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愛紅迎了上來，也沒再問價格的事情，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快去看看男裝吧，說好的給小雨挑衣服，可不能耽擱了。”
“走，這一波我來砍。”米娜躍躍欲試的說道。
“別！！”
張小雨和丈母娘幾乎同時出口反對。
“對我有點信心好嗎？”米娜很是委屈的說道。
梅愛紅也不好打擊女兒的信心，在女婿面前有些話不方便說，免得影響女兒的形象。
張小雨開口道：“娜娜，這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性格的原因，同樣一句話，一個字不改，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不一樣。”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梅愛紅贊同道，準女婿說出來的話就是有水平，“娜娜，你只需給小雨挑衣服就行了，剩下的事就別操心了。”
米娜只得放棄，點頭道：“那好吧。”
一行三人又去三樓買男裝，男人的衣服花樣少，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個款式，而且能持續很多年，沒什么好挑的，很快就買好了。
咖啡色的皮爾卡丹牌皮夾克，這一次是真貨，材質是綿羊皮，質地細膩柔軟，花了整整三百塊才買下來，里面是藍色襯衫，搭配黑色褲子，一套下來五百塊。
隨后張小雨和米娜又一人買了一雙鞋，等到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
“我們在外面吃，還是回家吃？”
“我隨便啦。”米娜回道。
“外面的東西又貴又不好吃，咱們回去買菜自己做著吃，走。”梅愛紅否決道。
下午這小半天，張小雨花了一千多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看來財力是沒有問題的，算是通過了她的檢驗，閨女一旦跟張小雨結婚，這就等于是花了閨女的錢，梅愛紅哪里舍得？
坐著出租車往回行去。
“小雨啊，聽說你在家買了一輛面包車，是吧？”梅愛紅坐在后座上問道。
張小雨聞言立刻意識到了丈母娘的意思，忙道：“是呀，家里天天要送貨，沒有車實在不方便，我就買了一輛。”
“等過段時間，我還打算買一輛小轎車，畢竟家里離這邊好幾百里路，來回這么坐大巴車也不是個事兒，如果開小車，兩個小時就到家了。”
這女婿很上道嘛。
有些事米娜想不到，即使想到了也不方便說，說了傷感情，她這個做母親的得張口啊。
“就是這個道理，你看要是有個小車的話，來回那可就太方便了，娜娜也能經常跟你回家看看，不過我聽說小車還挺貴的，你現在事業剛起步，緩緩再買吧。”
手頭緊可以緩一緩，但你不能不買。
人這一輩子就是在壓力中前進，剛開始張小雨是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狀況奮斗，然后就是帶著全村發家致富，現在又是丈母娘這邊給壓力。
“男人就是累！”張小雨只想在心里唱這首歌。
“媽，你說的那是好車，普通轎車也就五萬左右，我打算買個一般的車子先開著，以后手頭寬松了再換好的。”張小雨回道。
桑塔納要二十萬，這誰買得起？
“能正常使用就行了，咱是過日子的，不跟人攀比。”
結婚前談的是感情，結婚后談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有個車子就行，沒必要浪費錢買那么好的，梅愛紅轉而說道：
“住的地方你就不要操心了，娜娜單位里今年給她分了房子，在漢中門那邊，距離第一醫院比較近，以后上班很方便，這段時間也裝修好了，哪天有空讓娜娜帶你去看看。”
在國企上班最大的好處就是分房子，上班的工資只需要滿足日常開銷就可以了，所以日子過得比較舒服，私企上班工資會高一點，可是一輩子掙的錢可能不夠買房子的，而且現在有錢也買不到房子。
“行啊。”張小雨答應道，估計得等過了小姑那一關，才會帶他看房子。
你有錢，我閨女長得漂亮，你有事業，我閨女有學歷，你準備車子，我們準備房子，不占你便宜，這就是梅愛紅的想法。
米娜尷尬的別過頭去，母親和她男朋友就在出租車上，這樣當著她的面擺明車馬，你有什么？我有什么？
戀愛是美好的，可真的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還得看雙方的籌碼，否則總覺得自己吃虧了，要不然怎么說門當戶對是良配呢。
晚上在丈母娘家吃過飯之后，張小雨這才回培訓班。
這次來金陵待得時間也不會長，因為六月份就是夏收，割麥子，然后種大豆和玉米，接著他還要帶著小蘭去參觀一下國內頂級大學，順便考察最新市場動向，看能不能發一筆財。
不然的話哪里有錢買車子？
哪有錢擴張生意？
“小雨，最近又有兩個老師來面試，一個教音樂，一個教舞蹈，她們都是徐子月老師介紹來的，咱們需不需要？”小虎問道。
他負責的一直都是業務部這一塊，對于培訓班如何發展，還搞不清楚。
“目前的市場狀況，音樂、舞蹈都是業余愛好比較多，想靠這個賺錢還是很困難的，太小眾了。”
張小雨搖了搖頭，互聯網沒有鋪開之前，歌手想要出名真的太難了，而且音樂這種東西要天賦，更需要長時間的下苦功夫去積累。
“徐老師說了，她這兩個同事能力還是可以的，工資暫時開的低一些，如果以后學員增多了，再給她們漲起來就是了。”小虎又補充道。
