猛地轉向了廳中的諸人身上。
從地上爬了起來,以詭異的姿勢向著他們的方向飄來,薛員外的嘴角陰森的笑著,手掌也漸漸變得尖銳起來。
祁陸他們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看著,直到對方飄進了廳中。
“我好慘啊……殺了你們……報仇……報仇……”
薛員外神志不清的嘶吼一聲,隨即就向陸相思撲了過來。
祁陸眼睛一瞪,一根雞腿猛地丟了出去,似乎上面含著靈力的緣故,那雞腿竟是直接塞進了對方的嘴里,而并沒有穿透過去。
將陸相思擋在了身后,祁陸隨手拿起身旁的椅子,對著薛員外就揮了下去。一陣‘噼里啪啦’的單方面毆打之后,對方已經縮在了角落。
眼神之中除了茫然,就只剩下了驚恐的神色。
龍傲天幾人無語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語氣來形容了。
怎么就這么暴力了呢?祁陸你變了……
“在地上蹲好,別搗蛋,聽到了沒?”
薛員外的魂魄瑟縮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只是那猙獰的表情之中,怎么看都帶著幾分懵逼的情緒。
就沒見過這么兇的人!
我是鬼魂啊!
這么欺負我,你的良心不會痛的嗎!
祁陸卻沒有工夫去搭理他,此刻的院子之中,隨著薛員外的‘覺醒’,陸續的又出現了數十個鬼魂,至于其他未曾出現的,也不過是因為魂魄之力太弱,根本無法成型。
陰風肆虐,鬼氣森森,哭嚎聲像是尖銳的破鑼,在院子之中回蕩著。
只是,原本應當異常恐怖的場景,再讓祁陸給加入進去的話,就總會顯著有些……另類。
就見祁陸揮舞著椅子,身形閃入院子之中,對著那些呲牙咧嘴的鬼物就是一通亂砸,直接就給那些東西給搞懵逼了。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為啥被人打?
等等……
被人……打?!
跟哥在這里鬧呢?我已經變成了鬼魂了啊!還能吃的了你這個氣兒?!
看我鬼氣纏身,不撓死你丫……大鍋,別打了大鍋!我錯了……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祁陸就讓這些鬼明白了,在這個地方,誰才是真正的爸爸。
“排排蹲,一個接一個。”
在院子里,加上薛員外的鬼魂在內,一共有四十二只鬼物,都跟犯了錯的罪犯似的,抱著腦袋排了四排多兩個,蹲在了地上。
每一只鬼物的眼中都不再迷茫,像是重新找尋到了家的方向。
薛員外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尸體,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沒有發出一個字。
確實是被打怕了,以前活著的時候,沒發現自家的椅子這么有靈性啊……
“薛員外,知道是誰對你們下的毒手嗎?”
薛員外的表情之中帶著回憶的神色,隨即搖了搖頭,陰森的回答道:“我一向與人為善,從未對任何人紅過臉啊……”
“難道是他府里的人得罪了其他人,被人給連帶了?”
姬無意的眉毛微微皺起,疑惑的問道:“這種可能性也并不是沒有。”
祁陸點點頭,說道:“要不派進來幾個士兵,給他們開了天眼,然后詢問一下口供?”
“可以。”
姬無意點頭應允下來。
先前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已經將院子里守衛的士兵安排出去了,此刻再次將他們給召喚了進來。
十個士兵,個個氣息凝練,可他們卻未曾修煉,因此來了院子之中,也只能感覺到溫度特別低,后脊梁發涼,卻根本就看不到鬼物的存在。
而就當祁陸一一為他們開了天眼之后……
“臥槽!”
“哎呀娘呀……”
“這這這……”
哪怕是再精銳的士兵,乍然見到這么多鬼物,尤其是看到對面那些猙獰的表情,依然有些心跳加速,下意識的叫了出聲。
但也僅限于此了,在驚叫之后,心神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心理承受能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一個人都分點鬼,問一下最近一個月之內,都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還有,讓他們仔細的辨認尸體,看看是否少了人數。”
這話是姬無意開口說的,祁陸并未喧賓奪主,畢竟像是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他自認為還是不怎么在乎的。又不跟姜倫似的,抱著‘雄起’的念頭。
姜倫:你還是人嗎,這都能把我拉出來鞭尸?
士兵們領命,呵斥著鬼物讓他們分成了十波,盤問聲響徹在整座院子之中。
而祁陸他們就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收攏著有用的信息。
還別說,就這么一聽,還真的聽出了一點東西。
喚來一只家丁,祁陸詢問道:“你是說,在半個月之前,曾陪著你家老爺去了城外的華文村里,找張老三討要欠債?”
家丁點了點頭,非常溫順的陰森道:“是,但當時也沒有任何爭執,對方乞求老爺再寬限月余,老爺也是答應了的,對方很是感恩戴德。”
“你盡量別笑,怪嚇人的。”
祁陸揮手讓他離開,然后將薛員外叫了過來,“不知薛員外可對這件事情有印象?”
“自是記得。”
薛員外連連點頭,陰森的道:“只是那張老三……不可能吧?我當時也沒有察覺到他有什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