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意撇了撇嘴,眼見著到了這種時刻,非常自覺地向后退去。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抱著膀子生悶氣。
沒辦法,不是修煉者的他,連儲物袋都不能用,就別說與鬼物戰斗了。當真是他也奈何不了鬼物,鬼物也奈何不了他,即便是互相之間打了起來,也不過就是個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而就在他退走的那一刻,祁陸三人已經飛身而上,與薛員外的魂魄戰在了一起,靈符如同水波,蕩漾起無盡漣漪,貼在了對方的各個位置,蓮臺自太極陣圖之中凝聚,鎮壓在對方的頭頂,度化之力化作了蓮瓣,片片灑落下來,周邊似乎有誦經聲響起。
而薛府之中其他的鬼物,也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度化經文的力量,體內的鬼氣漸漸消散,身體幾近變的透明。
龍傲天與陸相思分列在兩側,靈焰與琉璃塔同時祭出,與滔天鬼氣轟然撞擊在了一起,氣旋升起,將周邊的圍墻與房屋盡數摧毀。
轟隆聲響徹整座明陽城,哪怕是已經進入熟睡之中的百姓,也被瞬間驚醒,還道是有軍隊攻打明陽城了。
“這是咋了到底?”
“別多話!你不知薛府出了事情么?這響聲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聽說薛府的人都死了?”
“郡守大人都帶著兵把薛府圍起來了,那還有假?”
薛府之中的戰斗仍舊在繼續,三才陣法已經被三人用的日趨熟練,那薛員外根本就攻擊不到他們,反而被頭頂的蓮臺在不停地洗滌著身上的鬼氣。
經文吟誦聲愈發的大了,哪怕是明知道以對方的實力,與鬼物侵襲時的那些鬼物有著差距,祁陸依然祭出了拘靈遣將,猛地吸了兩口。
“這都要把我祭出來,祁陸你真不是個東西!”
林輝破口大罵,非但沒有讓祁陸停下動作,反而讓他吸的更加猖狂了。
遙遠的不知何處的位置,一座山神廟中,正運功修煉的姜倫頓時睜開了雙眼,平緩的氣息變的急促起來,眼中劃過一抹冷色,咬牙切齒的道:“祁……陸!”
將視線轉回薛府之中,在蓮臺的度化之下,薛員外的眼睛逐漸的恢復了清明,終于不再狂暴。
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旋渦,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為他們這些魂魄提供指引,薛員外與府中其他仆人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著那道旋渦飄飛過去,對著祁陸幾人遙遙拱手道:“多謝。”
語氣不再陰森,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卻透著絲絲的無奈與苦澀。
“去吧。”
祁陸沖著對方擺了擺手,這次將他們度化,根本就沒有耗費多少力氣。尤其是在吸了姜倫幾口靈力之后,那感覺就更加奈斯了。
“他怎么辦?”
將薛府上下全部送走之后,龍傲天低頭看向癱在墻角的張老三,呶了呶嘴,開口問道。
姬無意殺意凜冽的哼了一聲,走上前去一把將他給提了起來,像是拖死狗一樣,向著外面走去:“自然是殺之以儆效尤。”
薛府之中發生的這一切,在第二日自是引發了軒然大波,整座明陽城中的百姓都在探討著。
說實話,薛員外的口碑確實是不錯,并不像是那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兒所說的那樣,而是在大多數的人眼中,那是有口皆碑。
時不常的將米面做了粥,向著外面的災民發放出去,單憑這一點,就已經是許多有錢人都做不到的了。
而在第二日的出葬之中,幾乎來了大半座城里的百姓,幾乎將整座街道都給堵得水泄不通,為薛員外一家送行。
至于薛員外頭頂上的那個‘綠油油’的奧利給,此事也就爛在了祁陸幾人的肚子里。人都已經死了,留下好名聲也就行了,像是這種鞭尸的行徑,能少做還是盡量的少做。
當然,在祁陸的心中,姜倫除外。
姜倫:我甘霖娘!
那殺害薛府全家的張老三也已經如是交代了他的行徑,包括如何獲得的修煉功法,怎么引來的鬼魂,又是在什么時間將薛府中人盡數殺掉的,所有的事情,他都供認不諱。
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了,祁陸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有一百種方式,能夠撬開他的嘴。
而張老三所一直都在糾結的卻是:不是都說修煉者的地位很高嗎?但是為什么到了自己的身上,這劇本發展的就不怎么對呢……
至于為了區區幾百兩銀子就殺了薛府一家的事情,他反而沒有什么好糾結的。在他那已經畸形了的思維中,認為這都是對方自作自受。不就是區區幾百兩銀子么,你又不是沒錢,偏偏來找我討要,這下不要了吧?
殺你是應該的。
這是張老三在臨死之前都依然覺著沒毛病的一件事情。
當然,有祁陸他們在場,張老三想要這么痛痛快快的死掉,也是極難的。將他體內的靈力震散,廢了其修為之后,一十八般酷刑輪番的在菜市口上演,吸引了諸多好事者的駐足觀看。
但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好事者,能夠堅持著看到最后的。大多都在行進在中途的時候,就惡心的逃離了此地。
那場面,著實血腥。
而等到張老三經歷了酷刑之后,終于支撐不住,結束了那條罪惡的生命之后,魂魄剛剛飄飛出來,就又被陸相思抬手之間招了回來。
琉璃塔散發著冰藍色的光芒,將其攝入最底下的那一層之中。而后看向龍傲天,對方頓時會意,靈焰分出了一簇分身,沖入了琉璃塔之中,灼燒著張老三的魂魄。
慘叫聲頓時從塔中傳來,而陸相思伸手在琉璃塔上一抹,直接將聲音給阻斷在了里面,耳旁再次恢復了清凈。
“誰家有狗,收斂尸身了。”
姬無意冷冷的吩咐了一句之后,帶著祁陸三人大踏步的離開。
謠傳之中,世間有流民生吃人肉,而在如今的時代之中,祁陸卻覺著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在行刑之后,不知從哪里跑來了數個衣衫襤褸的乞討者,眼里冒著精光,爭搶道:“我家有狗,多給我留一些。”
“我家的狗餓得都只剩下皮包骨了,給我給我!”
“都滾開!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