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之中人潮涌動,哪怕是天上正在下著雨,都難以磨滅大家心中的八卦之火,如果此時從空中往地面看去,就能夠看到紅的黃的綠的等各種色彩的傘面交相輝映,點綴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傘面不時地旋轉著,水珠順著旋轉的方向滑落,瑩瑩的光芒四散,倒映出京師人民群眾那豐富的業余生活。
不得不說,祁陸自從來到了京師之后,為京師中人的業余生活貢獻巨大,提高了人民的欣賞水平,同時也錘煉出了堅韌的、永不熄滅的八卦之心。
林宇此時已經滿身泥濘,身上已經被全部浸濕,搭配上他那宛若豬頭的臉,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從哪里抓來的豬妖。
嘴里的破布被塞的很嚴實,先前還在‘唔唔唔’的林宇,此時就像是身患絕癥只能放棄治療的患者,就覺得連搶救都不用搶救的那種。
可生活就是如此,當你對生活懷揣著期待的時候,對方就會狠狠地抽你兩個嘴巴子,讓你清醒清醒;而當你放棄了一切,覺得已經生無可戀的時候,生活又像是含羞帶怯的如花,在抽你兩個嘴巴子之后,還會再踹上你兩腳。
生活如此美好?
不存在的。
人活于世不過是艱難前行,看似風風光光的人,那只是人家刻意讓你看到的而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許人家會更加瀟灑。
是的,
舉目四顧,難過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就像是林宇,本以為這次要涼了,但在見到大皇子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不只是涼了的問題,在涼的基礎上,應該還得背上黑鍋……
“此人竟是意圖行兇?”
雨中的大皇子別有一番黛玉葬花的氣息,那雙憂國憂民的眸子中,滿是對于書院的無腦力捧,似乎整個人身上都不用寫字,單單看上一眼,就覺得胳膊腿兒的自動拆分重組,拼成了兩個大大的字兒:書院。
好家伙,祁陸直接就喊好家伙!
這是要來落井下石了嗎?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林宇背上,然后人家書院啥事都沒有。林宇啊林宇啊,傻孩子啊……
林宇:你特么才是孩子!
“所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啊。”
祁陸看向姬無欲,臉上掛著恬淡的輕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大皇子差點破了防,“先前造謠誹謗的書院之人,大皇子不如就大義滅親,把他交給某處置?”
回到京師短短的幾天之內,對于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里所發生的事情,祁陸早已心知肚明。當初沒在京師的時候,書院的學生們,可是沒少往他身上潑臟水啊。
如今見書院的代言人姬無欲蹦跶了出來,祁陸就忍不住要出聲懟他兩句。
“書院并未參與任何事情,關于思想言論之事,自應是百花齊放、各抒己見,若是連講話的權利都失去,那讀的什么圣賢書,明的又是什么天地理?”
‘啪啪啪!’
祁陸側著腦袋,抬手輕輕地鼓著掌,嘴角略微上翹,恬淡適宜,“就只是讀個書認個字,順帶著給學生洗腦一下書院的思想,就成了百花齊放各抒己見……大皇子這話說的,賊溜。”
語氣中的譏諷,任誰都能聽的出來,偏生祁陸語態溫和有禮,而且頂多算得上指桑罵槐,卻也找不到證據,讓圍觀之人的八卦之火之中,再次添加了幾根枯柴。
就‘噌!’的一下熊熊燃燒起來了。
祁陸與大皇子早就已經成為了對立面,雖然不至于撕破臉面,但互相給的小鞋卻也不少,此時再次針尖對麥芒,祁陸已經有些放飛自我。
中心思想就一個:反正自己都是要離開的人了,能多踩一腳算一腳啊!
然而,他想要多踩,對方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開口道:“今日在此地等候,只是想對林宇說一句,”
說到這里,大皇子轉頭瞥了一眼林宇,隨即收回視線,淡聲繼續道:“入門行兇,此乃大罪,且好自為之。”
“嘖嘖嘖……”
祁陸直接嘖嘖出聲,感動的掌聲再次響起,眼中帶著晶瑩的淚……咳咳!淚光倒是不至于,畢竟他又沒收黑心錢,只是譏諷的神色卻根本就擋不住,“這一手玩的漂亮,不愧是令人敬佩的大皇子。”
“此乃何意?”
聞言,祁陸瞥了一眼面若死灰的林宇,隨即走上前去,來到了姬無欲的面前,四目相對,身高差不多的兩人,幾乎臉貼著臉。
溫熱的呼吸互相噴著,祁陸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將對方推到一旁,這挑釁的動作,頓時就引得周邊一陣驚呼,生不怕稍后就要打起來的樣子。
“該說的說完了,那就讓開路吧。”
好狗不擋道。
也就是經姬無厲還在身邊,要不然的話,最后這句話,他還真的能說出口。只是現在卻不能說了,畢竟姬無厲跟大皇子是同一個品種。
姬無厲:???
“出了此等大事,本皇子心系京師之安危,自然是要一起經去看看的。”
“大哥說的極是。”
此時人群分開,平日里存在感并不高的姬無天施施然走了上來,陰鷲的看了一眼這個先前還在為自己當狗、卻在之后背叛了狗主人,轉而投向大皇子的狗雜碎,目光收回之后,對著兄弟兩人拱手施禮,開口道:“堂堂城衛軍統領,竟是知法犯法,當要罪加一等,本皇子閑來無事,也想著一起去看看,父皇要如何處置他。”
就連祁陸都覺得林宇太難了,被自己打了一頓不說,去皇宮的路上先是遇見了大皇子威脅,后又遇見了姬無天的落井下石般的打擊報復,等去了皇宮之后,恐怕還得成為雙方爭斗的棋子,沒見林宇都流下了激動地淚水了嗎。
林宇:你確定我是因為激動才流淚的?
“一切就等去了皇宮之后,再由父皇定奪。”
眼見著周邊的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姬無厲不由得出聲道:“在街邊爭執,著實說不過去。”
“自是如此。”
兩名皇子聞言盡皆點頭稱是,自有屬下分開人群,眾人一同向皇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