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思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狀態,直到擺脫了水小奴的糾纏,回到房間的時候,都是一瞬不瞬的看著祁陸。
只是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說出來,但這目光卻讓祁陸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苦笑著對陸相思道:“你不會吃一個小鬼的醋吧?”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有趣罷了。”
陸相思搖了搖頭,坐在椅上伸了個懶腰,將窈窕的身形展露的淋漓盡致。
“先前那些鬼物對我說過,說你成為了幽冥之地的救世主,我再詳細詢問的時候,他們卻說得不甚明白,不如講講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性格就決定了,她并不是一個抓住一件事情就不放手的人。因此見祁陸愈發的尷尬之后,不由輕笑著轉移了話題。
“先前與他們提過這件事情,幽冥之地在千年前,最中心的位置是幽冥城,外部有九座城池環繞,周邊更是大小城池無算。每一座城池之中,都有通向輪回的通道,而整個輪回,都是幽冥城主——冥皇管轄。但在千年之前的某一天,幽冥之地大亂,不知與何處的敵人進行了一場戰爭。戰爭過后,幽冥之地便了無生機,輪回盤破碎,冥皇消失后,留下了一道令諭,唯有可召喚雷霆者,可以拯救幽冥之地。”
祁陸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窗邊,看著外界漆黑的夜色,哪怕在理論上白天,卻依然都是昏暗無比,讓人提不起絲毫的精神。
“要去幽冥城?”
陸相思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問題所在,不由得開口詢問。
祁陸轉頭看了看她,隨即又輕笑著點頭道:“我與他們之間有交易,還是要去看看的。畢竟是他們為我找到了你與唐宗主,這份人情必須要還上。況且……”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沉默半晌,這才繼續開口道:“況且,我們在此地,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唯有前去幽冥城之地,也許才有幾分機會找到。”
在陸相思趕來之前,祁陸就已經多方詢問過,有沒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所得到的答案并不盡如人意。
以水心月的說法,他們幽冥之地的鬼魂,若是能夠找到通向人間的路的話,恐怕早已擠破了腦袋。但足足數百年的時間里,都是沒有辦法找到。
這就不得不讓祁陸懷疑,人間界與幽冥之地之間的通道,已經變成了單向傳送,根本就沒辦法再出去了。
既然傳說之中,有召喚雷霆者可以拯救幽冥之地,那么如果讓幽冥之地重新恢復之后,是不是通道就可以開啟?
祁陸非常的期待。
當然,進入幽冥城之后,必然會遇到危險。但危險同樣與收益并存,如果能夠回去的話,也是值得冒險一試的。
感受到祁陸的決心,陸相思不由得沉默下來。
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在冒險?但他們卻有著必須要去的理由。
這也是水心月與墨天成盡皆盡心盡力的為祁陸尋找同伴的原因。他們想要將幽冥之地恢復正常,而祁陸他們想要離開,雙方一拍即合,根本就不必擔心有其中一方毀約。
最起碼,在事情成功之前,這是完全不需要擔心的事情。
“此地著實不適合人類在此生存,哪怕是修煉者,都不能像是往常一樣,快速的恢復靈力。如果能夠盡快回去,也算得上值得。”
眼見著陸相思陷入了沉默,祁陸不由得輕聲寬慰著,“靈石總有耗盡的那天,儲物袋中的食物儲備也不足以讓我們一直衣食無憂。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去尋找生路了。”
說著,祁陸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無需擔心,有你與唐宗主在身側,我也算是心中安穩。”
“恩。”
陸相思抬頭看著他,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
如此又過了數日,唐折翼同樣進入了城池。祁陸與陸相思聯袂而至,出去迎接后。水心月與墨天成設宴款待。
當然,在知曉他們所謂的美味,在祁陸他們看來著實難以下咽之后,宴席之上,卻是分開進行的。
祁陸他們吃著自己的東西,水心月這些鬼魂當然也是吃著幽冥之地的特產,雙方在‘吃’的這方面,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得上其樂融融。
席間,唐折翼在聽聞祁陸決定去幽冥城的時候,也變的有些沉默下來,嘆息道:“是我們師徒兩人,連累了你啊……”
祁陸愣了一下,隨即哂笑一聲,搖頭認真道:“唐宗主莫要如此言說,顯得見外了。若非唐宗主在我們身后一路守護跟隨,恐怕我們二人早已化作了一捧黃土,又哪里能在此地相聚?如今雖說來了幽冥之地,但總歸是還能活著,而且那件事情,也不過是意外罷了。要不是那莫蒼天著實太過分的話,此時卻也早就進入了中域。”
一切經歷都是命數,命中要求你會有一劫,無論如何去避免,都是會遇到。這也是為什么祁陸的師父,當時將畢生所學都傾囊相授,卻唯獨不教他卜卦的原因。
哪怕你卜卦之術通天徹地,卻始終擺脫不掉天命輪回,最終驀然回首,卻發現依然在怪圈之中沉淪。
天機不可泄露,說的也便是如此了。
若是泄露了天機的話,天機必然會根據你的應對,而采取相應的措施,甚至會把原本并不重要的事情,搞的嚴重無比,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
在這種情況下,知不知道今后諸事的衍化,又有什么區別?哪怕是知曉了,也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如此,我便與你走上一遭幽冥城。看一看這傳說之中的幽冥之地,到底掩藏了何等的秘密。”
身為明宗宗主,唐折翼也不是兒女情長的人,見祁陸并未因此而生出怨憤之心,不由得欣慰笑了起來,豪邁之氣油然而生,有種舍我其誰的霸氣在心中縈繞。
“那么我們便在明日出發,這一路上并不太平,恐怕在沿途都會出現各種情況。我們提早出發的話,也能多做一些應對。”
水心月為今次的宴請定下了基調,而場中所有人,都對此并沒有什么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