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夏拿起來的東西,是一個小玉佛吊墜。
那東西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沾染了灰塵,串著的紅繩子有斷裂跡象。
王夏拿在手中把玩著,不經意地看了看自己頭頂。
白了!
洗白了!
他頭頂那三成灰氣不見了,充滿正能量的純白,散發著正道的光。
他左看右看,折騰了一分鐘,又出現了變化。
五分紅,五分白。
我五五開又回來了!
這一刻,王夏真想給阿姨上一杯卡布奇諾。
毫無疑問,小玉佛的歐氣,超過了原來的金戒指。
那塊玉給王夏帶來的加成,等于金戒指+吸收偶像哥歐氣的總和!
啪!
王夏把小玉佛放回原位,頭頂的氣運很快降落到灰白。
他又點店里轉悠了一圈,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老苗,你這里沒啥好東西啊,有沒有那種討妹子喜歡的?”
“送妹子得整點首飾,那個玉鐲子不錯,那對耳環也還行。”老苗賣力推銷著。
“太俗氣了,不是我送禮物的風格。”王夏一臉嫌棄。
“你先前拿起來那個小玉佛,就有點意思,高僧開過光的,能保平安,還能加財運。”老苗繼續推銷。
“你就吹吧,要是那東西好使,你早就帶著那啥玉佛去買彩票了。”
王夏一臉不信,其實心里比老苗還信。
老苗毫無征兆地開了一車:“我這老物件,是沒遇到明主。你拿去送老板娘,她肯定喜歡。”
王夏聞言板起臉:“誰說我要送老板娘?”
“就你這種摳搜的貔貅,會專程跑來給妹子挑禮物?”
老苗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喜歡通過一定的信息量,自己腦補一個真相。
恰好王夏尺度拿捏得完美,給了老苗恰到好處的信息量。
接下來老苗真相了:“我想來想去,能讓你這么費勁的,也只有回收站的老板娘。”
王夏表情更嚴肅了:“老苗,熟歸熟,別亂說話啊!”
“裝,你接著裝。”
老苗繼續真相:“小老弟,你最近很火啊,聽說回收站的老板娘為了你,宰了劉陽,殺雞給猴看。怎么著,你這是要送定情信物了?”
王夏羞射得不行:“別瞎猜,我和她純潔得很。”
“我懂的,你們好幾次出去吃燒烤,然后躺在床上純聊天,對吧?”
老苗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嘖嘖,老板娘那種尤物,也就你這種有大弟之資的狠人能降得住。聽我的,送這玉佛準沒錯,老板娘開了眼竅,看得出內涵。”
王夏重新拿起了小玉佛,顯得猶豫不決:“真的管用?”
“指定能行,你信我!”老苗拍著胸脯打包票。
“多少錢?”王夏似乎心動了。
“十萬。”老苗獅子大開口。
“你怎么不去搶?”王夏怒了。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羊脂白玉,經過名家雕琢,值這個價。”老苗繼續忽悠。
“切,我去古玩街走一趟,這種貨色五百塊我能買一打。”王夏拒絕入坑。
“高僧開過光的你懂不懂?古時候這種東西叫法器,相當不一般。”老苗吹得天花亂墜。
“哪位高僧開的光?你說給我聽聽。”王夏追問。
“這……你不用在意這些細節,反正我店里的東西,大有來頭。”
“連你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呢。”
王夏看穿了一切,開始報價了:“八百,這東西我要了。”
“有你這樣砍價的嗎?”
老苗不能忍了:“八萬,愛買不買!”
