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李縱本以為把高鳳送走了以后,接下來自己便可以繼續專心教自己的學生。
誰知道,今天的事情卻是不少。
首先是胖子來說,說高純度的白酒他已經做出來好幾十壇了。
這讓李縱不得不懷疑,這死胖子是不是把家里的糧食都拿去釀酒了,就不怕他爹罵他敗家玩意。
不過好在近幾十年來,江南這邊都沒怎么認真打過仗,糧食倒是真的不缺。
胖子找到他的目的,自然是想問,這酒要怎么賣。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該賣給誰?”
胖子撅起屁股,他就知道,這酒想來是不好賣了。
試想想,用十倍于之前的糧食,換得如此高純度的白酒。
價錢方面,自然也會有所提升。
可這就導致了,賣給普通人家賣不動,都嫌太貴了,賣給世家,別人又覺得你這東西不上檔次。
我喝你這東西,沒逼格啊。
再加上口感、味道方面,不一定人人都會喜歡。
這多重困境之下,難以賣出去,或者說找不到好的銷路,也就極為正常了。
“你說怎么辦?”
這主意是李縱想出來的,現在賣不出去,肯定也要找李縱。
不過看到胖子一副我不管,你給我解決的態度,李縱就恨不得想踹他兩腳。
“那你自己想辦法了沒有。”
“想了。”
“你先說來聽聽。”
“比如說可以辦個酒會,不是每年都有花會嘛,跟花會同期辦,請人免費喝,前面的免費了不要緊,等打響了名氣,后面再把錢賺回來也一樣。”
“那這主意不是很不錯嘛,不過哪里來的花會?”
“找人開就是了。”
“那既然你都有主意了,你還來找我干嘛?”
然后胖子便賤賤地說出了原委,“這不是你是大哥嘛,這畢竟是你想出來的,接下來怎么做,自然還是得問問你的意見。”
這話倒是說得深得李縱的心。
“就按你說的去辦吧,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李縱便道:“只不過,這酒的名字什么的,你得想好,而且……光是賞花、喝太單調了。”
“你的意思是……”
“得附上一些文人雅士喜歡的東西上去。”
“什么?”
“當然是詩了!”李縱說道:“喝酒怎么能沒有詩呢!”
“你是說,到時候讓人來為我們的酒寫詩?”
“你可以這么理解。詩這種東西,是最好拿來宣傳我們的酒了。”
李縱想了想,然后便吩咐胖子道:“你這樣……”
剛剛送走了胖子,之后,門口又突然來信。
李縱可以說是想睡個午覺都不行。
從京城來的信,而且是發自東宮,另外,這驛使還特意交代,過幾天要把答復交給他,他好送回京師。
這是換馬不換人,而且一口北地的口音,雖說也懂一些南音,然而面相看上去,就不似本地人。
李縱連忙說了一聲辛苦了,倒是讓對方愣了一下。
然后丟下一句,‘我會盡快的。’
之后便不管對方有些詫異的眼神,李縱拿著信回去了。
回到內院,倒是意外地見到鶯兒竟然沒去郡主那邊。
而且看到自己后,鶯兒還上來準備給他寬衣。
“夫君你為何這么晚才回來?”
“唔……在外面吃飯吃得晚了一點。然后胖子又來了,就跟他聊了幾句。說起來……你竟然沒有去那邊。”
“夫君指的是哪邊?郡主那?”
“不然還有哪里?”
鶯兒便道:“郡主也要休息,我自然不會留在那里。”
“不用了。估計睡不了多久,就又要去上課了。干脆不睡也罷。”
李縱抓住了鶯兒的小手,這手真的是嫩得不行。
既然夫君不睡,那她也就停下了手來。
“那鶯兒陪夫君坐坐。”
“也不用,你自己睡就好。”
可雖說他是這么說,但鶯兒怎么可能會聽話。
反倒是跟著他坐了下來。
有一件事,她很奇怪,然后躊躇了半珦,這才跟李縱說道:“夫君,我怎么覺得你跟郡主都在互相誤會對方。”
“這話怎么說?”
李縱拆開著信件,隨意地看了起來。
然后鶯兒便道:“因為……今天早上,郡主忽然問鶯兒,說‘鶯兒,你覺得你夫君如何?’”
“那你怎么回答?”李縱便道。
“我就說夫君如何,夫君很好。”
忽然意識到這是當著自己夫君的面夸贊,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這也是讓她不由得有些害羞。
“那我哪里好?”
果然!
李縱聽完了以后,也是逗趣她道。
惹得鶯兒的臉立刻便粉紅了起來。
“就……就哪里都很好。”
“如果非要說呢!”
“性、性子?”
李縱已經把她直接推倒在地上,當然地板是木板。
李縱聽了她的回答,倒是想了想,然后低下頭重新跟她說道:“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更想鶯兒你說別的。比如說……跟床上有關的。”
此時此刻鶯兒就是再單純,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不過她才不會說。
而是說道:“夫君雖然性子不錯,但是品行不行。”
“我品行怎么不行了?”
剛剛那驛使給他送來信,他還說了一聲‘辛苦了’,這品行,應該能秒殺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世家子弟了吧。
然后鶯兒也不跟他糾纏,直接換了自己想說的話題道:“因為我跟郡主說夫君你很好的時候,郡主怎么一副不信的樣子。因此鶯兒就想著,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就好比夫君你覺得郡主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想來,郡主也肯定是誤會夫君什么了。”
李縱倒是道:“就是誤會了,又能如何?反正,她就是暫時住在我們家,可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會有任何關系。”
鶯兒便道:“話雖說是這么說,可鶯兒覺得,兩人和和氣氣不好嗎?因此鶯兒就想著,要不你們攤開來說,找個時間,好好坐下來,把誤會都解開。夫君你其實不知道,郡主還是很好說話的,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目指氣使。反正,你們聊過就知道了。”
李縱發現鶯兒真的,怎么說呢,明明那是來咱們家的階下囚啊,對她那么好干嘛。
他們只需要提供日常的吃穿用度就行了,而不是來跟對方培養感情的。
李縱感覺自己真的很有必要跟鶯兒說明這一點。
之后,便對鶯兒道:“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過客,雖說這一天相處下來,你們可能聊得很投機,所以也就不想看到我們之間有矛盾、有誤會,其實你我根本沒有必要去關心這些。”
之后李縱又接著說道:“不過你也說得對,畢竟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沒必要把關系弄得那么僵,那就由你來安排吧,但我實在是很好奇,她能誤會我什么。我看著難道不像是好人嗎?”他自己倒是覺得自己挺像是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