“哦？徐老師覺得多少合適。”
培訓班目前是張小雨幾塊業務中做的最大的一塊，但收入卻是最低的，因為人力資源這一塊占比太重，最后分蛋糕的人也多，這種不賺錢的業務他不想開。
“一個月兩百就行，我覺得還可以，咱們業務部的大部分員工都能拿到一百多了，如果學音樂舞蹈的人多起來的話，還是很有搞頭的。”
小虎似乎很看好這一塊，頓了頓，提議道：
“我不是經常到亂舞酒吧那邊去喝酒嘛，發現那里沒有請專業的唱手，要是咱們能把音樂和舞蹈班開起來，完全可以跟濤哥合作呀，咱們將學員送過去權當實戰演練……”
“行啊，小虎，以前都沒發現你還很有商業頭腦的嘛，哈哈……”
張小雨越想越覺得這一招不錯，他們招收學員的時候完全可以宣稱提供實戰的舞臺，轉手再從酒吧那邊分錢，這長期駐場演唱肯定能帶動人氣，增加收入，雙方都有好處。
“小虎，你覺得在哪里最容易招到音樂舞蹈的學員？”
“這個…不知道耶，我也不懂音樂。”
“唉，你不是不懂，你是心不夠黑，咱們做生意的首要一點就是心黑，掙的都是昧著良心的錢。”
看著小虎一臉的疑惑，張小雨緩緩說道：“你直接去藝術學院門口招收學員，就招音樂舞蹈專業的。”
“什么！？你開什么玩笑。”小虎驚詫道。
“你想想石川美雪是怎么拓展市場的？她就是定點出擊，犧牲一點利益，然后直接就在咱們培訓班開始銷售膠卷，省去了宣傳費，省去了雇員工去找潛在客戶，還節省了大量時間。”
張小雨淡定的喝了口茶，讓小虎想一想這個思路。
“她可以這么干，咱們也可以，學音樂的人不多，大面積撒網成本高，效果肯定不怎么樣，咱們直接去藝術學院，多省事。”
“你這話說的沒問題，重點是人家本來就是專業的，干嘛還要花錢來咱們這學習業余的，這說不通！”
小虎直搖頭。
“所以你要想辦法讓他們覺得這錢花的值，來了有好處，這就是生意。”
“那些顯而易見的商機你能看到，別人也能看到，競爭力太大，咱們小門小戶的就得劍走偏鋒，尋找那些隱藏起來的機會，對不對？”
小虎認真思考了一下培訓班的優勢，怎么對比都感覺比不上藝術學院的零頭，而且就連老師都是從對方那里雇來的。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來。”
“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那你一定騙不到他們，如果是我，我肯定會來。”
“為什么？”小虎問道。
“我得為將來發展考慮呀，音樂舞蹈這兩個專業就業面很狹窄，現在國內的娛樂業發展滯后，大家都不重視這個，畢業了以后能干嘛？你該不會以為直接就能當歌星出版專輯了吧。”
“是呀，那他們都去哪里？”
“文藝團體、事業單位的宣傳部、出版及廣播、文化宮、到中小學當老師。”
“對呀，咱們學校也有音樂老師的，一星期兩節課。”
小虎這一下就想起來了。
張小雨撇了撇嘴，回道：“是一學期兩節課吧，后來都是自習，到了初三根本就不安排音樂課了，音樂老師在學校里也是邊緣人物，不受重視。”
學校注重的是升學率，主課老師才是關注的重點，這種情況下音樂舞蹈純粹就是打醬油，更別提什么發展了。
“再說說稍微高級一點的文藝團體，經常能看到他們在街道小區里送溫暖吧，嘿，這就是他們展現自己的舞臺，至于大劇院舞臺可輪不到他們，多少前輩積累了幾十年排隊等著上去呢。”
“那他們怎么辦呀？我聽說學藝術的還挺燒錢的，這出來就這樣？從底層一點點熬上去？”小虎納悶道。
“那不然呢，你在學校學的是理論，沒有實踐，你得耗費時間去提升個人能力，小演出中出彩，積累人氣，然后被領導重視，選拔推薦上去，一點點往上沖。”
“咱們培訓班不也是這樣嗎？一開始沒人來，就連孫老師也是我連哄帶騙給她壓力才來的，學員也是咱們一個個拉來的，現在呢，有老師自己送上門來，附近城市的攝影愛好者慕名而來，這就是一個積累的過程，你跳不開的，除非有牛人捧你。”
“呼……”
小虎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你是說藝術學院的那些音樂舞蹈專業的學生缺乏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而咱們就提供這個機會，讓他們鍛煉自己，這是一個交易，培訓什么的就是一個幌子。”
學校只管教授技能，分配方面選擇性越來越小，這些年積累下來各地方崗位早就不缺人了，另外學校的也名氣影響很大，所以每次快畢業的時候各種找關系塞人。
啪！！！
張小雨雙手一拍，笑道：“小虎，你終于悟了，可以出師矣。”
先不說音樂舞蹈這種東西根本不是靠短期可以培訓的，就能能，那也浪費時間，哪有做中介賺錢快，別忘了他張小雨本質上是一個倒爺！
“介紹他們去酒吧演出？”
“對。”
“亂舞酒吧每天最多可以上演十個人，太少，金陵還有別的酒吧呀，咱們可以去聯系一下，搞搞合作？”
“對，繼續打開思維，想一想還有什么？”張小雨鼓勵道。
小虎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咱們也可以去小區送溫暖啊，順便還能宣傳一下培訓班，這可是一石二鳥，哈哈……”
“順便把報紙記者找來，以公益活動的名義搞起來，光明正大的宣傳一波。”張小雨補充道。
“對對對，太好了，可以可以，這樣絕對有人來報名。”
小虎激動地來回踱步，感覺太奇妙了，只要思路一打開，遍地都是金錢，彎腰就能撿到。
“當浮一大白，走，下館子。”
張小雨外套一拿，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