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爹喜出望外,張嘴就想呵斥自己這個兒子,問他怎么不早點告訴自己,白白擔心這么久。
但轉念一想,啥時候了還搞這些,再耽擱一回兒那群海盜就打過來了。
當下趕緊抓緊焦蕭的手,隨后又回頭沖著身后的兄弟們炫耀道:“沒聽我兒子說嗎?抓住我兒子的手!”
語氣里那股得意的勁兒就像黃鼠狼放了一個屁,雖然不響,但味道沖啊。
看著圍上來紛紛要牽自己手的漢子們,焦蕭也顧不得會不會因此招來海盜,連忙喊道:“別,大家手牽手就行,只要有一個人牽我的手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大家也不在非要牽焦蕭的手,就近隨便抓個人,只要他還有手,就死死抓住,愣是抓的比情人的手還緊。
“得救了!”
“妹妹,快,找個人牽手啊!”
“娃兒用不用牽手啊……”
嗡嗡的話語讓焦蕭頭都大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回復誰,干脆也不廢話,直接拉住大牛爹的手往副本里扯。
大牛爹隨波逐流,跟著焦蕭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去,嘴里還哎哎的,準備說些什么。
焦蕭只能悶聲丟了一句:“先讓你們進去,好歹空出一些地方來。”
作為一名原生態的土著,大牛爹也算是第一次見識到超自然的存在。
緊握著兒子那只布滿老繭的手,懵懵懂懂的跨過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轉眼間便被刺眼的陽光照的瞇起了眼。
斗轉星移?三千世界?
各種奇妙的詞匯在大牛爹的腦海中冒出,他也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做生意”的時候,偶爾會接一些私活,聽一些人嘮叨,比較新奇的他也就記在腦子里。
可惜平時也用不上。
嗅著還散發淡淡煙火氣味的空氣,大牛爹的臉上依然掛著茫然,愣愣的牽著兒子的手,也不知道撒開。
直到被兒子一句:“外面還有人等我去接呢。”
大牛爹這才松開了手,傻傻的注視著地上覆蓋著的黑灰,那是燒成灰燼的草地。
等焦蕭已經又一次的把人接到這個奇妙的地方,大牛爹也不敢看兒子的臉,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是天上的神仙轉世。
畢竟戲文里不是說了嘛?皇帝什么的,都是老天爺的兒子,所以才能當皇帝。
可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走私糙鹽的,怎么就成了神仙的爹。
莫非……
其實我上輩子也是個神仙?
異想天開的大牛爹挺直了腰桿,試圖在自己身上找出點不同。
最后無奈的彎下了腰,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個神仙兒子。
地窖里的人并不多,哪怕加上大牛爹的兄弟們,也不過堪堪到二十人,焦蕭頂多兩趟就能把人給接到副本里來,可耐不住東西多啊。
各種大包小包,里面說不定只是放著一口做飯的鍋,可因為大家窮,根本舍不得丟掉。
沒辦法的焦蕭也只能任由他們努力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抱在懷里,然后一個個的送進副本。好在那群海盜依舊沒有波及貧民區。
還有時間。
等把所有人都送進到副本,焦蕭卻又聽到有人在急切的拍打自己家的院門,沒等他考慮要不要去開門之時。
就聽到噗通幾聲,有什么東西被丟進了院子。
緊接著就有人也跟著跳進院子內。
“好啊,趁火打劫的來了?”焦蕭心里一股邪火升起,直接從懷里掏出兩根石矛,把油燈擺在房門口,自己卻后退幾步,躲入黑暗之中。
自己的裹襠布上可是有“投擲精通”的被動!
十五米內百發百中!
而自己的巨魔皮包內起碼還有二十根石矛!
打副本不行!但在這里!我就是王!
焦蕭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長眼的玩意敢來撩撥虎須!
緊握長矛的焦蕭目不轉睛的盯著油燈的光亮處,默默的感受著冒出來的興奮勁,心里突然誕生了一個疑問。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么興奮了?
好像只有在高中的時候,那個一米五的矮個子女生突然向自己告白,而自己卻故作高冷的拒絕,才興奮的吧?
畢竟……
原來自己這貨也有人喜歡啊!
能踏馬不興奮嗎?
雖然之后再也沒有女人緣……
這不重要!
腳步聲慢慢靠近,想來也是看到屋門口那盞油燈,這反常的一面讓來人止步了。
“大牛?你在嗎?我是你根叔啊!”
焦蕭一聽這話,耳熟!
腦海里不由冒出一個忠厚老實的形象,隔壁鄰居啊這是?
但你這不請自來……
“你能把我女兒也帶走嗎?”門外傳來根叔哀求的聲音:“我都聽見了,我女兒才八歲,她還小……”
你耳朵真好。。。
這話一出,焦蕭只能放下手中的石矛,雖然奇怪根叔是怎么篤定自己有能力帶走他女兒的,但想著平時兩家關系挺好,小時候還經常去人家里蹭過飯呢。
做人不能忘本。
焦蕭倒是沒有拒絕的心思,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悶聲說道:“你就待在那里別動!”
說著,飛快的把副本取消具現,又在自己身邊具現出來,自己一個跨步走進副本中。
看著還傻乎乎堵在副本門口發呆的眾人,焦蕭直接扯著嗓子喊道:“爹!根叔能信任不?他也要來!”
“能!”先進來的大牛爹飛快的回應道。
“行!”焦蕭回身就要出去,嘴里倒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別在門口堵著啊,后面還有人。”
說完就消失不見。
副本內,陽光明媚,視野良好。
拘束的眾人愣愣的看著焦蕭只是一步便消失不見,雖然知道他去接別人了,但還是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大牛爹的位置。
大牛爹自然明白眾人啥意思。
畢竟……
大家都是一個池塘里的王八,你家兒子突然化成龍了,你這做爹的,不解釋一下?
而且,外面可是晚上啊喂!
這里天上掛著明晃晃的太陽!
說!是不是神仙住的地方?
你再不給大家解釋一下,我們可就不要臉的跪舔了啊!
一股從未有過的使命感充斥大牛爹那有些佝僂的身軀,這一刻,大牛爹飄了,輕咳兩聲,故作淡然的說道:“沒聽我兒子說嗎?你們堵著門了。”
聲音不大,但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下意識的離開焦蕭消失的位置。
他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大牛是不是神仙。
但他們知道,聽話,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