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朝香所辦公的房間并不像那種占地十幾平的小型辦公室。
作為矗立于金字塔尖的財團現役掌舵人,無論是生活用度還是設施條件,都幾乎是常人所無法觸及的。
就像她的這間辦公室一樣,推門之后能夠望到的,便是一張長達四米的辦公桌,房間四周空處很大,并沒有其他的設施。
但實際上房間的旁邊都各有幾扇門,分別對應著會客房、換衣間、洗漱間、休息間和酒水間
與其說這是一間辦公室,還不如說是間可以生活的套房。
畢竟是將整層樓都當做辦公地點,即便還有各種雜物間和光石梨香在這辦公,那也絕對屬于“地廣人稀”了。
嗯,有錢人的生活想象不到。
光石梨香面色如常的進入到會長辦公室內。
在對應的辦公桌后并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她朝著自己左手邊的會客室望了眼,虛掩著的門里傳出略微嘈雜的聲音。
不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跑去敲門,因為在此之前需要釋放一下自己的情緒。
隨著身后房門的緩緩合上,光石梨香的俏臉終于繃不住了。
她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拳頭,銀牙咬的都隱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姣好的面容上盡是羞惱和憤懣。
“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竟然敢消遣我!”
“關鍵是我剛才竟然還真就信了...”
到現在屬于曾經的理智才逐漸占據了上風,光石梨香甚至都不敢回想剛才自己的模樣,還有下意識對夏目楓說的那些話,自己竟然能說出那種...她現在簡直都想原地挖個縫隙鉆進去。
“真的好丟臉啊...”
“唉...”
光石梨香幽幽的嘆了口氣。
緊握著的拳頭松了開來,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倦麗的臉上滿是無奈。
明明很想生氣,可又生不起來。
真是奇怪。
她的腦海里不禁又浮現出夏目楓的身影,還有曾經發生的一幕幕畫面。
光石梨香下意識的抬起手掌,輕撫了撫自己左側的臉頰。
曾經那股火燎般的疼痛還在記憶中印刻,幾乎成了她這輩子揮之不去的一次經歷。
如果按正常邏輯的話,自己應該越來越討厭他才對,但其實現在并沒有那么討厭?
是因為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光石梨香連忙搖了搖頭,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給否決。
與其說是夏目楓剛才那近乎調戲般跟自己說的話改變了自己對他的感官,還不如說是自己從小對于強者的敬畏加上他本身證明了足夠的能力來的更加有理。
想起那天凌晨光浦家被覆滅之前,自己陪著夫人因為夏目楓的妹妹受傷而去醫院,結果他安排好之后就獨自離開了,理由就是提前實行計劃。
計劃的內容她自然也知道。
本來設定好的時間她也知道。
可就是因為夏目楓的妹妹似乎是因為光浦家才受了傷的原因,那家伙就冷著臉不分時間的直接走人,去實施那個自己曾經認為不可能的計劃去了。
那種沉默到無言的憤怒,她是能夠感受到的。
自己沒有資格去勸他,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雖然平常曾經的面子作祟挺想看他笑話的,但真的要做這種她看起來九死一生的行為,還是免不了心里生出幾分擔憂的情緒。
直到清晨時分的消息傳來,著實是震驚了提前知情的她們。
光石梨香當時看著夏目楓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妹妹,心里竟然產生了一絲的嫉妒之情。
這么多年以來都是靠著自己,從來沒有人為自己出過頭,哪怕是為了得到夫人的信任,也不知道在路上明爭暗斗了多少對手,才從一堆人里面脫穎而出。
明面上作為財團掌舵人的副手,對她這個出身的人來說絕對算得上普通人望塵莫及的高度,可享受著各種優渥待遇和尊嚴的她,卻也承擔著很重的擔負,就壓在她一個女子之身上面,可她卻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光石梨香很清楚,她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如果她將自己給放棄了,是不會像普通家庭至少還有父母的陪伴,唯一的港灣便是自己的肩膀。
哪怕是夫人的諸多照顧能讓她忠心,可也填不滿那與生俱來的安全感。
“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依靠呢?”
想到這里的光石梨香,在心底扎根多年的信念出現了動搖,精神有那么一瞬間恍惚了下。
其實夏目楓如果除去有些暴力之外,無論長相還是能力貌似還是能依靠的,而且那種完全不講道理的偏袒,實在是讓她心里有些觸動。
越是表面堅強的人,實際上內心越脆弱。
光石梨香細眉微蹙,輕咬著紅潤的嘴唇。
“該說不愧是夫人選中的人嗎,果然還是我以前沒有看清楚。”
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她才搖了搖頭,深呼吸了下,并攏起自己的雙指,敲響了面前的會客室。
“夫人讓你進去。”
光石梨香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強行壓下自己看向他時想起剛才產生的尷尬,以免繃不住丟更大的人。
她在看夏目楓,夏目楓也在看她。
準確的說是用一種打量的目光在看著她,想從那張看起來很自然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
確定她好像又變回了正常的樣子,并沒有剛才那種癡女的痕跡之后,夏目楓才有些遲疑的問道:“她好像有客人吧,我不用等一等?”
“不用理會那人的,你直接進去就是了,我還有文件需要處理,就先回辦公室了。”
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光石梨香怕自己忍不住他來回掃視的目光,悶著頭挪開腳步就想離開。
夏目楓看著跟自己擦肩而過匆匆離去的背影,他頓了下忽然問道:“你剛才沒事吧?”
正背對著他的光石梨香身形一頓,放在身前的雙手抓了抓衣服,悶聲回應道:“我能有什么事,不勞你費心。”
她頓了頓聲音,猶豫了下又說道:“你進去后控制好自己就行了。”
夏目楓有些莫名其妙:“控制我自己?”
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
我進去找深井朝香還要控制我自己,難不成她今天穿了什么讓人控制不住的衣服?
你說起來這個我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