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并非永恒的。
但實力是!
如果一個人的實力夠強,哪怕他自己并不想國王,他身邊的人也會默契的把他推上那個位置。
這樣的看i子,安東尼是有幸見識過幾例的。
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
只不過但凡成功者,在登臨國王的位置后,對待那些把自己推上王位的人,都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王位的爭奪,就是一條不歸路,只要踏上去,就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這是鐵一樣的事實,也是無數前人總結出的經驗。
說實話,對于國王的位子,安東尼的內心是不太喜歡的。
哪怕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郁金香王國的鎮國法師,擁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他至今還記得,他的好友坐上王位時,看向自己目光中吐露出的忌憚情緒。
安東尼的這位好友,就是如今郁金香王國的國王。
也就是瓊恩王子的父親。
而安東尼,則是瓊恩的導師。
而此時,面對自己弟子,想要走上和他父親同樣的道路時,安東尼
皇權?
爭奪?
養在綻放王城里的人,才更有機會?
這話誰說的?
抱歉,在安東尼的眼中,綻放王城的那把金椅子,只有在殘酷的環境中脫穎而出的人,才有資格坐的穩健。
而他眼中的‘殘酷環境’,絕不會是綻放王城的爾虞我詐!
戰爭!
只有在戰爭中奪取到的王位,才是你瓊恩的!
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也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意志,就會發生改變。
只要自己手上有著實力,有著足夠的兵權,有著大領主們的效忠,有著無數在身后默默支持你人,你的王位就無人可以奪走。
比起綻放王城中的過家家,花時間去拉攏黑巖城侯爵,不是一個更有效率的做法么?
接著這次戰爭的機會,培養出一支無敵的軍隊,再在軍隊中得到影響力和貴族們的效忠.....
如果瓊恩能做到這一點,那么,無論將來國王選擇誰去繼承,最終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只會是他瓊恩。
很可惜,這個道理,瓊恩王子似乎不懂。
不像他那位雄鷹一般的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去如何去做才能加大自己手中的籌碼。
終究是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人啊。
在心里輕輕的嘆了口氣,
面對學生看向自己殷切的目光,安東尼最終只是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孩子,王權沒有永恒的。”
安東尼這般的對瓊恩說道。
世界就是這么的奇怪。
而在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中,人類絕對是最奇怪的那種。
這一點,無論是逐漸隱退的精靈,還是無底深淵中的惡魔,都是這么覺得的。
一個王國,在面對生死攸關的威脅時,其中大多數高層,更關心的居然是王位的爭奪。
難度他們不知道,如果此戰敗了的話,郁金香王國很大幾率會不復存在么?
他們知道。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可是,王國是否存在,真的和他們手中的權力有很大的關系么?
實在是太諷刺了。
游走在黑巖城古老的大街上,一位黑袍加身的女子嫵媚的看著街道上動員的士兵。
在她身后,一個脫著后背的白發老者,默默地跟隨著。
眼神中充滿了悲哀。
就在幾天前,他還是這片土地以西,最大的貴族。
手中握著足夠大的權力,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幾百萬人的生死。
可現在呢?
跟隨在黑袍女子的身后,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項圈,駝背老者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像極了一條老狗。
“看,黑土城中的郁金香開了。”
是的,那朵代表著王權的郁金香再次綻放了。
代表著郁金香王國的王權,也代表了王國對此戰的最終態度。
花開向西,表示黑土城的軍隊將在西方集結。
花香遍布整座城市,且還在向東方更多的城市蔓延,則代表著被花香覆蓋的所有城市,都有加入這次戰爭的義務。
從黑土城到綻放王城,再路過東方的海蘭城,最終抵達王國最北方位置的東北平原上的山脊城。
舉國之戰!
是的,郁金香王國已經做好傾盡自身的一切,去打贏這一場戰爭的打算了。
“真好啊,就像七十年前一樣。”
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花香,黑袍女子帶有幾分感嘆搬的說著。
就好像她曾經見證過一樣。
七十年前的,黑玫瑰戰爭。
那時候,剛從巨大創傷中醒悟過來的神圣獅心王國,就像是如今的郁金香王國一樣,對那位古老的神明發動了同樣的全國動員。
“同樣的勇敢,同樣的聰慧,真的是一群可愛的生靈呢。”
粉紅色的舌頭在唇角舔了舔,黑袍女士的眼中吐露出對這一切的貪婪。
戰爭,真是一種好東西。
她最喜歡戰爭了。
只要主位面有戰爭發生,她就能收獲到許許多多的優質靈魂。
就像她身后跟著的這個一樣。
充滿了對理想的追求,又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墮落,最終醞釀出的芬芳味道,實在是無法令她拒絕。
是的,又有哪位領主,會去拒絕靈魂的芬芳呢?
經受不起靈魂甜美的她,冒險的來到了主位面。
雖然很危險,但很值得。
在戰爭動員中,黑袍女士從城西走到城東,一路上四周的人對她的存在基本無視,只有在即將和她接觸時,才會下意識的做出避讓的動作。
只要她不愿意,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
“我的奴隸,你說這次,你們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么?”
“勝利必將屬于人族。”
這是曾經的布奇領主會做出的回答。
這是生而為人的驕傲。
也是黑袍女子期望中的回答。
現實令她失望了。
“我的主人,代表勝利的天枰,永遠都掌握在您的手中。”
這是現在駝背老者的回答。
一條已經被欲望斷了脊梁的老狗.,你又如何能夠對他有著更多的期待呢?
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回答,黑袍女士有些失望。
望著四周那些還在流動的人們,她以一種呢喃一般的語氣呻吟道:
“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