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卡德威爾教授和他的團隊繼續穿行于這狹窄的通道中,空氣中腐爛的氣味似乎變得更加濃厚,濕潤和腥味相混合,沉重地壓迫著每個人的呼吸。
通道中每個人手中的手電筒都散發著光線微弱,手電筒的光芒在苔蘚覆蓋的巖壁上投下了剪影,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壓抑的氛圍。
每個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狹窄的空間中回蕩,伴隨著偶爾聽見的動物窸窣聲,整個環境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一個過去遺忘的世界。
走在前列的卡德威爾教授每過一段時間就停下來檢查前方的路況,小心翼翼地評估每一處可能存在的危險。
就在科考隊員們的緊張情緒幾乎達到頂點時,通道終于開始逐漸寬敞起來。壁面上的巖石逐漸變得平滑,連前方的光線也似乎開始慢慢的增多,突然——
他們來到了一處巨大的開放空間,仿佛突然從地下的蚯蚓洞穿越到了外部世界的廣闊天地。
當隊伍一步步走出通道,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頂部開了一個天窗,自然光線從上方灑下,照亮了整個洞穴。洞穴中心是一個由石灰石和其他礦物質組成的自然形成的圓形場地,周圍圍繞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柱。
在石柱之間的還流淌著清可見底的細小涓流,顯然,這是從地下暗河中涌出來的泉水。
喬治環形山雖說地處沙漠,但是沙漠并不意味著從上到下從天到地,完完全全的就全是沙子。
沙漠也會降雨,有降雨就會有地下河,有地下暗河再加上適當的就能催生出綠洲和生態系統來。
巖洞天窗上方的光線將陽光引入洞內,形成了一片光斑,映照在幽靜的洞穴水面上,產生了夢幻般的效果。
即便是這樣陰暗的溶洞里面,因為有著這點點滴滴的光亮,和幾縷涓涓細流,竟也有了生機。
經過長時間的壓抑與陰暗的通道行走,能夠在這樣一個光明與自由的空間中呼吸,對每一個隊員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解脫。
更何況,到了這里,看到了自溶洞天窗中灑下來的陽光,也意味著他們也即將接近喬治環形山脈的內環,即將走出這陰暗逼仄的甬道了。
「所有人,在這里稍微休整一下。」卡德威爾教授下令道,「一刻鐘之后出發。」
「好!」
「是!」
眾人都沒有異議,有的人迅速蹲坐了下去,盡可能的恢復著體力,而有的人,則彎下腰去,把手浸潤在冰涼的地下河水中。
這里的河水并不適合飲用,先前有不少的科考團隊對此地的河水做過檢測,發現此地河水雖然并不含有鉛、鉻、鎳、汞之類致病的重金屬元素,但是含有較高的鈉、鉀和鐵元素,并不適合直接飲用。
提耶拉也很是好奇,輕輕蹲下,把手伸進了一汪地下小河中。
感受清澈的水流,流過自己手掌的感覺。
「洛哈特先生,您還習慣?」卡德威爾教授撐著休息的時候,屁顛屁顛的跑到提耶拉身邊,也學者提耶拉想蹲下套近乎,但是——
卻向后仰,摔了個大馬哈。
「卡德威爾教授!」好在提耶拉眼疾手快,伸手拉了卡德威爾教授一把,才沒讓他結結實實的摔下去。
「呵呵呵,老啦老啦哈哈哈哈。」卡德威爾教授訕訕的笑了兩下,似乎在給自己找補,「不過洛哈特先生似乎有蒙古人種血統?」
「何出此言?」提耶拉挑了挑眉,反問道。
「您蹲下的姿勢。」卡德威爾教授指了指提耶拉的雙腿說道,「是很明顯的亞洲蹲。」
「怎么?難道卡德威爾教授還
是個堅定的種族主義者?」提耶拉半是打趣的反問道。
「哦不不不,請您前往不要誤會,只是很少看到有高加索人種的人能這樣蹲,而且」卡德威爾教授小心的察言觀色道,「而且洛哈特先生身上確確實實是沒有體味的所以我才這么問當然了,單純的好奇而已,哈哈哈哈,好奇而已,哈哈哈哈」
聞到最后,卡德威爾教授不由得尷尬的笑了起來。
「沒什么,這不是什么秘密。」提耶拉輕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亞洲人。」
這確實是提耶拉的一個沒有考慮到的「特點」。
盡管「吉德羅·洛哈特」是自己非常常用的一個皮套,但是自己在偽裝的細節上還是多少有點欠缺。
因為自己擁有絕對的力量,很多時候偽裝也只是方便行動而已——
就比如這次科考項目,以一個三十多歲,金發碧眼,成功的奇幻作者的身份參與科考,總是比一個十六七歲,未成年孩童的身材參與進來要方便的多。
雖然這些大教授大學者們大多是為了「吉德羅·洛哈特」的錢,但是至少表面上還維持著基本的尊敬。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卡德威爾教授尷尬的訕笑了兩聲,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對了您和您的學生們不需要在這里采點樣品回去嗎?」提耶拉問道。
「這里暫時不需要。」卡德威爾教授立刻回答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再采就行了。」
「這里已經被研究過很多次了,就是我們采集到了比較好的樣品,也只能作為喬治環形山脈這一整個生態系統的輔助研究而已。」卡德威爾教授繼續說道,「我們這次最重要的目的終究還是喬治環形山脈最中央的那片最大的綠洲。」
「那片綠洲很少有人抵達過,就算抵達也只是在綠洲邊緣采樣做一些簡單的調查,這次有您的財力支持,我們希望能更深入綠洲的中心地帶,做一些更深入的研究。」卡德威爾教授繼續解釋道,
提耶拉畢竟是自己的大金主,總得要讓他知道他的錢花到了什么樣的地方。
「哦這樣啊」提耶拉輕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預祝卡德威爾教授能拿到一鳴驚人的數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