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水平的高級玩家其實已經能看出徐獲在進化率上吃了虧,他的速度和力量遜于鄭玉慈,能扛到現在一是因為精神力量強大,二他還是空間向超級進化者,這可以彌補他在速度上的弱勢。
不過進化率其實代表了很多東西,同樣都是強者,進化率更大的一方多半進入游戲中的時間越長,戰斗經驗也更強,況且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鄭玉慈越戰越強,偶爾被綠浪掃到,觀戰的玩家們可以看到那些六邊形屏障越來越多,密密麻麻聚集在鄭玉慈背后,蓄勢待發。
反抗軍也很擔心這個問題,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鄭玉慈之所以到現在也沒走,完全是因為徐獲吸引了他。
所以在又一次徐獲后撤時,惡鬼面具將一個小道具放在了他身上,并通過道具傳遞聲音,“把他往地面引,我們有辦法殺他!一定要讓他接觸地面,時間越長越好!”
徐獲想到了之前倒塌的建筑旁留下的影子,看來那八成是反抗軍的手筆了。
現在這種情況要回到地面有點難了,他的精神世界不可能關閉,周圍又到處都是變異植物,整個東區,就沒地方沒種這些玩意兒……
離開東區并不是一個好選擇,略一停頓,他往阿戈爾總部去了。
阿戈爾總部附近當然也種著變異植物,只是因為之前的打斗和毒氣,周圍基本被清空了。
地下建筑中的工作人員大部分已經撤退,還剩下一些玩家在里面善后,徐獲也不在意他們,徑直落到了地面。
鄭玉慈同樣下來了,他已經完成了對所有六邊形的具化,現在有空來說說話了。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熟人的影子。”他端詳著徐獲。
徐獲卻是一笑,“據我所知,我不是私生子。”
鄭玉慈也笑了,他本身是一個氣質冰冷的人,這一笑顯得十分溫和,“你的精神力量用的非常出色,我認識的人中,你可以排進前三。”
“像你這樣的人,才是我實驗的最終目的。不光我,如果我的老師在這里,他也一定很好奇你的大腦構造。”
這是一句不帶任何色彩的陳述。
“你往東區玩家腦袋里放芯片放白色血液,是為了讓他們二次進化?”徐獲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你自己也是超級進化者,難道不明白這絕對不可能嗎?”
“怎么會?”鄭玉慈將風吹到前面的長發撥回背后,淡淡道:“他們只是用來測試藥劑品質的實驗品,人可以分泌出讓身體超越極限的激素,在激素的刺激下,一個普通人可以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想做的是,制造出一種可以讓人類不斷超越極限的藥物。”
“毒也可以被當成藥?”徐獲略帶嘲諷地道:“如果把真相公布出去,你覺得有多少人會用你的藥?”
“有限而平庸的生命,相對短暫卻更精彩的生命,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鄭玉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上去不是個很有道德的人,否則不會把白色血液和芯片的事公布出去,為什么現在又要用這一套沒有價值的標準來要求一個窮盡心血探索人類極限的人?”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拖延時間。”徐獲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我在你身上也能看到一個熟人的影子。”
鄭玉慈聞言根本不在意他“拖延時間”的說辭,而是高興地將話題拉到了后半句,“是嗎?我的父母很早就死了,你說的一定是我的老師吧。”
徐獲眼瞳微微一動,“是你的老師要求你完成的這個實驗?”
鄭玉慈目光幽深,“你認識他。”
“認不認識不一定,”徐獲沒有承認,反而道:“不過我認識的人中一定有認識你的。”
鄭玉慈立刻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徐獲是解開了章醫生的益智球來拿到了來玉泉城的車票,而益智球是常貝給他的,章醫生明擺著不在這里,而他只要知道了鄭玉慈,勢必不會甘心空手而歸,他們一定會發生沖突——這應該才是常貝的目的。
不過他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
“我還沒通關呢,”他笑了笑,“不如你告訴我白色血液放在什么地方。”
“好啊。”鄭玉慈也笑,直截了當地道:“很多地方都有,存量最多的是白熊實驗室。”
徐獲面色微微一變,不是因為圍觀的一些玩家離開了,而是因為鄭玉慈說的是真話,且這么輕易地說出了真話。
他不光要放棄自己幾年的心血,還要放棄這座城市!
“如我之前所言,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與我無關,阿戈爾要對他們做什么我都不感興趣,”鄭玉慈此時接著說:“但我卻很想看看人類的另一個極限。”
他說的極限指的是玉泉城的普通人,也是反抗軍和東區玩家,還有徐獲。
交談到這里結束,鄭玉慈抬手輕輕一揮,背后的具化六邊形便如同一個個碩大的武器砸向了徐獲,這些六邊形擁有強大的切割力,破開金屬毫不費力,且落地之后也不會消失,直接變成了可以供人和武器穿梭的門戶,當這些六邊形遍布阿戈爾總部的地面和空中時,就為后續再來的六邊形屏障提供了一條條不可預估的通道,它們可以從任何門戶消失,下一秒又可以從任何門戶出現,一兩個不足為懼,但當飛動的六邊形越來越多,屏障和通道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幾乎好不停歇的攻擊場,站在這個范圍的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被突如其來的六邊形攻擊!
鄭玉慈暫時還沒進入這片區域,但他卻將具化物形成的擊殺場地封鎖起來,也就是進去了想再出來很難!
徐獲將所有的防御道具都用上了,仍然疲于應付,因為精神世界的門戶破壞了馬上又可以生成,而那些已經具化的六邊形要徹底破壞卻很難。
“砰!砰!砰!”
在蜂巢形成的這個場地內,徐獲跟個靶子一樣被撞得四處亂飛,哪怕有道具護身,也很難吃得消,何況防御道具并不是完全不可攻破,勉強穩住身形,他又將幾件偷襲道具用了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用“城市沙盤”將自己移出鄭玉慈的封鎖后才使用了早就已經具化的精神力量。
一只黑色的影子手蓋在了鄭玉慈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