“一千,超過這個價,我不如請她吃頓燒烤來得實在。”王夏態度堅決。
老苗目光掃過王夏手指上的金戒,換了一種打開方式:“干脆咱們別談錢了,來個以物換物怎么樣,用你這戒指換我的小玉佛。”
王夏當場不樂意了:“你當我傻啊,這戒指可是純金的,拿去論克賣,也不止一千。”
“我這純正羊脂白玉,可比你金子值錢。”老苗據理力爭。
“你的玉佛沒故事,我這戒指可是有故事的。白云城圈兒里誰不知道,劉陽這戒指是祖傳的寶貝,要不是他壞了規矩要弄死我,我也不至于把他戒指取下來。”王夏又“不小心”透露了一點信息量。
老苗整合著信息量,繼續壓價:“祖傳寶貝有個屁用,劉陽戴了十幾年,不也死得那么慘?這東西留在你身上也燙手,不如跟我換了。”
王夏考慮再三,說道:“這樣,你再加五萬,我跟你換。”
“那不行,說了不談錢,我最多加一條消息。”老苗很有原則。
“什么消息能值五萬?”王夏表示抗議。
“那得看你問什么,反正只能挑一條。”老苗略帶傲嬌。
王夏又考慮再三,說道:“我問的可不止一條,但總歸說起來都算一碼事,你要是答應,我就考慮一下。”
老苗又傲嬌了:“你先起個話頭,我看情況回答。”
王夏東張西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老板娘實力是一個謎,我只知道她開了眼竅,搞不懂她具體有啥本事。你說,她那種眼竅,是不是一種望氣術?”
“你問這個干啥?”老苗反打一耙。
“這關系到我的終生幸福啊!”
王夏表情很沉痛:“我出道三年,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黑不吹,也算是比較有潛力的。苗哥,你幫我分析一下,老板娘是不是看出我氣運加身,才對我另眼相待?”
老苗略一思索,答道:“你小子確實是最近幾年冒出來的新人里面,特別拔尖的那種。老板娘對你青眼有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你苦著臉算幾個意思?”
“苗哥,我的痛,你不懂!”
王夏有種殺馬特的悲傷:
“我一直想不明白,老板娘喜歡我這個人,還是看重我的氣運?換個直白點的說法,她到底愛我的身體,還是愛我的靈魂?哥,我很矛盾!”
聽到這話,老苗臉都綠了:“你小子純屬身在福中不知福,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多少男人連老板娘手指頭都碰不到,你和她好歹約過了,還矛盾個錘子啊!”
“苗哥,老板娘的風格,你也知道的。我太被動了,被她牽著鼻子走啊。”
王大帝進行了足夠的鋪墊,接下來一句話才是真實目的:“我不想再這么被動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跟我說說,那種望氣術,到底有啥玄機,具體有幾種套路?”
老苗開始輸出有價值的消息:“望氣這玩意兒,分兩種。一種是術宗門人后天練成的本事,所謂的玄學高人說的就是這種類型,套路五花八門的。另外一種,可以算是先天神通,首先得打開眼竅,然后獲得一種能力,看得見別人的氣數。”
“氣數具體指什么?”王夏虛心請教。
“那就多了,有的是財運,有的是官運,有的是姻緣,有的是壽命……”
老苗說著,下了個結論:“老板娘到底有啥本事,我也不清楚。純屬個人不負責任地八卦一下,她應該看得出你小子財運不錯,或者看出了你們有姻緣線,才對你特殊關照。”
“就這?”
王夏很不滿意:“你好歹把望氣術給我說明白啊,以后我見了老板娘也好有個準備。”
“我知道的就這些,瞎編一套說辭你也不會相信。”
老苗掃過王夏手上的戒指,果斷一伸手:“該說的我都說了,戒指給我!”
“要不,你再加兩萬?”王夏還在壓榨油水。
“別跟我玩兒陰的,消息給你了,不換也得換。”老苗強勢起來了。
“得,算我怕了你了。那什么玉佛,你好歹弄根新繩子,再弄個禮盒包起來吧。”王夏終于讓步了。
老苗這次給了面子,把小玉佛包裝得很精致。
“苗哥,跟你做生意,我從來沒占到過便宜!”
王夏拿起包裝盒,唉聲嘆氣地離開了。
等他走遠后,老苗捧著那枚金戒指,如獲至寶,忍不住瞎說了大實話:“二愣子,有眼不識金鑲玉。哼,跟我斗,你還太年輕。”
信息量不對等,總會帶來一些美麗的誤會。
被王夏報廢掉的金戒指,老苗那叫一個愛不釋手,激動得蹦出了洋文:“My precio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