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好玩么?”
“還好。”
“那個梁靜就是你前女友啊,看起來一般般,沒想到你以前還不怎么挑食。”
“怎么說?”
“你看她的眼睛,看她走路時的小動作,看她對待別人時的一些態度轉化...”
說道這里,坐在圓桌旁的白陌伸出粉嫩的舌頭,在高文的耳朵上舔了一下。
一瞬間,高文渾身一緊,卻沒有表現出來。
隨之而來的,則是白陌的柔聲細語:
“你說,在這種場合,大庭廣眾之下,她要是被陌生男人摸了下屁股,她做出的第一反應會是什么?”
“回手給他一巴掌,然后裝作下意識的反應,用非常抱歉的語氣把鍋都摔在男的身上,讓對方下不了臺。”
“那是你姐,我說新娘子。”
“嗯?”
“要我說,她的反應大概分兩種,以眼角余光去判斷對方的身份地位,如果比她高,就當作自己沒發現,微笑著自己去承受,如果比她低,就選擇避開,然后在事后告訴自己的男朋友,等待男人為她解決這個麻煩。”
話說到這兒,白陌挑了挑眉:“你信不信?”
高文笑了:“怎么,我不信的話,你還想找個人試試?”
“你覺得...我會不會?”
“別鬧,今天人家婚禮,寧拆十座廟,不攪一樁婚。”
“哼哼,你還挺心疼人家的么,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心疼你。”
白陌這種忽如其來的小女生脾性,高文只能笑笑不說話。
他知道,這種交流,只不過是一種男女之間的調劑品,如果坐在這里的不是他,白陌是不會做出這樣的應對的。
眼下的這種姿態,只不過是白陌在面對高文時,給自己戴上的無數面具之一。
“你看,你前女友的父母來了,你再看他們婦女之間的交流,她爸看向她的目光里居然有那么一丁點的害怕....”
“陌姐,消停點。”
“怎么,你不喜歡嘴碎類型的傻妞?”
“還好吧,我只是不喜歡在別人背后評頭論足。”
“那行,高文,你從前眼光真差,像這種剛開始修煉的七分小狐貍,你都能看得上。”
高文:“”
怎么的,不讓說別人,現在開始折磨他了是吧?
有些好笑的側過身,面對面的看著白陌撅著的小嘴,高文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塞了進去。
白陌哼唧了一聲,開始咀嚼。
高文搖頭:“吃完飯就走,姐姐你擔待著點,我知道這里檔次低,配不上您老人家,不過....這里的人以后和您產生交際的開率約等于零,你陪我好好的把這臺戲演完好不好?”
“嗯,巧克力好吃,接下來一個月,你都得買給我。”
“成交!”
關燈。
開燈。
表演節目,司儀祝詞,雙方家長的祝福,在場觀眾的起哄,新郎新娘之間的一些暖場的小游戲。
走完這些。
開宴。
再然后,就到了新郎新娘到處敬酒的時候了。
當穿著一身潔白婚紗的梁靜走到高文這座,看著眼前把衣服襯托的更上了一個檔次的高文....
端起酒杯,梁靜的目光有些糾結:
“我沒能想到你會來。”
“嗯,新婚快樂。”
高文笑著喝了一杯,然后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就像他說的,他不覺得從今往后,二人之間還會產生任何的交際,之所以會來參加梁靜的婚禮,也不過是一時起意,或者說他想體驗一下這種參加‘前女友’婚禮,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現在看來,和參加其他人的,沒差?
然后。
接下來梁靜的一句話,讓高文這一桌的人,吩咐把目光看向了他。
目光中充滿了新奇。
梁靜:“就在四個月前,我還以為,我為之穿上婚紗的人,會是你。”
高文:“???”
這妞腦子有洞?
婚禮現場,為了找回場子,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三萬嗎?
眼看著附近的人都在看向自己,期間幾個像是兄弟單位的干部,眼中還流露出玩味的神情,高文就知道,不用明天,關于他和梁靜之間的小道消息,就會傳的滿天飛!
