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聾發聵的嘶吼聲,愈發的劇烈了起來,就宛若萬馬奔騰,驚濤萬重拍打而來的海浪。
整個青云城中各大勢力皆遣出了門人前來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重寶出世,還是有大能晉升。
而高空之中,騰云駕霧,圍滿了不少老怪。
他們看得比外人真切的多,便有三兩老怪互相嬉笑打賭這是哪一門中,不世出的弟子。
此等動靜,可比肩上古妖孽,這等資質,若是能活下來,可入九州新星榜前十。
“我估算,此人乃是傳聞中被六運雪藏了的那兩大弟子之一。”
一名老怪目光如電,穿透了正一寶閣的頂部,直達修煉密室之內。
“是個生面孔,不過倒也不一定出自正一宗!”
一老者駕鶴而行,周身靈氣蒸騰,霧氣彌漫,看不清相貌,但威壓甚重,顯然修為不低。
“此子與我教有緣,當入我梵音天教!”
一道聲若洪鐘的聲音,在這高空之中炸裂,一名身披錦斕袈裟,手持禪杖的老和尚踏空而來,目視李載淳,態度強硬,顯然是動了收徒的念頭。
周遭空氣猛的一凝,再無人說話。
這所謂的梵音天教在大衍境內,可謂是臭名昭著,基本上只要被他們盯上的年輕弟子,皆會不擇手段的將之引渡向西漠。
此等惡舉按理來說會被整個大衍仙門聯合攻伐,但偏生該教派的佛陀法力極高,一些小門小派之人,吃了啞巴虧,也無地訴苦。
直到當初那酒尊者出手,適才讓其收斂了不少。
現如今又看見了這等仙苗,讓他們又如何不動心?
青云城頂的事暫且不管,李載淳體內的虛無空間,卻出了大事。
五色霞芒連綿不斷,三色光點戰作一團,宛若是三根擎天魔柱一般,定住了空間三角。
“轟隆隆......”
翻騰的熱浪不絕,不時爆發出陣陣雷鳴,如狂蟒巨蛟般的閃電,照亮了整個體內世界。
到處皆是璀璨的金光、火芒,絢爛異常。
李載淳的神念屈居于一角,在默念太上無為道德經的同時,亦在不停的運轉大吞噬體。
這三個生靈的戰斗余波很大,震得虛空抖動,但也有不少碎裂的靈輝散落,被李載淳悄悄吸納進了識海中,一直沒有半點動靜的青蓮之中。
那朵青蓮深深扎根于識海,仙氣彌漫,隨風搖曳,并未受到半點的戰斗波及,且隱隱有了開花結果的征兆。
足足又過去了兩個時辰,李載淳肉身中的靈氣被盡數吸空,身體龜裂,血肉枯竭。
畢竟這三個生靈本就都是無根浮萍,所有的靈氣來源,皆是出自他的身上,經此大戰,如何不會讓他的肉身被徹底掏空?
“仙子姐姐!救命啊!”
李載淳此刻萬分懷念起了在那廢墟中救他一命的大道寶瓶,若是有她出來幫手,那這三個已然虛弱到了極致的生靈,不是隨意便可以拿下嗎?
但任他如何念叨,始終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哪怕是對方的一縷身影,都無法窺見。
也就在此時,陣陣道音流轉,自識海中滌蕩而出。
李載淳聽得真切,那是太上無為道德經中的基礎篇。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其復。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役身不始......”
聲音清脆,卻有著一絲模糊,讓人聽不真切。
青蓮的周身白芒大漲,蓮葉若萬物春生般的飛速蔓延、擴散,直到將整片虛無空間完全包裹住,適才停止。
陣陣清涼的微風卷蕩,絲絲晶瑩的細線牽連,將李載淳肉身中的經脈、五臟重鑄。
三只生靈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出現在了他識海中的蓮花寶座之上,瑟縮作一團。
萬道共鳴,天降祥瑞。
外界之中,有一道晶瑩璀璨的金柱劃破虛空,直接投射在了李載淳的身上。
且伴有白鶴展翅,仙子飛舞的虛像。
此等光景,頓時再次引得外界起了一片驚呼。
“天官送福,此子當得上妖孽之稱!”
“今日哪怕是與這梵音天教戰上一場,本座也要將此子收入門圍。”
“得此子,門派必將大興,最少可得千年昌盛!”
無數老怪摩拳擦掌,準備動手搶奪李載淳,收入自己門下,全然忘記了,這是正一宗的地盤。
有了光雨的滋潤,本已油盡燈枯,面若枯槁的李載淳,面色再次紅潤了起來。
連帶先前已然龜裂,即將破碎的軀體,也開始漸漸褪去了老皮,露出了晶瑩璀璨的肉身。
神輝遍布,隱約間,可以看見他的腦后開始騰起了一輪大日,洗滌血肉,強化軀體。
一股磅礴的氣息浩蕩,隱藏在他體內最為強大的潛能被徹底釋放,置之死地而后生,這一次的大生死之下,他直接越過了三個小階位,徹底的進入了煉神返虛的巔峰。
而肉身,更是突破到了三花境中段的程度。
涅槃之后,方得重生!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史無前例的強大!
舉手投足間,便可以開山裂石,生生撕裂數頭莽荒牤牛。
霞光遍體,祥和且神圣的氣息,飛速擴散。
當下便有數個老怪,撕裂了長空,直接出現在了李載淳的身前。
“小伙子,可愿入本尊門下,我可傾盡整個仙門之力培養你。”
“入我神道宗,功法典籍任你挑選!”
“我們仙門中姿色絕艷的仙子不少,若來我教派,本座可牽線搭橋!”
場面喧鬧不止,李載淳這才睜開眼,便有一群胡子花白的老頭子,將他給圍在中間,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那曖昧的眼神,看得他心中直發寒。
這群老不死的,該不會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李載淳心中如是想,顯然是還沒有搞明白,自己的天賦在這群老怪物眼中,到底有多么的誘人。
所以自然是嚇得臉色煞白,拼命往后倒退。
但這群人怎會放過他,三兩圍攏,將他夾住,不住的前后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