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人會這么笨吧。”嚴嘉魚道：“帽子上沒有記號，他們怎么知道留下的帽子就能配套？萬一在不同的游戲點拿到的帽子是重復的呢？布偶也沒說去一個地方就能拿一個新帽子吧。”
唐曉道：“正常人當然都會這么想，可正因為帽子上沒記號，所以大家才默認拿齊十五個游戲點的帽子就是通關關鍵。”
“有成功通關的人嗎？”徐獲問道。
“我進來之后還沒聽說過。”唐曉搖頭，“主要是那五個問答觸發地是不固定的，而游戲的園區又太大，有時候運氣不好還真碰不上。”
徐獲默了默，轉而看向兩個從剛才開始就站在他身邊的布偶豬。
“客人要買帽子嗎？”其中一只豬說：“我的店里什么尺寸的帽子都有。”
“客人要買糖果嗎？”另一只豬說：“我店里有很多美味的糖果，便宜又好吃！”
徐獲和嚴嘉魚一人買了頂粉紅帽子，然后又走到糖果店，直接拿了店里最貴的糖果。
布偶豬渾身上下都快洋溢著快樂的氣息，把他們買的東西打包好后還免費贈送給了他們一個新版泡泡機。
唐曉見徐獲眼睛都不眨地買了兩萬白鈔的糖，一時間面露悔色，但發現附近的玩家投來視線時，他趕忙壓低聲音道：“還是先去鏡子帳篷外排隊吧。”
三人朝帳篷那邊走，剛走到隊伍的最后，又有一對年輕玩家走過來，女的青春靚麗，男的高大俊美。
先說話的是男人，他朝嚴嘉魚展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嗨，我們也剛進副本不久，不如一起結個伴互相有個照應？”
嚴嘉魚嚼著糖盯著他沒說話。
見她沒有絲毫表示，男人又繼續道：“我聽說這個問答游戲還挺難的，不是每次都能拿到帽子，人多勝算大，比起那些進來很久都沒有進展的玩家，我們新來的抱團更容易通關。”
被內涵了的唐曉也不惱，抱臂道：“四個人進去也拿不到四個小帽子，答對了算誰的？”
男人身邊的女玩家輕笑一聲，“你不也是想拉他們入伙嗎？不過你已經拿了這么多帽子，想通關得等到猴年馬月吧。”
說完朝徐獲拋了個媚眼，還伸出跟指頭想把嚴嘉魚往旁邊戳，不過嚴嘉魚紋絲不動，只管盯著人看也不說話，女玩家只好隔空問徐獲：“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獲沒理會女玩家，而是看向唐曉。
唐曉道：“我是想找人合作，不過我不是想讓你們帶著我一起通關。這樣吧，等你們出來之后我們再談。”
他說完退出了隊伍，走出幾米靠在不遠處的糖果店邊看著他們。
“不必了。”徐獲收回目光，拒絕了那兩人的提議，這個游戲怎么看都是單獨玩更好，至于相互間的信息交流，則可以通過小帽子的增減來達成。
不過他更好奇，副本是以什么為“自愿”的標準。
余光捕捉到第三次朝自己這邊看的一只布偶豬，徐獲朝它招招手。
剛才賣了很多糖給他的布偶豬立刻跑過來。
徐獲給了它一把糖，“叔叔問你，如果我有多的小帽子可以給別人嗎？”
布偶豬迫不及待地接過糖，“當然可以啦，不過小帽子不能強行送給別人哦，連小朋友都知道不能把別人不喜歡的東西送出去。”
也就是說，哪怕把小帽子塞給別人，帽子的總數還算在自己頭上。
“那你知道那個人身上有多少只小帽子嗎？”徐獲又問。
“豬豬知道每一個人有多少只小帽子，但豬豬不告訴你。”布偶豬原地轉了個圈跑開了。
有的玩家這才意識到布偶是可以溝通的，于是有人拿著錢去買糖，買了就拿來賄賂布偶。
剛開始買的人還挺多，不過在發現從布偶嘴里得到的消息都些雞毛蒜皮的線索，甚至都是他們知道的內容后，也沒人拿白鈔逗著它們玩兒了，畢竟有錢也不能這么浪費。
不過這一打岔，聚集在徐獲和嚴嘉魚身上的視線減少了，想和他們組隊的兩名玩家也被其他玩家拉走了。
前面進入帳篷的人出來后都很快離開了這片營地，不知道有沒有人拿到小帽子，但據說問答游戲每次內容都不同，因此沒有人追問前面的人。
很快就到了徐獲兩人這里，交了兩百白鈔進去。
內里大小明顯與外觀不符的帳篷里光線昏暗，門簾一放下，像是進了天文館，昏暗的光線下，前后左右全都漂浮著閃爍的星辰。
“會動。”嚴嘉魚伸手去碰，近處的“星光”卻迅速朝后退去。
“是鏡子。”徐獲看清了移動的東西，懸浮在空中的全都是不規則的鏡片，有大有小，他們走近時鏡子便會自動后退。
來到帳篷中間，一面大的鏡子從黑暗中向前推移直至停在他們面前，不過鏡子里沒有倒映出徐獲和嚴嘉魚的身影，空白的鏡面側面有一個小丑走出，朝他們擠眉弄眼并發出怪笑，“嘿，你們能看到我嗎？”
徐獲和嚴嘉魚看著鏡子沒說話，里面的小丑伸長了腦袋貼在鏡前，使勁掰開自己的眼皮，似乎想把眼珠子瞪出來，不過隔著一層玻璃，它也僅能夠用眼球在上面蹭來蹭去，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音。
“別擠了，眼珠子都癟了。”徐獲打斷小丑的獵奇舉動，“我們來回答提問，你是工作人員？”
小丑退回去，揉揉眼睛說：“當然是，不是工作人員我來跟你們逗樂子嗎？”
“小丑不就是逗樂子的嗎？”嚴嘉魚在鏡面上摸了下，順勢將沾在手上的糖漬蹭了蹭。
鏡子里的小丑發出驚恐的尖叫，“你好臟！”
“咦？你不會自動清潔嗎？”嚴嘉魚很是驚奇。
“我又不是洗衣機！”小丑咆哮。
嚴嘉魚有點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塊手帕幫他擦了擦，“對不起啊，我們出家人習慣了不拘小節。”
“你是不拘小節嗎？你是不講個人衛生！”小丑口水飛濺，“你少給出家人抹黑了！”
嚴嘉魚被他說的臉都紅了，擦好了糖漬又去擦水點，“這個擦不掉。”
小丑沉默下來，然后用袖子在手帕擦過的位置蹭了下，水點沒了。
四目相對，靜默在帳篷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