坐在高文身旁的白陌,這會兒更是微笑著盯著高文的臉,期待著他能給出什么樣的回答。
不過,白陌那句話是怎么說來著?
哦,段位太低。
微笑著,高文搖了搖頭,聲音平靜的說:“抱歉,我這個人挺傳統的,不會讓我未來的新娘,去穿這種廉價的白紗。”
高文和白陌幾乎是從婚禮現場逃走的!
就在高文說出那句‘我挺傳統的’之后,梁靜的表情就和剛去醫院做了個無痛手術一樣,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來。
毫無半點血色!
她的婚紗很廉價?
并不是。
高文說的那句話的重點是‘傳統’兩個字。
那么當婚紗和傳統搭配到一起后,接下來會泛生出一些什么樣的詞匯呢?
鳳冠霞帔,明媒正娶,三煤六聘,八抬大轎.....
在傳統的說法里,只有走過這樣一道流程,才算是正經八百的娶妻!
那么梁靜的婚禮有著什么?
知書達理?嫁妝?門當戶對?
就算是西式婚禮中,那一身潔白婚紗最初的作用,也是希望在婚禮當晚,可以染上那么一絲絲的朱砂血!
和傳統意義上新婚蒙在床上的那一層白布一樣。
所以婚紗才是一次性的!!!
知道這種問題的人或許不多,但只要知道的人多了,總會有那么幾個會用來打趣。
那么話說回來了,廉價的又是什么呢?
回到白陌的車上。
白陌坐在駕駛位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高文。
半響之后,忽然噗笑出了聲:
“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狠,新婚典禮上,真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人留啊!”
“呃....我怎么了,我就說婚紗比鳳冠霞帔便宜,有問題么?”高文裝傻充愣中。
“噗哈哈哈,就剛剛新娘子那身婚紗,價格在兩萬八到九萬之間,不算便宜了,哈哈哈....”
“別鬧,正經八百的鳳冠霞帔,就咱們這兒的物價,怎么也得大幾十萬,便宜貨就是便宜貨。”
“嗯嗯,幾十萬....我前段時間看到一身金絲凰霓裙,標價一千八百八十八萬,和那個比,她身上那身婚紗的確挺便宜的。”
“....你想說什么,我和你說,我就一普通人!”
“沒什么啊,就是想告訴你,那天我看到的時候,覺得好看。”
“所以....?”
“所以我給對方撥了個電話,然后那人覺得和我投緣,直接把哪件裙子送給我了,還說,希望我有一天出嫁的時候,能穿她制作的這身衣裳,如果我真的穿,她會非常的榮幸。”
“呵...呵呵...”
“你笑什么?”
“剝削人民勞動成果,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什么就剝削了,你當她做出那么一身衣服來,消費的群體會是誰?標出那么高的價格,不就是為了吸引咱們這樣的人么?
我穿了她制作的嫁衣出嫁,那明顯就是在給她打廣告好吧,不找她要廣告費都是虧了....”
“嗯嗯,你牛你有理,不過別咱們咱們的,我就一普通人,和您白大小姐可搭不上邊兒。”
“我呸,高文你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怕天上打雷劈到你?”
“不怕啊,我怕什么,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出個門連輛車都.....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感覺到腰間的震動感,高文對白陌做了個歉意的手勢。
電話是梁小敏打過來的。
高文剛接,就聽到電話對面,梁小敏悄咪咪的喘息聲:
“文哥,文哥,能聽見嗎?”
“嗯,怎么了?”
“文哥你太牛了,還怎么了,現在我表姐正在后面挨訓呢,七大姑八大姨,男方的女方的,這房間里除了新郎一家三口外,就沒一個維護她的....不是,你倆剛剛說什么了,怎么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呃,小孩子家家的,別亂打聽,和你沒關系。”
“怎么就和我沒關系了?誰是小孩兒啊!你也就比我大幾個月好吧!
不對!
