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糾纏了許久,方才在安然半信半疑的表情下揭過了此事。
是夜...
三個半大的小不點,盤膝在靠近大榕樹下的一塊空地上,吐納歸元,接引月華入體。
顧東臨由于有了邋遢道人傳授的神農真解,又經過了他的指導,進展神速。
不知是否是兩世為人的原因,他的神念出奇的強大。
雖僅僅剛邁入煉精化氣的層次,神念卻不次于煉神還虛初階的修士。
自而方圓五百米的絲毫動靜,都不能逃脫他的探查。
而安然就更不用說了,作為正一宗的掌上明珠,擁有著門派的一切修行資源。
若不是為了固本,恐怕此刻也早早的進入了煉神還虛的境界了。
至于李載淳,此刻呆坐原地,雙目無神,定定的看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整個人宛若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僅留存了一具軀殼。
此刻的他的識海中一片虛無,神游直上九重天。
依舊還是那無邊的經卷,依舊還是那如海般的藏書。
李載淳在第一重天來回翻動著一些功法秘典,卻每一本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丟棄到了一旁。
自己那無良師父今日曾講過,作為三花之下的修士,并不需要去涉獵繁雜的武技、道術。
只需要擁有一種貼合自身的技法便可。
而他的自身的屬性偏向于火屬性,至而凡俗劍技根本不適合他使用。
翻找許久,適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殘卷。
大炎掌
據說是上古十大宗門中火行宗的鎮教絕學,修至大成可焚天煮海,燃盡諸天萬宇。
不過卻因為缺少了很多章義,威力不如往昔。
但對于現如今剛剛踏入修煉之途的李載淳來說,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其上所記載的招勢總共也就區區不過三招。
‘御火掌’
‘燃魄掌’
‘焚天掌’
一式傷體,一式滅魂,一式大破滅。
簡單三招,卻殺傷力極強,但對于自身的體魄亦有不小的危害。
若是想要練成,必要引天地火精入體,接受天地靈火煅燒,提高與火焰契合度之后,方能修成此術。
李載淳籌措良久,又翻找出了一本隨水流。
一本初階身法,練成之后,可身似游魚,于箭雨中穿行而不傷。
閉目凝神,盤膝就坐,運轉大炎掌上所記載的接引火精之法。
李載淳能清晰的感受到周身,有不少的五色光華流轉。
抽取其中的紅芒入體,絲絲熱流不斷洗刷著體內的經脈。
但漸漸的,如火灼身般的劇烈疼痛開始自全身不斷的蔓延。
鉆心般的痛感,險些讓他直接昏厥過去。
秀氣的小拳頭緊握,牙齒亦被咬的‘嘎吱’作響。
雖然內心極度后悔選了這本功法,但是他卻不敢絲毫停下。
按照書上記載,一但失敗,他便會被暴動的天地精火,給燒成焦炭。
李載淳的身子輕顫,渾身毛孔張合間,那吞吐天地靈火的速度,又快了一大截。
雖然此刻他的身體表皮通紅,隱隱有絲絲血霧飄蕩。
但似乎由于修煉了太上無為道德經的原因,他的身體與之周圍的天地靈力引起了共鳴,亦在不斷的修復著他的傷體。
那如水流般的紅芒,每洗刷一次,李載淳便會覺得自己的體魄又強健了一分。
他感受的到,此刻自己的心臟如擂鼓般跳動,沉悶有力,呼吸悠長,渾身充滿了無窮盡的力量。
隨后,似乎是到了一個瓶頸,他體內的熱流猛的加速,朝著四肢百骸而去,血肉與筋骨不斷的隨著熱流蠕動,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到了這個位置,這疼痛已經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了,李載淳的雙眼都隱隱有了些許翻白。
自己的骨髓,在不斷的被燒斷,接續,又被燒斷。
如此反復之下,那本平平無奇的骸骨,現如今竟變得有如白玉般的晶瑩。
他想要大吼一聲,可是咽喉中,似乎卡著一道濃厚的火氣,讓他根本無法發聲。
下意識的,他開始運轉太上無為道德經,一絲絲涼意開始與那精火之氣交匯。
痛感稍稍緩解,李載淳站起來,腳踏隨水流。
鬼魅般的身影飄忽,如同風雨中飄搖的落葉,搖擺不定,卻又難以捉摸。
每移動一步,便會帶動著道道的紅光。
那是他身上殘余的天地火精之氣。
過了許久,李載淳方才癱倒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微微舉起右手,重重一握,拳頭噼啪作響。
此刻的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或許......
再跟安然那個小娘們交手,自己就不會被揍的那么慘了吧。
李載淳瞇著眼,躺在這經卷堆中傻樂。
昨日那一頓胖揍,刻骨銘心。
作為一個大男...娃!
怎么能被一個區區小女娃給教訓了?
而且是在自己剛收的小老弟面前,簡直是丟盡了顏面。
這個仇必須要報!
如是想,亦如是做!
又休息了片刻,李載淳方才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了身來。
意念一動,便回歸了本體。
這人才剛睜眼,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將他給打飛出去了老遠。
“你...你...顧東臨!你要造反了嗎?”
李載淳指著面前滿臉無辜,正摸著吃痛手掌的顧東臨,站起身來,便要跟他分個高下。
哪知顧東臨微微一愣,一溜煙的跑到安然的身后躲好,探出頭來,有些畏懼的說道“是安然師姐說,你走火入魔了,要我把你打醒來。”
見李載淳有些要暴走的樣子,安然輕哼一聲,叉著腰,驕橫的說道“你可不就是走火入魔了嗎?呆愣的看著月亮一晚上,三魂七魄,走了三魂六魄。要我說,你還得謝謝我們!”
李載淳無語的看著對面,正一臉我打了你個嘴巴,但是我救了你,你快來謝謝我的表情的二人。
恨不得當場掐死顧東臨這二貨。
難道我有個道藏,我還得跟你說嗎?
她說打你就打,到底誰是你大哥?
不論如何,這一嘴巴的委屈是只能咽進自己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