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獲已經決定要去六十九樓,但魚宴的玩家可能在門外蹲守,就等著他出去,他帶著畫女太顯眼,讓畫女變成畫也很冒險,她在保持人形的時候,一般玩家很難看出她是件道具,除非她自己變成紙張的形態,要是重新變成畫,在不放進行李艙和道具欄的情況下,又極其容易暴露,尤其是這棟樓內充斥著各類看得見看不見的檢測儀器,實在太冒險。
于是他決定讓畫女先留在這個房間里,等他回來。
畫女不愿意,她指了指旁邊的平頭男人。
上一次他們照面,平頭男人就是因為盯上她才找借口開戰的。
平頭男人看到兩人的目光,半點沒有心虛,“人情我已經還了,你們要做什么我管不著。”
當然他要做什么,他們也管不著,畫女留下會不會被特別針對,他為什么要做保證?
別說萍水相逢了,就是朋友親人,很多時候也是不能指望的。
“我要跟你一起去。”畫女堅持。
徐獲擔心去的晚了碰不上那條魚,沒有過多猶豫點了頭,轉頭看向平頭男人,“你去開門。”
聽到這話,平頭男人臉色瞬間難看,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得,誰讓你拳頭大呢。”
他走過去開了門,原本徐獲是打算在開門的瞬間就放開精神世界,再利用精神門戶轉移位置,他已經預想到魚宴的人會在走廊內外布置空間屏障,以此來封鎖他的精神力量,所以也在出去的一瞬間使用了“封門”,一舉將走廊內的數重屏障全部打破,然后順利上了樓。
魚宴的玩家緊隨其后,同時不光他們自己佩戴了精神干擾類儀器,還在大樓和電梯里布置了,加上同類時空道具眾多,干擾非常強,空間類道具隨時失靈,一旦封住他的精神門戶,他就很難利用特殊通道轉移,這種情況下,哪怕速度再快,他都不可能憑空消失,也不可能輕易轉移到樓上或者樓下。
而更令人惱火的是,就在他踏上六十樓的時候,大樓本身竟然發生了改變!
原本的樓層中雖然有休閑區,地方也很寬敞,但大部分面積還是被房間占據,可踏上六十樓的瞬間,他就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但空曠的面積增大,原本應該在不遠處的幾個樓梯也全部消失,而在他試圖前行的時候,地面、墻壁、包括整個空間都被拉長拉大,這使得原本距離他們較遠的樓梯變得越來越遠,且因為空間的變化,這一層樓不知不覺間也隔絕了樓上樓下!
意識到這是魚宴大樓內的新空間,徐獲猛地停在原地,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周圍來了不少玩家,能為魚宴工作的玩家本身也不是什么無能的角色,他們幾乎都是B級A級,出手非常干凈利落,在交手時的戰斗本能同樣出色,這意味著他們本身要么是在游戲中打拼出來的,要么就是魚宴的老板特意培養出來的……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徐獲和游戲政府基地的工作人員相處過,不在游戲中掙命的人和普通玩家有本質區別,游戲政府基地的人雖然有較高的自律性,但他們從小培養出來的“工作屬性”遠超被吸收進來的灰色玩家,工作覆蓋了他們的身軀和思想,以至于個人特色不那么明顯。
當然,這有可能是因為他見過的都是些下派到一般蟲洞點分區的人有關,但總得來說,兩者之間的氣質是很容易區分的,所以眼前這些人,應該就是被魚宴吸納進來的普通玩家,那位翟小姐被稱為“執政官”,魚宴的工作職位總不能還包含了“執政官”,所以魚宴的老板和其他核心成員,最有可能來自高級蟲洞點的分區,背景雄厚,他們能開后門不奇怪,或許眼前看到的這些人都是灰色玩家也說不定。
“嘭!”徐獲又一次被震開,連帶著畫女一起撞到了墻上,密集的道具攻擊讓他應接不暇,他雖然有可以讓道具、特性暫時失效的道具,但有使用限制,不必浪費在這里,硬碰的結果就是,他即使保證了自己的速度和反應都在高水準,仍然不能輕易地擺脫這些人,而且對方人數太多,為了避免道具相互干擾,還輪番上場,沒一會兒功夫就把他的戰斗習慣,道具效果摸清了,甚至開始使用一些有針對性的道具和儀器。
“封鎖視覺、聽覺對他沒有作用,只會干擾我們,此類道具儀器替換下去。”圍攻他的玩家中有三人負責觀察指揮,這道命令就是其中一人發出的。
同樣的,另外兩人也連續給出了觀察結果:
“超級儀器的防御屏障使用限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能持續出現,起手至少有0.1秒的反應時間。”
“反應速度很快,即使在高速戰斗中仍然可以快速總結出他人的道具、儀器限制,用過三次以上的道具、儀器換下去。”
“超級儀器有一定隔絕沖擊的作用,但不是百分百無傷害,增加大范圍、高沖擊力的道具、儀器,另外做好防護,使用音波干擾。”
