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倌兒頭顱落地,圍觀的民眾嚇的齊齊后退了一圈兒,片刻后又繼續圍攏了過去,看熱鬧的人心都是冷的,不過是個妓女死了就死了,沒想到還能看到砍頭,算是賺到了!
只有張步洲看著淸倌兒的尸體,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劉琯琯只以為張步洲是個讀書人,見到這樣的場景害怕,就稍微用力握了握張步洲的手。
張步洲看了一眼做出一副‘一切有我你別怕’表情的琯琯,輕輕的笑了笑,琯琯怕是不知道,張步洲固然是有些驚駭,但還真不至于顫抖!
他顫抖的主要愿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憤怒,這事兒和這位淸倌兒又有什么關系呢?
淸倌兒人頭落地,白向左面色平靜的說
“李將軍,沈兄。不如今夜本官做東,兩位帶了公子咱們一起喝上一杯,飲酒敘話,至于犬子,本官自會教他面壁思過一月,如此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好?”
李求缺冷冷的哼了一聲,對著白向左抱拳說
“既然如此,末將恭敬不如從命!”
隨后手一揮帶了私兵退走,此時沈家的大門打開,沈青云幾步小跑出來對著白向左行了一禮才小聲說
“多謝城主從中調停,今夜所有開銷由我一力承擔,另外我有十顆上好的海珠,本想送去府上,剛好城主您大駕光臨,您看要是方便的話,就一起帶回,也省的我去叨擾城主大人您啊!”
這話說的白向左喜歡聽,他點點頭笑著說
“你呀,總是多心,行了晚上赴宴的時候順路帶過來就是了,走了!”
沈萬里恭敬的行了一禮,送其離開。
整個過程都沒人去看一眼那個被斬首的女子,白向左不曾去看她一眼,李尋道沒有看她一眼,沈萬里也不曾看她一眼,就好像死在哪里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不知名的動物。
等這些大人物散開了,自然有官府的差役尋了張草席子,把這尸體一卷,再拿個草簍子裝了這淸倌兒的腦袋。一輛破舊的獨輪車推著就往城外送去!
張步洲拉了下劉琯琯的手,他想去看看這女子的尸體會被怎么處理,劉琯琯有些疑惑
“步洲哥哥你要去做什么?”
張步洲勉強笑了笑
“我去看看,就當是練練膽子!”
琯琯不疑有他就跟著張步洲一起尾隨那差役而去!
在街道上拐了幾個彎之后,就看那兩衙役推著獨輪車停在了一處棺材店門口,張步洲有些疑惑,這兩位難道是要給這姑娘買口棺材?
稍微走進一點才聽到衙役在和棺材店老板嘟嘟囔囔的說著
“你看著可是正兒八經的大閨女啊,淸倌兒,這瓜還是城主公子破的呢,配個**也算值些銀子,你看多少錢收?”
棺材店的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他自然是知道這來龍去脈的,畢竟這事兒傳的還挺歡實。
就看他一邊皺眉一邊說
“這具尸體不行啊,雖然是個年輕的女娃子,可她腦袋掉了,我給你們說啊,這腦袋和脖子哪怕是連著一層皮,這都值錢了!可全掉了就真不值錢了!”
說到這里胖老板想了想才說
“是這樣,兩位大人左右推過來了,那一錢銀子,能成您二位受累搭把手抬進來,不能成,那就算了!”
兩個差役互相看了一眼,沒辦法這女子腦袋被砍下來的事兒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又瞞不住,能收了這具尸體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有多少是多啊?
所以兩人抬了尸體進了棺材鋪子,后面的事兒張步洲就不知道了,因為劉琯琯已經拉著他離開了!
站在棺材鋪子門口看,總是有些不吉利的!
此刻的張步洲有些懵逼,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就這么沒了?尸體都被賣到了棺材鋪子,為的是配**!感覺就和賣牲口一樣!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也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此刻原主的記憶也浮現了一些,這還是小姑娘的尸體,還有人買。
你就別管她是不是配**,好歹還能混個入土為安,有副棺材傍身!
而那些個男子若是死了,那就是死了!棺材鋪都不會收的,只能被推到城外,隨便扔在山林石崗,被那些虎豹豺狼吞食,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張步洲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一點點的發冷,此時此刻他才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真的,死個把人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這里張步洲不由的拉緊了劉琯琯的手,劉琯琯和自己的情分,是他目前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依靠了!
被他拉著的劉琯琯微微一笑很傾城的樣子,她又不知道她的步洲哥哥現在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可她能感受到張步洲很在乎她!這是個值得開心的事情呢!
張步洲看到劉琯琯的笑,當時真的有一種滿心陰霾被驅散的感覺,劉琯琯笑的很美,很陽光!就好像有一股正能量綻放一樣,讓張步洲緊張的情緒放松了許多!
收拾起了自己心情的張步洲也是笑了笑才說
“走吧,去買窗戶!”
劉琯琯點點頭,攙著張步洲就朝著賣窗戶的街面走去,這事兒吧其實還挺重要的,雖然窗戶也就是個窗戶,它還真就擋不住個什么。
可有窗戶總是能讓人安心一點!
……
白府,自然有下人把前前后后的事兒對白承籌說了一遍,包括那個淸倌兒被一刀斬殺的事兒。
白承籌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可惜了,身段不錯!”
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這些人眼里真的是猶如草芥一樣,不值錢!
至于讓自己面壁思過這個事兒,白承籌是沒什么意見的,面壁就面壁唄,反正也就是做做樣子,沒人的時候該吃吃該睡睡,難道誰還能跑白府進來監督他不成?
只是想想李求缺和沈青云的樣子,白承籌就沒來由覺得很興奮,你們爭來搶去的女人就注定是我白承籌的,那個淸倌兒是這樣,劉琯琯也是這樣!
想到劉琯琯,他就想到了他爹昨天晚上說的話,按理說這會兒了也得有點動靜了吧,不行要去問問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