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呼在了那年輕人的右臉頰上。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魘著了呢。”
李載淳先是皺眉連聲道歉,隨后又打量了對方幾眼。
由于他補上了這一嘴巴,讓年輕人那本大小不一的臉頰,迅速變得左右對稱了起來,這讓他內心舒適了不少。
那年輕人雖然被打蒙了,但先前惶恐的神色,頓時消減了不少。
挨揍不怕,重點是人家愿意打他,便沒有殺意。
相對于死亡,些許肉身傷害,兩相比對,確實是無傷大雅的。
但這一幕,落在他人的眼里,味道卻變得有些非同尋常了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這年輕人挨了揍以后,竟然非但不生氣,反而開始傻樂了起來,這就讓人有些搞不明白狀況了。
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不少姿色尚佳的年輕女弟子,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十數步,先前看對方長的不錯,還有些心疼對方,現在卻將這種念頭給迅速掐滅了。
鬼知道這人是不是還有點別的什么毛病呢。
李載淳也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搞得有些發蒙了,所以也不愿意多做糾纏,便又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和善的說道“兄弟,我這有個事找你幫個忙。”
他話沒說完,便被那年輕人給立刻打斷了。
“大哥,您需要小弟幫什么忙,只管說,小弟愿意為您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跳油鍋也不帶眨眼的。”
他的牙齒被打掉了幾顆,再加上那腫到了包子大小的臉頰,所以說話就有些漏風加含糊不清。
不過他的表情以及話語間的堅定與果決,卻不由得讓李載淳內心一緊。
‘這孩子,該不會被阿大打傻了吧。’
李載淳愣了半響,確定了對方并沒有什么大礙以后,適才說道“倒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借你的請柬用用,也不白借,你開個價,算我找你買的。”
若是這年輕人再嘴臭幾句,講不準他還會生搶,可是對方的姿態都已經低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呀。
特別是哪怕被揍到了這般凄慘的模樣,還不忘面帶討好的微笑,這讓他更是下不去手了。
當下內心也打定了主意,無論這年輕人開多高的價,他也不會還一枚靈晶的價錢。
畢竟現在他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個富家翁了,且不談安然那里還有數十億枚靈晶沒有收回來,就是他身上,也還有數千萬枚靈晶。
但他是如此想,那年輕人卻不然,聽到了李載淳談買,那年輕人猛地坐起了身,讓自己的身子努力保持到了跟李載淳持平的地步,炯炯的目光直視著對方,隨即正氣凜然的說道“大哥說這些,是不是看不起小弟呢?說送就送,絕不含糊!”
說罷右手一翻,取出一張燙金的請柬出來,直接抓起李載淳的右手,便將這請柬給狠狠的拍到了他的手上。
“你我兄弟,一輩子兄弟!大哥!”
年輕人這表情雖然由于這張臉實在是腫得太厲害的緣故,而別具喜感,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
這副架勢,不單單李載淳無語了,連圍觀的路人都直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這前腳的仇人,哭著喊著要砍死他的仇人,轉個背,挨頓揍,結果就變成兄弟了。
年輕人!你的底線呢?
無數人的內心都在高喊著這短短的八個字,實在是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的去吐槽了。
李載淳也不愿啰嗦,將右手的請柬收起來后,學著江湖中的豪俠,大笑著朝對方說道“兄弟,山高路遠,咱們來日方長,待將來再見面,一定與你痛飲十大碗。”
那年輕人聽罷,面色頓時大喜,道“那便聽了大哥的,將來有空只管來北郡‘廣緣齋’來找小弟。
小弟侯天順,到時候一定為大哥安排妥當。”
他拍了拍胸脯,卻由于過分激動,而導致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勢,猛的咳了數下。
李載淳也有些不好意思,至而也不愿久留,應下了之后,便領著阿大三人,轉身離開。
待他們離去以后,侯天順的臉便迅速的陰沉了下來。
他的師叔被同門的弟子攙扶著,走到了他的身邊,面上有些難看,畢竟侯天順先前所為,實在是太丟臉面了,更別提還報上了自家宗門名諱,這不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今日所發生的事嗎?
侯天順卻不語,沉寂了半響,待周遭圍觀的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之后,適才開口說道“他成,我們便能占他的光,多上一層庇護!他不成,待他來了我北郡,你覺得還能讓他有好果子吃嗎?”
那師叔聽罷,細思了片刻,瞬間便明白了侯天順的意思,不由得頗為詫異的打量了他一眼,內心起伏不定。
不由得騰起了一個萬般不靠譜的念頭。
‘難道抽幾個大嘴巴,還能將人給抽聰明了不成?’
他們這邊還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而李載淳四人,卻在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再次回到了虹橋的位置。
這一鬧,非但把自己的身份給漏了出來,還成為了無數人眼中的焦點。
畢竟,李載淳這個名號的風頭太盛,在地下的一些賭盤中,他也是入主道藏的熱門人選之一。
不過卻由于極少露面的原因,認識他的人,卻是不多。
“來者不善,剛一出現便如此高調,看來今天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有人興奮的驚呼,神色激動,目視著李載淳在一名仙仆的引領下,踏上了虹橋。
“還以為是個什么三頭六臂的蓋世魔王呢?卻不成想,如此的不起眼。”
又有人不屑的冷哼,言語間滿是譏諷之意。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少,多半都是對李載淳的這一副形象大失所望。
敢問,哪個少女不懷春?
在聽聞獨斗西漠準佛陀,沖冠一怒為紅顏,彎弓巨鼎射殺大能之際,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副英姿勃發,神勇非凡的男子形象。
卻斷然不會如現在的李載淳這般,骨子里,都透露著一股狡猾、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