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還剩下兩分鐘時間。”何普聽過了游其文的答案，意興闌珊。
“兩分鐘恐怕不夠。”徐獲道：“要簡單用一兩句話說完也可以，不過那就沒什么意思了，你特意準備這個音樂會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嘛，我也覺得就這么通關副本沒什么趣，不如好好聊聊，說不定聊好了我還能幫你一個小忙。”
何普視線在冬先生身上掃了一眼，才道：“可以給你這個時間，如果結果讓我不滿意，我會在你活著的時候把你制成人偶。”
徐獲不在意他的威脅，轉身對冬先生說：“麻煩你把茶廳收拾出來，再送點吃的，剛才大家都沒吃下多少東西。”
“素食就行了。”
何普對冬先生點頭，“履行你管家的職責。”
冬先生沒說什么走了。
何普正要走，弗萊卻忽然道：“既然要聊天，那就大家一塊兒出來聊，少個人算什么事。”
他說著拿出之前那張契約書，指著上面的幾個簽名。
這個距離玩家們都可以看清，死了的方敏和失蹤的李超簽名已經消失了，但同樣失蹤的俞帥簽名仍留在上面。
“差點把他忘了。”何普回頭，手里的指揮棒在墻面上一點，一圈波紋便順著房間快速蔓延，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響過，重物落地的聲音從舞臺那邊傳來，眾人回頭，才見俞帥跪在地上，正在擦嘴上的血。
“你沒死……！”劉正平脫口而出，但話音未落，在場的玩家除了弗萊都收到了第一個任務完成的通知。
“冷靜一點！”游其文率先說話吸引眾人注意力，又目光復雜地看了徐獲一眼，“玩家有一兩樣保命的本事不算什么。”
其他玩家默契地沒有開口，倒是徐獲幸災樂禍地對俞帥道：“你可真倒霉。”
俞帥舊傷添新傷，卻不甘示弱，“你高興什么，尸體我還沒找到。”
“想你也找不到，一塊兒下樓吧。”徐獲轉身道。
茶廳就在一樓，玩家們下樓的時候點心和茶水已經擺好了，其他的傭人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樓上的動靜，沒有一個出來，冬先生照舊站在一角當隱形人，讓游其文幾人暗自慶幸的是何普并沒有把胡珊放出來，要不然剛才那番功夫就白費了。
盡管他們不一定是何普的對手，但強敵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何況如果徐獲說中了真相，他們根本不用拼這個命。
“你真的有把握？”一直護著鏡子的陳氏兄弟實在忍不住問。
徐獲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坐到了何普對面，開始講述自己猜測的真相。
“首先，游其文猜對了一部分真相，那就是你的確不是何普。”
“從這個古堡里的生活跡象來看，五年前的何普醉心藝術，又沉迷醫學，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學者，從他留下的一些文字記錄來看，這個人內心豁達，同時又十分謙遜，并不是一個虛榮喜歡炫耀的人。”
“但你就不同了。”他抬眼看對面的男人，“自戀、自大、喜歡炫耀，吃穿用，還有樓上房間里的那些好東西，全都想擺出來給人看看。”
“另外你雖然號稱自己喜歡音樂，卻沒有最基本的欣賞能力，連一兩樣樂器都不會用，而真何普有男爵稱號，有交際，僅僅披一張假皮騙不了別人，所以除了裝病沒有第二條路可選。簡單來說，你就是個空虛、低劣，而且技術含量還不怎么高的冒充者。”
聽徐獲罵人是挺爽的，但看到何普臉色陰沉下來，俞帥不由道：“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夾帶那么多私貨？”
“找樂子。”徐獲三個字噎住所有人，喝了口茶又繼續自己的話，“所以像你這種人，我覺得應該不可能成為月季花古堡這個副本的持有者。”
“他不是副本boss？”游其文驚愕，“他不是的話那誰是？”
“冬先生。”徐獲給出答案，“雖然明面上來看，古堡的主人更應該是副本持有者，但眼前這個何普不是真何普，是個后來者，那更早待在這里的冬先生成為副本主人也不奇怪。”
“不對吧，”弗萊此時道：“月季花古堡這個副本可是五年前才開始的，這根本不能成為依據，你這是瞎猜。”
“從前因后果來看不能成立，不過從結果倒推回去就容易理解了。”徐獲道：“因為冬先生是副本持有者，所以何普才隨心所欲地讓古堡里的客人和尸體全部消失，完全不必給玩家留活路，這違背了游戲副本的規則。”
“但不是所有玩家都會遵守副本規則，他要是鐵了心不計后果這么做，勉強也算一個理由，可惜這個理由不成立。”
“為什么不成立？”劉正平下意識問。
“因為時間。”游其文道：“月季花古堡這個副本五年了，又在011區游戲政府基地附近，而且是固定場所的副本，游戲不可能不對副本持有者進行管理。副本boss可以利用游戲漏洞殺人，但不能完全不遵守游戲給的規則。”
“如你所說，我既不是古堡的主人，又不是副本持有者，我冒充了何普，那原來的何普去了哪兒呢？”何普此時開口，“如果他被我殺了，冬先生為什么還要聽我的話？”
其他玩家也有這個疑問，游其文剛才揭穿何普是假冒的時候，冬先生并不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這樣他還能和假何普和平相處，不知道是臭味相投還是根本不在乎真何普的生死。
“真何普應該已經死了，至于是不是被你殺死的，難說。”徐獲道：“但要冬先生不對你下手也不是難事，你可以用何普的生死或者尸體做要挾。”
“算你說的都對，這就是真相？”何普微微垂頭，但眼珠上移，以較低的視角直視徐獲，“你只是重復了別人的話。”
“在音樂會開始之前，我覺得找到你不是真何普這個真相就夠了，但游戲不認這個真相，應該是想知道點其他的。”徐獲雙手交叉，右手食指在手背上輕點，“除了你不是副本持有者這條，其他的，應該就是你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