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與其說是讓人變聰明，不如說，是能讓人變自信的東西。
聰明是什么？怎么才能看出來一個人比之前聰明了？
數學，就是最容易量化，而且，最能夠輕易便顯現出是否有變化的東西。
因為數學就是數學，數學永遠都不會騙人，你所有會的跟不會的東西，全都會體現在一張試卷上。最后你所獲得的分數的高低，就是你如今聰明與否的最好的證明。
李縱解釋道：“此物名為試卷，是一種可以衡量一個人是否聰明的東西。”
“上面有很多道不同的題目，而且難度不一，而越是聰明之人，能做出來的題目也就越多。”
“越是愚蠢之人，自然，能做出來的題目也就越少。”
“此物還有這種作用？”第五嘉看著這上面的鬼畫符，也是頗有幾分震驚。
“正是如此！”
“那趕緊看看朕是不是聰明。”
“咳！此事，不急。兄長得先能看明白題目是什么意思，才能做。在此之前，我們不妨先看看其他人聰明不聰明。”
“哦？什么意思？”
“臣弟以為，可以先讓太學、國學生先把這試卷做一做，對比一下。看看他們當中是不是大部分被認為是聰明之人，最后是不是答出來的題目也就越多。如此，也免的到時候，兄長說我騙人。”
第五嘉一想，似乎是這個道理，立刻便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先在太學、國學生中試一試。”
然后李縱便道：“那臣弟接下來要舉薦一個人，當此次考試的主考官。”
“誰？”
“太尉楊燮。”
太尉府。
突然接到陛下的圣旨，楊燮也是不由得整個人在屋里一愣。
他如今已經告病在家里養了有好幾個月了。
主要是三省六部制的確立，也讓他這個曾經的三公之一，幾乎失去了朝堂當中的所有實權。
他雖說還掌管著一些宮中的禁衛的調度，然而，在朝堂的大事的決策上，已經沒他說話什么份了。
然而沒想到，就在他閑居養病之際，陛下竟然還能想到他。
這就讓他很是激動。
心想，陛下果然還是心念他這個老臣的啊。
只是……
當他拿到了圣旨，而且讀完了上面的全部內容后，他卻是一頭霧水。
這是什么東西？
讓他去主持一場考試？
在此之前，可從未有過‘考試’這種東西。
陛下這到底是在想哪出？
但既然陛下讓他做的，他便去做就是了。
其實……
楊燮已經隱隱能夠想到，想必是李縱，但他想不明白的卻是，為什么李縱要讓他來當這個主考官。
是想讓他在這個過程中犯錯？
喬遷新居。
大哥、大嫂也都帶上了禮物。
不過，李縱在京城中，的確沒什么朋友。
好像，也只有大哥、大嫂了。
這宅子，占地大概兩百多畝的樣子。
原本是建來給出府的皇子或者是公主的。
屬于是一手房了。
但畢竟如今皇子尚且年幼，而且，第五嘉如今除了一個太子，便再無其他的皇子。
于是……
考慮到李縱也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那也算是一方義姓諸王。
所以，賞賜這么一套宅子，倒也不算是超格。
“這宅子還真的大！”
大哥見了，就直接眼睛閉不上了。
大嫂也是道：“還是五郎有出息！這才到京城多久，就有陛下賞賜下來的大宅子了。”
李縱便道：“其實宅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這么大，這府上不得至少養個百八十人才夠用，而且這還是往小了說的，我才那點俸祿，到時候能不能養活那么多人，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然后，進到了里面，大嫂見到兩女，兩女也在向她行禮，大嫂也是眼前一亮高興地道：“這兩位想必就是你內人吧，這位是鶯兒？還有這位……郡主？”
兩女接下來自然也是跟她打起了招呼，尤其是鶯兒，明明還有點羞澀，可卻也大大方方地道：“嫂嫂好眼力，一眼就認出來了。”
嫂子接下來便道：“五郎你這可是金屋藏嬌？”
李縱。如果不是接下來發現只是意外，李縱甚至都要懷疑，他嫂嫂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然后……
跟隨著大哥大嫂兩人的身后，還有李縱的小侄子。
不過只有五歲半。
倒是有些怯生生地，被他父母喊過來叫鶯兒、銀翎兩人嬸嬸。
鶯兒也是早已備好小零食。
這看到小零食以后，小家伙的兩眼就放光。
打過招呼后，接下來便是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了。
聽聞了楊燮主持考試一事，顯然，大郎也是對李縱的安排不是很能理解。
然而，你非讓李縱說的話，他也說不出來這有什么好處。
就是覺得，除了楊燮以外，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
后世，作為科舉的主考官，考生跟考官的關系通常十分密切。
所以，很多人都想當主考官，而考生，也極愿意跟主考官拉好關系。
然而……
此時卻不同那后世。
這用分數給考生定高低，絕對是一件極為容易得罪人的事。
但如果是把楊燮放上去。
我看哪個考生敢吭一聲。
雖說如今，楊燮已經大權旁落，但余威尚在，一般人還是不敢輕易觸怒的。
這或許，便是李縱初步想法吧。
甚至……
李縱還想借楊燮之手，一步步地完成科舉的變革。
不過首先，卻是要先把試卷能夠決定人智商的高低這個‘常識’，印入每個人的心中。
只有先把這個，都做成是令大家都承認和認可的東西，才有可能在接下來實現變革。
不過說實話，即便是科舉真的能夠提前到來，那絕對也只是世家之間的考試競爭。
平民此時還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參加科舉。
或者說，即便讓你參加了，你肯定也都比不過那些世家子。
變革不可能一步而就，說我要實行科舉制，然后就平民也能當官了，那是扯淡。
但在世家內部，舉行科舉，這卻還是可行的。
這就有點像是推恩令，你上面的人可以不同意，但是你的下官呢，他總不能不替自己兒子的前途考慮吧。
九品中正制，誰家在朝中的地位高，誰家的兒子就能起步更高，這下面的人難道說就完全沒有意見？
你反對推行科舉，你的下官就會反對你。
即便此時沒有辦法推倒你，但你們之間的矛盾，怨念，只會越來越深。
任何跟時代的洪流對抗的人，最終都只會被時代的洪流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