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載已經18歲了,在他的自我認知中,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可以以男人的身份站出來做一些事,就比如保護侑莉和她的偶媽。說是保護可能不太對,只不過他做的事和他偶媽差不多,反正是幫著侑莉偶媽就對了。
權木頭不會怪自己的老婆,自從侑莉出生那年,鄰居換了人,權木頭就從不適應到逐漸忍受到現在的麻木。他們老金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老婆的娘家人。被懟的多了,根本不當回事。就連兒子都知道,不要和老金家的人唱反調,一個是說不過,第二個,金承載揍他。
金承載很自覺地誰在客廳的地板上,至于進屋和權家長子擠一擠的提議直接被他否決了。侑莉倒是希望oppa能再抱著自己,可是她說不出口。權木頭為了自己最后的顏面也沒有開口。
睡地板,金承載根本不在乎。沙發上肯定沒有地板舒服。金承載喜歡硬床,地板鋪上一層被子,金承載睡的很安穩。迷迷糊糊的,一只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動作很輕,很小的聲音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名字。身上的被子被重新蓋好,就連腳部都被仔仔細細額掖好。
又有人來了,還親了自己的臉。侑莉這丫頭膽子大了啊,難道是因為在她的家嗎?親一下還不夠,又親?金承載忍著沒有睜開眼睛,只憑傳來的香味,金承載就肯定這是侑莉。等到丫頭站起身,金承載瞇著眼睛看到侑莉很小心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傻丫頭,木地板還是會發出聲音的。
權木頭,權姨夫,你出來干什么?難道是想趁機踩我幾腳報仇嗎?姨夫似乎在身前停留了一下,可能是有點猶豫,最終還是拿著一個小被子蓋在金承載的身上。后半夜可能會冷,老婆這被子再新也不如這棉花做的舊被子保暖。
“侑莉我就交給你了,你要是....”
話沒說完,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姨夫并沒有說后半句。只是轉身走了。
早餐的花樣很多,這回一家人吃的開開心心的。金承載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馬上滾蛋了,所以他們爺倆高興。
漢城是最后的記憶了,1月19日以后漢城就會正式改名為首爾,金承載有些惡意的想到,為什么不干脆叫頭部。就像記憶里的一部卡通片,我來組成頭部。一路上能看到有工人已經開始更換道路指示牌。首爾已經取代了漢城。果然還是如此,金承載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安穩,記憶的碎片雖然不完全,可是看來還是準確的。
阿爸是生意人,什么新年不新年的,不能耽誤了生意。海鮮市場的商販同樣受到阿爸的影響,叫賣的熱火朝天。金承載覺得這就是HG小的優點。再遠的地方折騰幾個小時也到家了。所以哪怕是在漢城,不,首爾做生意,趕著最后一班車,12點之前也差不多到家了。
清倉大甩賣,年底大促銷,賠錢賣了回家過新年。破破爛爛的大字報張貼的哪里都是,這是金承載出的辦法,至于效果,現在買東西排隊就是最好的證明。金承載很喜歡這種氛圍,賺錢與否也沒有這種小小的得意來的舒服。
阿爸還是倚在海鮮市場的大門口,大白饅頭也不怕冷,仍然在用同樣雪白的肌膚賣著她的海鮮。今天她女兒也來了,長得小小的,很乖。站在偶媽的身后幫忙找零錢。很少抬頭,不過仍然能看的出來小女孩也很白。
本地版本的冰糖葫蘆總是裹著五顏六色的糖稀,有的還有糯米夾在中間。金承載遞給小女孩的時候,她臉色都羞紅了,有些不知應對的看著偶媽。
“拿著吧,這是你承載哥。以后你哥給你的東西你都可以拿。”
這句話讓金承載感覺有些異樣,不過言語間的親切卻很溫暖。哥?這不是家庭里的稱呼嗎?難道不是應該叫oppa?金承載轉頭看看身后的阿爸。
“哥?”
小女孩明顯也感到奇怪。自己只有一個親哥哥啊。
“嗯,世正啊。以后也要管承載叫哥,你姨夫對咱們家的幫助太大了,要不是他們一家,咱們還在全羅那邊種地。家里的負債也是姨母幫著墊還的。以后你就管承載叫哥,聽見沒有。”
都這樣的稱呼了,金承載再也不好意思在心里用大白饅頭來稱呼這個可憐又勇敢的女人。負債,兩個孩子,種地,這么多詞放在一起,一個很清晰的女人形象就出現在腦海里。時間的幸福可能都類似,悲苦卻各有各的不同。
“世正?你叫世正?”
“嗯,我叫崔世正。”
“叫什么崔世正,那樣的男人也配有孩子?叫金世正,以后就叫金世正。”
阿爸的話很突然,言語間也很氣憤。好好的一家人就因為因為惡心變得支離破碎,男人更是拍拍屁股離婚走人,這樣的男人也配有這么好的孩子?
大白饅...姨母似乎因為阿爸的話有些震驚,看看有些無措的孩子趕緊說道
“丫頭,以后叫金世正,記住沒?金世正。金好,比崔好。”
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她不知道為什么擔驚受怕的坐車來到漢城,自己的名字就變了。不過看偶媽的樣子好像很激動,好像很開心。至于自己的爸爸,女孩子在記憶里怎么找也找不到。
“哥,我叫金世正。”
“嗯,妹妹好,我叫金承載。這里冷,我們去辦公室坐坐好不好,那里面還有好吃的零食。”
“謝謝哥,我要幫助偶媽。”
金承載忍不住想笑,至于笑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多了一個妹妹,他似乎在剛剛短短的瞬間看了一部人間百態的電視劇。阿爸只是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偶媽是個心軟的女人,這個可憐的姨母則是因為生活不得不鼓起勇氣掙扎。這一切就因為自己的一根糖葫蘆有了一個大結局。
金承載猜測后面一定還有電視劇的花絮,比如阿爸被偶媽爆錘一頓,然后會在大聲怒罵中同意幫助那可憐的一家。至于這個勇敢的女人,會因為今天的選擇慢慢擺脫貧困的糾纏。
而這個小女孩則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多少故事,她只會喜歡自己的新名字。也許她還會喜歡這個剛認識的哥哥。因為剛才哥哥決定幫助她從全羅轉學到漢城,這樣,她就可以每天放學后來海鮮市場和偶媽在一起。那是她最期盼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會擺脫那些霸凌自己的同學。
小女孩沒說話,可是她的眼睛似乎有光在閃動,以至于偶媽都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快樂。母女兩個就這樣,穿著厚厚的棉襖,守在海鮮市場的門口賣著屬于她們的貨物,金道賢因為剛才的沖動返回辦公室,他需要冷靜一下,做好挨打的準備。
風很大,姨母的大白饅頭也似乎感受到了寒冷,這次是真的被藏在厚厚的棉衣里。女人擁有的不多,她很珍惜,她知道自己并不光彩,可是為了兩個孩子。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努力的事,她有眼淚在女兒看不到的地方流下,她想對自己說一句,世正媽,你這次選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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