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先生和胡珊并沒有進入音樂室,徐獲等七人進去后背后就關了門。
“大家不要拘束,請坐。”
游其文和弗萊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坐在靠近何普臥室的一側,其他人依次落座。
徐獲坐在正中間的位置,背后是陳氏兄弟,左側是弗萊,右側是魏蘭燈和劉正平。
相比其他玩家的鎮靜,魏蘭燈和劉正平有些坐立不安,站在舞臺上的何普笑容溫和地看著他們,“怎么?胃還不舒服嗎?”
兩人面色一僵,魏蘭燈正要說話,徐獲卻先一步打斷她,對何普道:“為什么不把冬先生跟胡珊也請進來?就我們這幾個人聽顯得太單調了。”
其他玩家驚愕地看著他,魏蘭燈勉強笑道:“冬先生和胡珊肯定還有自己的要做。”
何普和冬先生、胡珊分開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徐獲把人聚集起來想做什么?嫌難度不夠嗎!
然而徐獲對玩家的明示暗示都不在意,人往椅背一靠,對何普比了“請”的手勢。
何普笑意加深,指揮棒輕輕在大提琴的弦上一敲,充滿質感的弦音便波蕩出來,傳到門口,音樂室房門應聲打開,胡珊推門進來,“先生有什么要吩咐嗎?”
“徐先生邀請你和管家一起聽音樂會。”
胡珊驚訝地看了徐獲一眼,但得到何普的示意她仍然很高興,沒有推辭就進來了,倒是冬先生對此很排斥,連門都不愿意進。
“客人的要求,身為管家怎么能拒絕?”何普隨意說了句,便轉身面向擺放樂器但沒有表演家的舞臺,一揮指揮棒:
“咚!”
大鼓無人自響,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酥麻從腳心竄到小腿,隨后是膝蓋,然后是大腿。
沒有人彈奏的樂器一件件響起來,眾多樂聲混合在一起,又在音響的傳遞下變大,狹窄的音樂室不足以容納這種實質般的聲音,整個房間都在擠壓下重顫起來,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小房間就承受不足音樂的沖擊,將所有壓力加倍地灌注到玩家身上!
所有玩家僵坐在位置上,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他們周身多了一層光怪陸離的虹光光暈,眼珠雜亂地轉動著,介意清醒與失去意識之間。
胡珊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崇拜地看著舞臺上揮舞著指揮棒的男人,而冬先生站在門前,依舊面無表情。
大概過了有一分鐘時間,胡珊忽然站起來,從圍裙下掏出一把指長的刀片,走到了游其文后邊,一手握住他的前額,另一手刀片對準了他的喉嚨。
“等……等……!”游其文艱難地開口,眩暈讓他有種失重感,手一松,一顆金屬球就砸在了地面,爆發出的電流將胡珊,連同周圍的玩家全部電翻!
人滾到地上,玩家們才勉強從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清醒過來,魏蘭燈半扶著椅子,勉強舉起火箭筒對著何普來了一槍,不過這槍打歪了,粘稠的液體拍在了一把小提琴上,還在震動的琴弦當即變了調。
在雜亂又不具備美感的音樂炮轟下,一件樂器音色的變化實在改變不了什么,但胡珊卻變得極其憤怒,丟下游其文一腳將魏蘭燈踢到了墻邊,又追過去拳腳相加,并吼道:“你是什么東西!竟然敢打擾主人的音樂會!”
“畫地為牢!”陳圖爬過去在地面一拍,胡珊的兩只腳立刻定在了地上,無法踢打的她緩慢站直身體,但卻沒用剛才那只刀片,而是拿出了那把巨大的方錘。
陳南見狀立刻要不替身鏡子取出來,這時后面的弗萊喊了聲“親密距離”,胡珊整個人便被拉離原位,靠近了半躺在地上的徐獲。
見到她,徐獲強撐起身體,艱難地往舞臺那邊滾了一圈,借此來躲開她。
胡珊冷笑一聲,立刻舉起了方錘,但這時候舞臺傳出的樂聲驟然減小,幾種樂器的聲音突然完全消失。
“主人……”她張口想說什么,旁邊恢復了活動能力的游其文忽然暴起,甩出的電流瞬間將她困了個結實,扯起來往門口一砸,又迅速拋出一個棺材似的小玻璃匣子,那匣子飛出去就變大,正好將胡珊接住,蓋子一合,匣子連同里面的胡珊一起被凍成了冰塊。
冰匣撞在墻上,一步之遙的冬先生不但沒有救人,反而往旁邊讓了讓。
游其文見狀便轉身向舞臺,電鞭變電刀,飛身砍向何普!
這時候弗萊也站了起來,手上變出一把鐵弓,無箭拉動弓弦對準了舞臺!
原本在攻擊何普的游其文突然轉過身,毫不留情地朝他砍去!
“你做什么……”弗萊避開電刀,但雙手被電流波及,鐵弓掉地,還沒來得及去撿又是一條電鞭掃來,他飛快后退,同時大怒道:“游其文你瘋了嗎?”
其他玩家也被游其文這一手搞蒙了,剛把蒙著布的鏡子拿出來的陳氏兄弟驚了一下,下意識離兩人遠了點,又見撐著雙腿站起來的徐獲點頭,便把布一扯,先將自己和他照了進去,然后又舉起鏡子將何普的背影照進去。
成了之后兩人便退到離舞臺最遠的角落,護在鏡子前。
劉正平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游其文:“難道你的非任務玩家?”
“他不是,弗萊才是。”徐獲拍拍褲子,將那張鐵弓用琴弦帶了過來,直接收入了行李艙。
弗萊見狀冷笑一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游其文暗算我,你們是同盟?”
徐獲指了指他微微抬起的手,“我勸你省省,你的‘面對面談判’需要兩人面對面,而且不能同時作用在多人身上,你防得住一個,防不住兩個。”
弗萊面色不變,“你看得還挺仔細。”
“當然要仔細點,畢竟是你慫恿我們去殺冬先生。”游其文慢慢往墻那邊退去,眼神在他與何普之間徘徊。
何普此時已經轉過身來,他沒看近在咫尺且背對自己的徐獲,反而面帶微笑地注視著游其文,指揮棒一點,一道弧形沖擊波便打在舞臺下那堆座椅殘渣中。
一只不起眼的手辦娃娃趕在座椅被炸飛之前被拖了出來,由一根細線拴著回到了徐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