這里說的音波干擾并不是制造出過大或者過于尖銳的聲音來封閉他的聽覺,而是要在一瞬間對他造成聽覺方面傷害,或者利用聲波與他的身體產生共振,這兩種方式都可以殺人,只是玩家日常穿著的防護服和防御儀器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聲波帶來的傷害,換句話說它是很好防備的,除非出其不意,或者被針對的人準備不充分才能得手。
已經交手這么久,加上有人從旁指揮,徐獲知道這些人突然佩戴上頭盔絕對不止是想讓他聾了這么簡單,于是在這一瞬間,他撥動了這個空間內的時間力量,讓時間射線之間產生共鳴,以此破壞了一些道具后,又迅速引入其他空間的時間力量,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格殺周圍這一批玩家,而且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時間力量籠罩這片空間的瞬間,周圍的人幾乎都陷入凝滯之中,他們有的人是真的停在了原地,有的人則是快速衰老,但幾件提前布置的道具卻沒有完全失效,其中就包括那一件音波儀器,只是從玩家手中飛出時被干擾了一下,方向改變了,于是在整個空間停下來之后,魚宴方的幾名原地不動來不及防護的玩家便在儀器釋放的音波下口鼻溢血,竟然就這么站著死了!
靜止時間只是將人身上的時間流速拉慢了,不代表時間真的停止,所以攻擊在進入時間力量范圍的時候也被延緩,死亡的過程對處在這個空間的人來說是被放慢的,所以死亡的過程應該很痛苦。
那些被流速較快的時間力量覆蓋的玩家不必徐獲操心,只是較慢的那幾個,他還不能精準地收放時間力量覆蓋的范圍,又擔心收回再引入期間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干脆將地上的音波儀器踢到了那幾人面前。
音波儀器的攻擊范圍有限,不能一次將所有人都收割了,所以徐獲又來了第二遍,而等他第三次想轉動儀器的方位時,一道聲音憑空出現:
“年輕人,我們對你手下留情,你非要做的這么絕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徐獲警鈴大作,因為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人出現的動靜,是對方說話時他才感覺到微弱的空間變動,最大限度地放開精神世界,他立刻就要跑,然而對方只是一擊掌,一道封鎖屏障便從四面八方收縮過來,重新將他框進了這層樓內,且那屏障無比堅硬,黑刀砍上去竟然也只能造成小小的傷痕!
“封門”再次出現在手中的時候,那個穿著白色休閑服,留著一頭長褐發的中年男人閃現在他身后,食指徑直刺向他的后腦正中!
本能讓徐獲條件反射地觸發了水魔方屏障,對方的手指竟然直接在屏障上抵出一個半厘米的凹陷,而這沖擊顯然沒有完全被水魔方屏障擋下,因為徐獲就像是被套在大鐘下狠敲了一下,別說人,飛出去的時候連腦子都跟著震顫起來!
“砰!”他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遠處的封鎖屏障上,而這一下,竟然讓封鎖屏障出現了裂痕!
忍住嘔吐的欲望,徐獲本能地翻過身,重新舉起了“封門”,但這似乎激怒了長發男人,他目光冰冷猶如在看一個將死之人,再次閃現到屏障旁邊時已經改指為掌!
這一下徐獲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他打算用水魔方屏障硬接,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時候畫女竟然飛到了他背后,直接張開雙臂擋住了他!
畫女是道具,還是超級道具,應該不至于死,她明顯區別于普通道具,即使在封鎖游戲渠道的環境下仍然行動如常,所以不用擔心她被一下打報廢,但不死就是最大的破綻,一旦被看出她的特殊性,魚宴的人恐怕更不會善罷甘休!
“讓開!”徐獲在她前方和腳下都開了精神門戶,并用具化物做了防護,雖然極其吃力,但爭取一瞬時間應該不是問題。
看到他的動作,長發男人只是輕蔑一笑,動作姿勢都沒改變一下,手穿過前方的精神門戶不但沒有被傳送到別的位置,反而還讓這道門戶直接破碎消失了!
意識到他是想把畫女連帶著自己一并解決,徐獲想拉著畫女從腳下的精神門戶離開,但人還沒跨出去便被一股力量捏在了原地,“人生的三秒”和“赤子之心”分別出現在左右手中,電光火石之間,長發男人竟然被截停了!
一只魚頭卡在了他們中間,對著徐獲這側的眼珠朝著他轉動了一下:
“啵啵啵!”
手指實在疼,堅持不了寫完兩章,整個大章吧,大家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