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前女友報復我
她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暗了。
指紋解鎖,進屋,關上門,玄廊盡頭的客廳里已經亮著燈光。
“又去找高梨家的小姑娘了?”客廳里傳來微醺的女性問話聲。
柏木茉優眉毛微皺,媽媽回來了。
“是去暑假補習班。”她蹬上拖鞋,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客廳里,妝容精致的美貌中年女性一只手端著紅酒杯,半倚半靠在沙發上。
她瞥了眼匆匆往房間走的女兒,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你站住。”
柏木茉優落住腳,沒有回頭地平靜說道:“我吃過晚飯了。”
柏木媽媽饒有興致地打量女兒,說道:“你轉過來,讓我看一下。”
等女兒轉過身,她直起腰,仔細打量柏木茉優上半身的男士黑色衛衣。
“你過來讓我看看。”
柏木茉優鎮定地走過去,柏木媽媽放下紅酒杯,起身,圍繞女兒轉了三圈。
柏木媽媽別有深意地說道:“衣服很好看。”
柏木茉優平靜回答道:“今天新買的。”
“是嗎......”柏木媽媽捏了捏衛衣布料,又打量女兒一身黑衛衣米色短裙的奇葩打扮,微微勾起了紅唇。
“錢花光了?怎么買這種便宜貨。”
“而且還是春秋季的男款衛衣。”
柏木茉優只平淡回答了第二個問題:“你已經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風向。”
柏木媽媽不置可否,手指輕輕挑起女兒的下巴,細細觀察她的脖子和鎖骨。
柏木茉優不太耐煩地問道:“你看什么?”
柏木媽媽一語石破驚天。
“在看有沒有吻痕。”
“怦”,心跳都仿佛遲滯了一瞬......柏木茉優強作鎮定,吻痕沒有,但黑衛衣里面,有比吻痕在某種意義上更不可見人的東西。
她故作厭煩地凝眉,諷刺道:“看夠了嗎?我至少不會像你一樣,光明正大的把那種惡心印記帶回家里。”
柏木媽媽抬了下眼皮,裝作沒有聽見,坐回沙發上,輕輕搖曳酒杯中的紅色水液。
“那就是已經用熱毛巾敷祛了?”
柏木茉優沒說話,快步朝臥室走去。
“不一起喝點嗎?”
“累了,休息。”
柏木媽媽飲了一口葡萄酒,招呼道:“我明天一早的安排,中午不用回家找我。”
“午飯你在外面吃,或者留在‘補習班’里吃吧。”
沒有應聲。
柏木媽媽再添半杯酒,淺嘗幾口,一副思索的樣子。
過了會,她對關上門的臥室調笑道:“再不快點換衣服,萬一被媽媽看到白襯衫里面的紅色衣物,可就不妙了吧。”
“咔嚓”,臥室門瞬間反鎖住了。黑暗的門縫中亮起了光。
柏木媽媽笑著伸了個懶腰,仰倒在沙發上,面向天花板說道:“去補習班‘注意安全’,下次再見到你,我可不想看到你的肚子變大。”
女兒的臥室內傳出諷刺聲:“放心。有你的前車之鑒,我不會像你一樣。”
柏木媽媽笑了笑,幽幽反擊道:“只要你別再心心念念想著高梨家的那個姑娘,就算伱去做些‘比較成熟’的事情,媽媽也還是會支持你的。”
回答她的是“砰”一聲關燈聲響。
昏暗的臥室內。
柏木茉優心情亂糟糟地重重坐在床邊。
她脫掉黑衛衣,低頭看胸口,呢喃道:“竟然被她看到了......”
雖然一向不喜歡媽媽,甚至曾經還許多次設想過,要以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懲罰對方,但她沒想到,被媽媽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內心居然會五味雜陳。
“你不解釋一下嗎?那件顏色很浪漫的內衣。”屋外傳來媽媽的好奇聲。
拙劣的裝作自己睡著了,柏木茉優一聲不吭。解釋是說給關心你的人聽的,若對方只是純粹的好奇心與八卦,又有什么必要去解釋。
“是你自己想穿?還是那位叫‘補習班’的同學期待你穿?”
“等等!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那位叫‘補習班’的同學,她姓高梨!?”
“老雇主家的那孩子,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吧......”
柏木茉優忍無可忍的提高了音量:
“我自己買的,我自己想穿,穿給自己看!從你身上學會的!”
安靜了好一會,她才聽外面輕笑道:“真是很有品味。晚安。”
柏木茉優深呼吸,將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她滾進被子里,閉上眼睛,不斷催眠自己快點睡著,只要睡到明天,外面的那個人就能消失掉。
從小時候,她和媽媽的母女感情就非常淡薄,在幼年時期的模糊記憶中,她對媽媽最深刻的回憶只有兩件事。
一件事,是一條不斷延長的回家規律。她八歲前,媽媽每三天回一次家,她十歲時,媽媽一周一回家,慢慢地,延長成了半個月回一次家,一個月一回家,再到現在,甚至兩三個月,都不一定見到一面。
第二件事,是她有次在新宿遇到媽媽,在一家商場里,媽媽身后跟著一個小白臉,他費勁地替媽媽拎著十幾袋東西。
至于爸爸,見面次數就更少了,屈指可數,甚至就連他還在不在東京,她都不清楚,想必爸爸也是在某處地方,各玩各的吧。
比起媽媽,絮風、絮風的祖母和媽媽,這三位與她朝夕相處的鄰居,反而占據了她更多的記憶空間。比起媽媽,絮風一家更像家人。
打掃了一天衛生累得疲憊不堪的柏木茉優漸漸合上了眼,思緒嘈雜間,她做了一個安心的夢。夢里,她喝到了久違的綠豆湯,還有酸酸甜甜的西紅柿炒雞蛋,槐花和雞蛋攤成的香香面餅,以及如愿以償的吃到了井水冰鎮的西瓜。夢里的最后,居然還夢到了寒風呼嘯的雪原上,一個男人用肩背為她堵住了洞口......
等她再次漸漸睜開眼時,晨光已經照亮了白窗簾。
柏木茉優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緩醒一會兒。
“怎么夢到了他......”
她姍姍發覺,昨晚睡得匆忙,連衣服都忘了換,折折皺皺的白襯衫里面,隱約透視可見妖艷的紅。
柏木茉優整理了下散亂的頭發,轉頭看去,鬧鐘顯示六點五十分。而且鬧鐘上,還多了兩張玫瑰紅色的便利貼。
柏木茉優霍然看向臥室門,反鎖的臥室門早已被推開,外面的鎖孔上還插著一把鑰匙。
原本她還想趕緊換掉這身內衣,可看到這兩張紅色的紙條,她胸膛憑空生出一股忿氣,心生抗拒,反而不想換掉了,于是迅速踩上拖鞋,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