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冒昧,是因為進化,還是……”徐獲難掩驚訝。
華瀚·維爾納瞇起眼睛,“算是年少無知付出的代價吧。”
他沒有說的太明白,但話中的意思似乎傾向于進化。
“進化是好啊,”華瀚·維爾納又道:“你知道整個游戲世界有多少玩家嗎?”
徐獲微微搖頭。
“難以計數。”
“E27蟲洞點只有不到二十個分區,但在這十多個分區形成過程中,就不斷地有分區誕生和消失,每一個分區誕生時玩家數量就會爆發一次,到現在為止已經很難統計清楚E27蟲洞點到底有多少玩家。”
“這還只是一個蟲洞點的情況。”
“在這么多玩家中,超級進化者可能只占10%,說不好還沒有這個數,時間進化者又在所有超級進化者中占少數,了解時間進化的人就更少了,所以進化者走走彎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過精神向超級進化和空間向超級進化走岔了還可以走回來,時間進化難說,或許連小命都要搭進去。”
“年輕人不要太獨立,別一天什么事都想自己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偶爾向長輩請教請教不是什么丟臉的事。”
華瀚·維爾納說著伸了個懶腰,拍了拍桌子上的工具,“看看我,家里沒有個爭氣的晚輩,我成天只能跟花鳥魚蟲打交道。”
“你會種花嗎?”
話題轉的有點快,不過徐獲沒有決定權,他點了點頭,“跟別人學了點。”
“那正好,反正閑著沒事,你來給我搭把手。”華瀚·維爾納將一把剪刀丟給他,“新來的樹苗,在營養液里泡了半天就長得亂七八糟,要修理一下才能往土里種。”
徐獲拿上工具,又換上管家送來的鞋子,才跟著華瀚·維爾納走進了旁邊的花園。
花園里稍顯凌亂,邊角處放了一個大缸,扔在里面的小樹苗根莖已經長到缸外面來了,它們似乎能感應到土地的存在,全都伸長了扎到了旁邊花圃里。
“這些進化過的物種生命力比人還旺盛。”華瀚·維爾納讓徐獲把根莖剪短,“種進土里之后就長不到這么快了。”
徐獲依言照做,卻發現剛剛才剪了根的樹苗竟然很快就從小分枝開始變黃,大有枯萎的意思。
華瀚·維爾納過來撈起一支往坑里一塞,薅了一點土把根埋上,然后用腳踩踩填平,“植物的智慧,營養豐盛的時候它可以瘋狂生長,一旦沒有足夠的營養支撐,它又會最先拋棄那些較遠的地方,保存主體。”
徐獲默默看了片刻,又將其他的樹苗的根全部修剪了。
這樣他們一個剪一個種,很快就把缸里的樹苗全種下了,而花園里已經落滿了從樹苗上掉下來的黃葉,不過種下不久,它們沒有再持續枯萎,隨著營養劑倒進去,便又開始煥發生機。
徐獲忽然道:“時間好像倒流了。”
華瀚·維爾納扶著帽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時間不會倒流。”
徐獲也看向他,“時間不能往回走?”
“不能。”華瀚·維爾納道:“時間可以向前,但不能退后。”
徐獲頓了頓,“我知道游戲世界中的分區時間是不同的,或許可以從一個時間較快的分區跳躍到時間較慢的分區?”
“走得慢,不代表它不走嘛。”華瀚·維爾納笑起來,“我年輕的時候和你想的一樣,年紀大了之后慢慢放棄了。”
當然只能放棄,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精通時間力量的他為什么不將自己身上的時間倒流?
“我聽人說起過曲線時間。”徐獲又道。
“那只是一種時間假設。”華瀚·維爾納道:“至今沒有人證實過。”
“你覺得時間射線是什么樣子的?”
“縱橫交錯的線條。”徐獲回答,“像一張張重疊在一起的網,網的任何一角都互相關聯。”
華瀚·維爾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很奇特。”
徐獲微微訝異,“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怎么讓時間射線之間產生震鳴?”
“時間是一體的。”華瀚·維爾納想了想說,“你在一個空間中接觸到的時間基本是一樣的,它不會因為物質的不同發生變化,將它分為射線是為了更好的理解和掌握,但實際是那個它是一個整體,當你觸碰時間力量的時候,整個空間中的時間都被你觸動了,只是個人能力有限,感知的范圍也有限。”
徐獲一時難以理解,這與他的感知有很大出入。
“哈哈!想不通可以慢慢想。”華瀚·維爾納站起身來,一邊往花圃外面走一邊道:“你的方法也行得通,不過不要拘泥于形態,也不要被空間進化影響,時間射線雖然被稱為線,但它不一定是線的形態,稱作時間射線只是方便理解而已。”
徐獲跟在他后面,微微皺眉,空間射線、時間射線是他時空進化的基礎,他就是根據射線的形態開始了時空進化,并且在卡門·菲爾德留下的影響中,時間力量的形態也更接近于射線,最直接的便是從其他分區引入時間射線來使人或者物體上的時間快速流動,如果不是以射線的形態來完成,那又是什么?
推翻時間射線的構成,無異于推翻他進化的基礎,所以走出花圃時,他的神情又變得平靜下來。
華瀚·維爾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迎面走來的管家道:“吃飯了嗎?”
“先生!”管家遠遠的就開始生氣,“您的臉!”
華瀚·維爾納摸了一把,才發現是手套上的泥土弄到臉上了,他哈哈一笑,胡亂擦了擦,“別生氣,我馬上去洗。”
他又讓管家帶徐獲先去餐廳。
管家看著徐獲鞋褲上的泥,眉毛抬得更高了,有些崩潰地道:“我不知道為什么種幾根樹苗會種得滿身都是泥?你們打泥仗了嗎?”
徐獲看向旁邊的人,他也很奇怪,為什么有的人把樹種下去后會因為一片樹葉的朝向不順眼拔出來重種。
華瀚·維爾納裝聾作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