文哥,你就和我說說唄,我表姐現在就在那兒硬挺著挨罵,一句話也不說,我現在好奇死了,你就告訴我唄!”
高文能告訴她什么?
告訴她現在潔身自好,將來才能把自己賣個高價?
沒什么用。
就梁小敏這樣的姑娘,又傻又憨還好糊弄,自己眼光不高,家庭條件還好,將來肯定是不會愁嫁的.....
高文半天沒說話,電話對面的梁小敏又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
也不知是她的那句話觸到了白陌的G點,在旁聽了好一會后,白陌居然把電話接過去了。
“文哥文哥!”
“小敏啊....”
“哎....哎?你是?”
“我是你文哥的朋友,我叫白陌,很高興認識你啊。”
“啊...我知道,你是資源開發新區的白局....”
“嗯,你跟著高文那邊論,叫聲姐姐就行了。”
“哇!!!”
“行了,你聽姐姐和你說啊,就剛剛,在婚禮上,你文哥也沒說什么,就是和你表姐談論了一下婚嫁禮服的傳統,說他喜歡鳳冠霞帔,然后嘴賤的鄙視了一下你表姐對選衣服的審美....你也知道,你文哥這人不怎么會說話,可能是他的話產生了那么丁點的誤會。
沒什么事兒的,放寬心。”
“啊,那....”
“嗯,我和你文哥下午還有點工作要處理,改天有時間,我讓你文哥做東,請你吃飯好不好?”
“那...那行....我就不耽誤您的工作了...”
“好,等有時間,一起吃飯,別忘了啊....”
說笑著,白陌掛斷了電話。
然后再高文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把電話塞回了他的手里。
“搞定!”
高文:“”
“你看我干嘛?”
“你牛逼!”
“哼哼,你才知道啊?”
“不是我說,我就好奇啊,你說你們女的,是怎么在幾句話的時間里,就能姐姐妹妹的混到一起,還那么親近的....你慢點開!”
“就和你們男的借了火后,蹲在一起抽煙一個樣。”
“差多了好吧。”
“哪兒差了,你看著是我們表現的親近,可實際上,我們也只是聊過幾句的陌生人。
只不過這個社會對我們女性的保護力度和寬容性更強,而我們自身只占有極少量的資源,不用擔心被人欺騙,準許我們減少戒心,更不用去用其他競爭的方式去表現自己。
唯一會被人惦記、互相競爭的身材相貌,也是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得出的。
因為沒有競爭、少量競爭,所以我們女性之間,相比起你們男性來講,更容易建立起表面和氣的一種關系。
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不需要無意義的競爭罷了。”
“呃....”
“總結來講就是,我們是因為不存錢,所以不怕被人騙,因為誰好看誰難看,都直接表現在外在,也很難產生互相之間競爭,唯一要做的,就是擦亮自己的眼睛,給自己選上一顆看起來和吃起來一樣的大白菜。
所以,我們平常可以表現的溫文爾雅,實際上那是專門給你們這些男的去看的,目的是為了抬高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而實際上,如果出現了一個被兩個女生都喜歡的男人,而兩個人都不打算放棄的話....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女性之間的‘廝殺’有多么的慘烈了。”
“那什么,咳咳,我想說的是,你別把自己包括在內,你手里拿著的資源,要比絕大多數男人擁有的多得多....”
“所以呢?你承認自己是顆好白菜了?”
高文:“???”
“哼哼,承認就行,本小姐豁出去當一回豬,早早晚晚把你這顆給拱了!”
高文:“”
沉默了一會用來緩解內心的尷尬后,被人稱作白菜的高文開口道:“陌姐,咱們這是去哪兒?”
“健身館。”
“嗯?你剛才不是說下午還有工作的么?”
“我那是說給情敵聽的。”
“沃特?”
“你傻還是我傻,那小丫頭明顯對你有意思,還當著我的面調戲你,這我要是不給她挖坑讓她跳,我就白瞎這些年以來,你親姐給我創造的那些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