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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雨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直奔目的地而去，是位于江寧區的一家獸醫店，老板是個戴眼鏡的青年。
“小亮，你看看這種情況怎么處理？”
米娜將一疊雞苗的照片和記錄癥狀的紙張放到柜臺上，兩人是一個小區的，小亮大學畢業以后就出來開店謀生了。
嚴亮神色有些木訥，看了看米娜，又看了看張小雨，然后開始查看照片，上面就是各種病懨懨的小雞，重點是紙張上記錄的癥狀。
“甩鼻，咳嗽，呼嚕，沒有精神，眼睛呆滯，不想吃食，雞冠呈紫黑色…..，嗯，看這個癥狀結合照片，應該是呼吸道疾病，極有可能是雞新城疫。”
嚴亮直接給出了判斷，接著解釋道：“禽類呼吸系統的特點就是氣管長，肺不可擴張，有氣囊，沒有橫膈膜，這樣的結構特別容易發生呼吸道感染，而且容易擴散到腹腔臟器以及全身。”
“春季乍暖還寒，晝夜溫差大，溫度忽高忽低，如果雞舍保溫效果做得不到位，就會引起雛雞的應激反應，雞體抵抗力降低，從而引發疾病。”
“我們都做了夜間保溫措施的，不會凍著的。”張小雨說道。
“保溫并不是說就把雞舍封的太嚴，因為這樣只會讓氨氣、硫化氫等有毒氣體超標，再加上飼養密度大，死得更快，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溫的同時保持通風。”
“好，我記下來了。”
張小雨拿著小本本唰唰的寫了下來，這可都是經驗之談，平常上哪里學，專業書籍都不知道到哪里能買到。
嚴亮見張小雨態度很認真，再加上是米娜帶過來的，兩人關系好像不一般，也有意教授知識。
“有條件的話最好能讓雛雞喝溫水來保暖，糞便勤清理，經常消毒，用生石灰就行了，如果規模比較大，我推薦使用二氧化氯，這個是國際上公認的安全無毒綠色消毒劑，我這里有不少存貨，你可以帶點回去。”
“沒問題。”
雖然有趁機推銷的嫌疑，但是張小雨不介意，人家就是做生意的。
“還有哪些建議嗎？我是個半吊子，希望嚴醫生能不吝指教。”
張小雨姿態放得很低，面子值幾個錢？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雛雞的光照時間是逐漸縮短的，一個月齡之后要壓縮到12小時，產蛋之后再適當延長，如果喂雞，最好不要再養殖鵝、鴨子之類的了，那樣容易交叉感染，對了，你都用的什么飼料？”嚴亮問道。
“雛雞我都是直接從店里買的專用飼料，成年蛋雞我喂的是麥麩、豆粕、玉米面混合在一起的。”
“嗯，還行，豆粕的蛋白質和鈣含量高，是產蛋不可或缺的元素，你有多少病雞？”
張小雨想了想，呼吸疾病容易傳染，多多益善，道：“你給我按一千只的量準備吧。”
嚴亮聞言轉身進倉庫，搬了三大箱藥物出來，其中兩箱是治病的，一箱是消毒劑。
“這紙箱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不懂得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那可太好了，我應該付你多少錢？”
嚴亮沒說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米娜。
“該多少就多少，別太離譜就行了。”米娜說道，意思是你可以賺一點。
“那就給兩百八十塊錢吧。”
張小雨走錢包里拿了三張一百塊放到桌子上，道：“別找了，剩下的算是咨詢費用。”
嚴亮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客氣話，將錢收了起來。
“那行，我們走了。”米娜招呼一聲，伸手幫張小雨搬了一個箱子帶頭走出店鋪。
“娜娜，你這朋友人還挺不錯的呀。”
“一個小區的，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后來就各奔東西，他也成家立業了，逢年過節才回去住幾天，很少見面。”
米娜怕張小雨亂想，趕緊解釋了一下。
“這樣啊。”
這樣他就放心了，轉而道：“咱們先把貨物放到我那屋里，時間還早，干脆去把我剩下的智齒拔掉吧。”
“對呀，我都差點忘了這茬了。”
兩人先是回到蓮花小區出租屋將貨物放好，然后又去了人民醫院，雖然是家屬，可是該交的錢一分不少。
“先躺下，我看看恢復的怎么樣？”
有過一次經驗，張小雨也算輕車熟路，仰頭，張大嘴。
雖然是拔牙的醫生是同一個人，可是這次一點也不慌，因為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將這牙醫變成了他的女朋友，自己人！
“屬狗的呀，舌頭不要伸出來，縮回去。”米娜氣道，上午的時候，就是眼前這條舌頭，在她的嘴里攪動，那味道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呢。
“嗯，愈合的還不錯，再有一段時間，就能徹底長平了，另一邊的智齒，比以前大多了，這才過去多長時間？”
“那趕緊拔掉吧。”
“哼，你上次不是不愿意拔牙的嗎，還推三阻四的，這次怎么主動起來了？”很多人一聽要拔牙，第一反應都是拒絕，能不拔就不拔。
“我那是心理作用，擔心拔掉智齒影響吃飯。”
“沒文化！”
“跟你相比，我就是沒文化呀，更別說你還是專業的。”
“別貧嘴了，拿刀來！”
米娜知道張小雨能說，任由他這么聊下去，沒個把小時停不下來，趕緊吩咐一旁的助手準備手術。
助手早就等不及了，以前米娜給人拔牙除非必要，很少跟病人說話的，像這樣曖昧的聊天更是史無前例，十有八九是男朋友了。
米娜先是給張小雨打了麻藥，然后拿著鉗子準備下手，按照以往的作風，從來不帶遲疑的，可是這次試了幾次手都沒下定決心。
“怎么回事？我居然有點小緊張啊。”米娜感覺心里不寧靜，就跟當初第一次操刀拔牙一樣。
張小雨眼珠子轉了轉，將手伸進了米娜的白大褂里面，摸了摸后者的大腿，頓時引來一陣怒視。
“你這家伙，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搞小動作，我真是白擔心了。”
米娜二話不說，鉗子一夾，三兩下就將智齒拔了下來，然后就是另外一顆，前后連五分鐘都不到。
將衛生棉塞進牙洞里面。
“好了，輕咬住，別太用力，半個小時之后拿掉就行了。”
“這個我有經驗。”
張小雨坐起來，看了小護士一眼，后者很知趣的離開了，于是道：“我這晚上也沒辦法吃飯了，就不去你家了，明兒個一早就離開。”
“要我送你嗎？”
“不用，你還要上班，別再往車站跑了。”
“你說你這人吧，上次我不想送你，你非要我過去，這次我主動送你，你還不愿意，人小鬼大。”米娜不解道。
“那不一樣，上次咱們還沒確定關系呢，我得想辦法追你，這次見了家長了，我干嘛還讓你多跑一趟白白受累，我心疼你呀。”
米娜撇了撇嘴，道：“屁的心疼，是覺得我跑不掉了吧。”
“嘿嘿…，摸著良心說，我絕對沒這么想過。”
張小雨強自辯解了一句，然后道：“得空你跟我回家一趟哈，見見我爸媽，順便看看我開的燒烤店，可好吃了。”
米娜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見公婆是一個方面，另外順便考察一下張小雨在老家的事業，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村里人是怎么評價張小雨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上班吧，我走啦。”
“記得按時吃藥，不能喝生水，拔牙術后并發癥比較多，有什么情況就打電話給我。”米娜不放心的叮囑道。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