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們回來干嘛?”那人雖然嘴上說著,心里卻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們還敢回來?”褚飛燕將手中的石塊往邊上一扔,將路旁的大樹,都給砸了個碗大的洞。
“男人有可為,有可不為,他們信任與我,追隨與我,讓我拋棄他們,一人獨活,我趙風做不到。”趙風抬頭死死地盯著褚飛燕,怒目圓睜,顯然這已經觸碰到他底線了,誰能想到,半柱香之前,還跟隨他有說有笑的幾個伙伴,現如今兩個已經尸首分離了。
“可笑。”褚飛燕啐了一口,冷笑道“若不是因為你,他們怎么會死?說到底,還是你害死了他們。”
趙風目光一暗,低垂下頭,暗道“是啊,若不是我鼓搗他們歸順我們趙家,他們也不會枉死。”
“小公子莫要聽他胡說,一切都是我們自愿的,若不是趙家多年以來的恩惠,我們早就餓死了。”瘦猴大喝一聲,站到趙風跟前,目光死死地盯著褚飛燕。
趙風將頭抬起,看向眼前這個瘦弱至極,卻依舊堅定不移的擋在自己身前的瘦猴,眼中微微泛紅,他修天命,自認為看透命數,是以生來狂妄自大,肆意妄為,卻是第一次為自己的任性,感到了后悔,血淋淋的代價。
“夠了。”褚飛燕皺了皺眉頭,抬手一掌揮出,將瘦猴身旁依舊在嚎啕大哭的男子,一掌給拍成了爛泥。
“三哥!”瘦猴大喝一聲,目眥欲裂,沖上去便要與褚飛燕拼命。
“走!”趙風一把拉住瘦猴,將他往回拽,不讓他白白送命。
哪知瘦猴看了趙風一眼,眼中含淚,只聽他緩緩說道“小公子,你先走吧,你不能死,不然二哥他們就白白送命了。”
趙風聽罷,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不想再讓瘦猴送命,轉而看向褚飛燕“我跟你走,放過他,你只是求財,給你便是。”
“早干嘛去了。”褚飛燕一掌拍向一旁的巨石,打的巨石都滾了三滾,一臉怒態,只聽他嘲諷道“若是當初你乖乖聽話,說不得我還能饒你一命,讓你繼續回家做你的富家少爺,可是如今……”褚飛燕掃視一圈,冷笑道“我現在還不會殺你,錢糧還未到,可是他嘛……”褚飛燕看向瘦猴,其意不言而喻。
“我再說一遍,放了他。”趙風不知從哪掏出一根削尖了的木枝,抵著自己的喉嚨,大有你不放人,我便自盡而亡的架勢。
“我估計你也不想人財兩空吧。”趙風看向褚飛燕。
褚飛燕看向趙風,啐了一口,道“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放了又如何,你滾吧。”說罷讓開了一條路,放瘦猴過去。
“小公子……”瘦猴目中含淚,他也沒想到趙風打算犧牲自己,來換自己活命。
“走吧,記得去趙家,告訴我爹,好好對待幾個兄弟的家人,他們是為了保護我趙風死的,都是漢子。”趙風拍了拍瘦猴的肩膀,輕聲說道。72文學網m.72wxa
“嗯……”瘦猴點了點頭,走了三步,又回過頭來,朝著趙風連磕了三個響頭,道“小公子且保重。”說罷,擦拭去眼角的淚水,轉身離去。
見瘦猴離去,褚飛燕走近趙風,一把卡住趙風的脈門,笑道“走吧,趙家公子。”
“什么?”褚飛燕瞳孔微縮,看向自己抓向趙風的右手,不由大驚失色。
只見褚飛燕雙手剛碰觸到趙風,趙風便在他一臉驚駭的目光中,如同云霧一般,漸漸扭曲,消散,連帶著滿地的尸體也開始化霧,扭曲最終消散。
這條不全寬闊的山道,一瞬間靜到了極致,靜到哪怕是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一片枯黃落葉所發出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陣法?”褚飛燕狠狠吸了口涼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了下來,不多時,便發現了異樣之處,在此前趙風等人的立身之處,都擺放著十寸長,約莫手臂粗細的樹枝,若單單如此,并不出奇,也很難引起人得注意,可出奇就出奇在這每一根樹枝被一條條的碎布所包裹,不難看出這些碎布都是趙風等人的衣服碎片,而這些碎布之上隱隱能聞到絲絲血腥味,想來也是因為幾人身上的鮮血,才能讓這幻陣能有如此逼真的功效。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其實褚飛燕能一眼便能分辨出他方才所中的是幻陣,乃是他早些年聽聞一些路過的游方術士提起陣法,所謂陣法是以陣石為基礎,按先天八卦所排列,達到困,迷,殺的效果,修為高深者,可一眼成陣,殺人于無形。
他可不認為這是他此前那幾個蠢笨兄弟的杰作,能做到這一步的,除了那個在安定城內被傳的神乎其神的趙二公子,還能有誰。
“倒是小看他了。”褚飛燕摸了摸下巴,深感棘手,心中漸漸也有了一絲退縮之意,
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與仙法道術抗衡,哪怕自己自幼因機緣,習過幾年武,也難有信心再追下去,畢竟自己屢次折在這趙家二公子手上,很難想象的到,他后面還有些什么后手。
說來也有意思,正當褚飛燕猶豫不決之際,一聲輕喝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兀那漢子,你是何人,在此做甚?”
還不待褚飛燕回頭,只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眼前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好馬!”褚飛燕目光死死的被眼前這神駿的白馬所吸引,馬首似蛟如龍,身軀強健如虎狼,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馬蹄,每來回踱兩步,蹄掌之下就會冒出絲絲云霧,如同隨時可以登天飛行一般。
“喂,小爺問你話,聽不到嗎?”褚飛燕是看高興了,馬背上的人可不樂意,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給褚飛燕給震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褚飛燕這時才反應過來馬背上還坐著一個白袍少年,而這少年身后還趴著一個衣衫襤褸大漢,臉背對著他,觀其呼吸平穩,顯然是被打暈了。而那趴著的漢子,燒成灰他怕是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