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明明臉上已經被劃開了兩道口子,但是那人偏偏一臉毫無畏懼的表情,還朝姜云明吐了口唾沫。
“唉,好人難當啊。”
姜云明嘖嘖搖頭,抓起一把雪擦掉了盔甲上帶血的唾沫,揮了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好了,到你了。”姜云明徑直走到第二個人的身前,連問都沒問就現在那人的臉上開了兩個口子。
“疼不疼?現在說也來得及。”姜云明其實已經沒什么耐性了,天氣太冷了,身上的明光鎧也太重了,他不愿意在這種地方這種天氣下和這些人墨跡。
“唉。”姜云明嘆了口氣,剛準備開口卻被打斷了。
“我!我......我說!”
排在最末的一人大聲呼喊著,姜云明著實是沒有想到。
本來他不奢求能問出來什么,因為能被派出來干這種事兒的一般嘴都嚴實,眼前的這些人雖然不像是死士但是他們出發前肯定是受到了什么許諾的好處或者威脅,姜云明本來就是想著問出來最好,問不出來也就算了,但是沒想到有人在自己還沒問到他的時候就有強烈的開口意愿。
姜云明緩步走到那人面前,看到那人的時候愣了一下。
他腰的左側似乎是受傷了,血液汩汩流出。怕死?所以選擇開口?
“說吧,說了本侯讓人帶你下去包扎。”姜云明擦凈了短刀上的鮮血,將其插回了刀鞘中。
“是......是......”那人的聲音有些小,也不知道是剛才的呼喊聲讓他用盡了本就不多的力氣,或許也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大點兒聲!”姜云明皺了皺眉,側著頭身體不自覺的往前靠了靠。
“小心!”
“將軍!”
羅三林一把把姜云明拉倒一邊,但是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個倒下的人。
“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卸了他的下巴,別踏馬讓他死了。”姜云明很是憤怒,襲擊躲過了,但是卻沒想到險些在這里著了道。
“二牛,二牛。”姜云明將倒在地上的二牛扶了起來,仔細檢查著他的全身。
“嗬......嗬......將,將軍。”二牛的面色很是不對,從嗓子眼兒里發出了嗆水一般的聲音。
“軍醫!軍醫!”姜云明怒吼出聲,他一時之間沒有在二牛身上發現什么明顯的傷口,剛才羅三林匆忙之中拉了他一把所以他也沒有看到二牛是哪里受了傷。
二牛的面色越來越痛苦,但是臉上泛起的卻不是慘白或者別的顏色,反而是有些紅中帶紫猶如窒息一般的感覺,這讓姜云明感覺有些不太妙。
看著姜云明手忙腳亂地給二牛找傷口,羅三林蹲下來一把撕開了二牛的衣服,胸腹之間的藤甲都被他折斷掀開,最后才在二牛的大腿上找到了一個細小如真眼一般的傷口,但是傷口的邊緣卻已經發黑了,還能隱約地看到幾條黑線順著二牛的大腿蔓延。
中毒了!
這是姜云明的第一反應,但是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毒。二牛的反應不太對,姜云明不知道這個時代有哪種毒藥能做到這種地步,明明不過幾息之間二牛就已經有些喘不上氣的意思了,這毒性太霸道了。
“嗬......嗬......”二牛猛地抽動了兩下,又發出了那種嗆水窒息一般的聲音。
“草nmd!軍醫呢!”
姜云明目眥欲裂,雙眼的眼白中充滿了血絲。他和二牛沒有太多的關系,但是他卻對這個少年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只是因為在朔州城里的一句“我就是你的盾”。
“來了,來了。”一個頭發泛白的軍醫提著藥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剛準備給姜云明見禮就被姜云明一把帶倒在了二牛的身前。
“看傷!”
“是是是......”
把脈,看傷口,翻眼皮,探鼻息,軍醫最后的動作有些遲疑,這讓姜云明的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對不起侯爺,老朽無能為力。”
“草!”姜云明狠狠的一拳捶在地上,隨后癱軟在地,聲音有些低沉。“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軍醫如蒙大赦,他本以為正在憤怒中的姜云明會因此責罰他。
“三林,看著那個人,死了我唯你是問!”
“是!”羅三林颯爽的拱了拱手,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姜云明心思有些復雜。
自己保護的這位侯爺,心太軟了。
沒用姜云明吩咐,士兵們自發的開始給戰死的同伴們收斂遺體,襲擊者可以不用管,但是同袍之情不能不顧,沒有人愿意把自己人留在這里經受寒風和雨雪的侵襲。
經歷了一番襲擊,沒有傷亡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說姜云明一方都是被動接戰而非主動出擊。襲擊者近千人,他們如同姜云明在定襄城外之時一樣埋在雪地里,等的就是姜云明出孟門谷道的這一刻,但是他們失敗了,姜云明也失敗了。
襲擊者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姜云明也損失了近千的士兵,戰損比高達一比一。
羅三林挖坑,姜云明埋土,他親手把二牛安葬在了這孟門谷道的出口處。他本想帶著二牛回長安,讓田家村的二牛看看,然后再讓少年二牛在田家村的學校讀書,亦或者讓程咬金托人把他送入軍營,但是現在都是一場空想了。
傳國玉璽在身,姜云明沒有停頓的理由,即便是隊伍遇襲有人死亡,最優先的永遠是要把那個燙手山芋送回長安。
時間就像是篩子,篩得多數人泯然離去,篩得少數人出類拔萃。
二牛履行了他的諾言,當了一個合格的盾牌,雖然可能沒有他的奮不顧身姜云明也會無礙,但是在姜云明遇襲的時候他沒有猶豫過,一切都是他下意識的舉動。
“三林。”姜云明的嗓音有些喑啞,似乎是長時間沒開口和不喝水導致的。“你知道二牛中的是什么毒嗎?”
在腦海中翻騰了無數遍,姜云明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有什么毒藥能夠如此霸道,前前后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二牛就咽了氣。
“如果屬下猜得不錯的話,應當是嶺南那邊一種樹的汁液,但是屬下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同僚們說過。那種樹的汁液是奶白色,如果浸入到傷口處的話很快就會致人死亡。”
“嶺南......乳白色......毒發身亡的時間極快。”姜云明喃喃自語。
“嶺南那邊的人給這種毒起了一個很貼切的名字。”沒有聽到姜云明的喃喃自語,羅三林繼續給姜云明說著自己知道的。
“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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