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李麗質推了推趴在書案上睡著的姜云明。
“嗯?”看了看自己的媳婦兒,擦掉自己嘴邊的口水。“我怎么睡著了,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剛到未時。”李麗質動手開始給姜云明收拾雜亂的桌子,但是那些已經被沾上墨跡的紙張她沒敢亂動,之前就有一個侍女在收拾的時候亂動而被遣回家了。
“父皇來了,還帶了突厥的那頡利,父皇讓妾身問夫君這里能不能進,不然的話就先收拾一下。”
“嗯?頡利?”或許是剛睡醒,姜云明有些沒反應過來。“帶頡利來做什么?”
“這個妾身又怎么會知道?”李麗質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顯然是對自己夫君的話有些無奈。
“哦,也對。”姜云明撓了撓頭,迷糊的神志現在才有些慶幸。“娘子不要收拾了,讓父皇他們進來吧。”
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衫,姜云明也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您怎么來了,而且還帶了虢州刺史?”看著大步走過來的老丈人,姜云明其實還挺煩的。
近一個多月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時在書房里渡過的,編寫且修正一套教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為此他這段時間都沒有上過朝。
雖然他本來就不怎么上朝。
“虢州刺史這段時間心情有些不好,朕就帶他出來走走。”
“嘁。”看了看意氣風發的老丈人,再看看顯然是更加郁悶的頡利,姜云明不由得發出了一個語氣詞。
沒有在意自己女婿的那幅鬼樣子,李世民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書房,而且還是直接湊到了姜云明的書案上。
“你這些的是書?這些鬼畫符都是些什么?”僅僅看了兩眼李世民就感覺有些發暈。
“您懂啥?”姜云明翻了個白眼兒,他寫的這些東西雖然都是用的大唐的正楷,但是其中的數字都是用的阿拉伯數字,李世民能看得懂才怪。
目前來說估計整個大唐也就李恪和李泰能看得懂了。
頡利看著正在“斗嘴”的二人,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自從被“封為”虢州刺史之后他沒少聽說過姜云明這個人,而了解到的東西也遠比他在突厥的時候要多得多,雖然以前姜云明在他心中的定位就足夠高了,但來到大唐之后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其提升,可如今他發現自己對于姜云明的認知還是不夠。
或許是讓李世民對姜云明的重視程度驚到了,他從未聽說過有一個臣子能像姜云明這樣,魏征是不會懼怕皇帝,但是卻也做不到像姜云明這般親近。
“你這書還要寫多久?”對于姜云明的反懟李世民似乎是習慣了,但是在姜云明看來這可能更多的還是要讓頡利看看。
“不知道,目前大概已經編寫了……一成?或許兩成吧。”
“這么慢?”李世民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顯然是很不滿意。
“這也沒有辦法啊,這東西本來就很多,再加上要涉及很多東西這就變得更多了,如今能編寫到兩成兒臣就已經很滿意了。”
當真是不種地不知道種地的苦,姜云明對于老丈人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態度很是不滿。
“府上有什么好東西?吩咐一下你們家的廚房,今天做點兒好的好好招待一下虢州刺史,朕可是夸下了海口的。”雖然不滿,但確實也是沒什么辦法,李世民轉而把話題轉了個方向。
“不是,父皇啊,您招待官員就不能讓御廚準備?如今兒臣的永業田都交給您了您還來我家吃飯?這世間哪有這個道理?”
一面讓人著手準備,一面大發牢騷,姜云明對老丈人的得寸進尺很是不滿。
“輔機他們也都交了也不見他們像你這樣發牢騷的,再說就吃頓飯罷了。”
“您還說呢,您要就要,干嘛非得把我提到前面去?”越說越不滿,在姜云明看來老丈人這已經不是得寸進尺了,都能夠得上以怨報德了。
頡利看著面前互動的翁婿二人很是無語,無語到了他現在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的感覺。
他知道李世民此行就是來侮辱他的,不然的話也犯不上帶他來到這個曾經把自己嚇得棄了定襄城的功臣家中,但是聽著這翁婿二人一口一個官員和虢州刺史他還是很不是滋味。
這是殺人誅心啊。
“對了,前兩天的那件事兒你應該有所了解了吧,發表一下看法?”靠著暖氣,李世民也是愜意地打了個哈欠。
宮里也有暖氣,但是宮殿太大了,遠沒有姜云明這種小屋子的保暖性能來得好。
“什么事兒?”姜云明沒有反應過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天的運動軌跡就是書房、臥室、西廂以及廁所四個地方。
“前段時間吐谷渾的伏允可汗遣使向我大唐進貢,返回途徑鄯州之時竟縱容其部下護衛大肆掠奪我鄯州百姓,對此你怎么看?”
“喲吼,還有這事兒?”姜云明瞬間來了精神,他不是歷史專業的,對于歷史了解的并不是很多,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李世民奇怪的看了姜云明一眼。“這都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吧?”
“真不知道,除了上旬去渭水的那次之外這近兩個月我都沒出過門兒,而且也沒什么人過來找我,我上哪兒知道去。”
雖然很不應該,但是姜云明還是興致勃勃。至于為什么?大唐剛剛打完突厥,人家的可汗現在就在這兒坐著呢,竟然還有人上趕著招惹大唐,這能不讓姜云明興奮么?
“那你說說你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我還能坐著看咋的?打唄,打服了就好了。”
“如此就貿然出兵怕是不妥吧,別的不說,玄成肯定是第一個反對的。”李世民有點兒興奮,但是也有點兒郁悶。
“魏相雖然是重臣也是忠臣,但是他這一點就很不好。”雖然對魏征這個人的評價是正面的,但是魏征這點很不討姜云明喜歡。“我們大唐雖然最近發展起來了,可不得不說還是有些許的不穩,人家要是光有些言語上的不敬也就罷了,但是這都開始縱容屬下劫掠百姓了,這已經無異于是騎在我們臉上拉屎了,就這還不打?”
說著姜云明看了看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頡利,補了一句:“魏大人總是考慮太多,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像去年那樣的。”
“噗。”
頡利感覺自己要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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