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雨拿著掛號單匆匆離開,因為排隊的不少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很不自在。
別說思想保守的九十年代,就算是穿著超短裙滿街走的時代,去看男科也跟做賊似的,哪個不戴口罩?
科室里沒有人,非常冷清,張小雨壓根不用排隊,直接來到門前,門上有個小玻璃窗,踮起腳,透過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呼……,是個老頭,太好了!”
張小雨暗自慶幸,如果是個女醫生,他轉身就走。
咚咚咚…
輕輕敲了兩下門提醒里面的人,然后張小雨就開門走了進去。
“單子給我,坐吧。”
老頭帶著一個咖啡色粗邊框的老花鏡,看掛號單的時候還需要用手將眼鏡拿起來拉遠了看。
“十八了是吧?”
“呃……是。”
老頭伸頭盯著張小雨看了看,搖頭道:“不對,你喉結都還沒徹底發育好呢,肯定沒成年,小伙子,你為什么要撒謊呢?年齡有什么好隱瞞的,多大就多大。”
“我是虛歲十八,實際上十七歲。”
“嗯。”
老頭拿著筆在病歷上寫了姓名和年齡,問道:“病情描述一下。”
張小雨雙手在膝蓋上搓了搓,思索合適的詞匯,道:“就是那個……不夠…..”
“持.九!?”老頭接話道。
“不不不,我很持.九的,沒有任何問題。”張小雨連連擺手,堅決否認這一點。
“呵呵…..,沒問題你會來這里?小伙子不老實啊。”
老頭搖了搖腦袋,這年輕人眼珠子亂轉,一看就不是老實人,看個病還遮遮掩掩的。
“我跟你說,不要諱疾忌醫,有病就看,早發現早治療。”
“嗯,對對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張小雨附和道。
“趕緊說說吧,如實反饋。”
“好,我也不是不持.九,就是時間不夠長,第一次結束之后,就感覺沒有力氣了,體力下降的厲害,第二次特別……”
“什么!?還有第二次?”
老頭大為震驚,直接出言打斷了張小雨的話,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批評道:“我說你這個年輕后生啊,真是不要命了,我檢查一下。”
張小雨轉頭朝門口看了看,他很擔心有人會看到。
“你怕什么!?這里是男科。”老頭解釋道。
“噢。”
張小雨窘迫的將生病的地方展露出來。
老頭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仔細端詳了一遍,然后用手在周圍按了按。
“什么感覺?疼還是麻?”
“有點點麻。”
“嗯,穿上吧。”
老頭將塑料手套拿下來往醫用垃圾箱里一扔,拿筆唰唰記錄了下來,又問道:“一周手.幾次?”
張小雨愣了愣,怎么扯到這上面去了?
“兩…三次吧。”
老頭聞言,鋼筆在病歷上用力的磕了一下,嚴肅道:“到底是兩次,還是三次,說清楚,你這樣模糊,容易讓我誤診。”
“三次。”
“每次多長時間?具體點。”
“二十分鐘左右。”
“第二回多長時間?”
“沒了,手的時候就一回,我說的第二回是跟老婆同床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張小雨覺得有點跑題,趕緊拉回來,他不想透露自己的隱私。
“你這么小就結婚了?”
“嗯,剛結婚沒多久,我是外地人,我們鄉下都早。”
老頭恍然,道:“這種情況我知道,唉!這都是老封建害人,男子至少要在徹底成年之后結婚才好,也就是2022歲之間,這時候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比較穩定。”
“像你這樣的小年輕,光顧著爽,不知道節制,極容易造成身體虧空,對你以后的身體發展很不利,甚至會影響壽命。”
“明白,明白,我就是想問問,為什么第二次就力不從心了呢,按理說我身體倍兒棒,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現象的。”
老頭見張小雨還在牽掛著第二次,搖頭直嘆,勸道:
“小伙子,正常有個一次就差不多了,不要貪心,凡事都要有個‘度’,須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啊。”
“這個道理我懂,我以前自己解決的時候,都是一次,這不結婚了嘛,另一半需求量大,我也不能掃興,所以這個…….”
老頭見勸解不動,索性作罷,拿起記錄的病例看了看,又問道:“你每次發槍的時候,有沒有伴隨性疼痛?”
張小雨仔細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前列腺炎。”老頭下了結論。
“前列腺炎?怎么可能呢,我這么年輕,這剛結婚……”
“這跟你什么時候結婚沒有關系。”
老頭解釋道:“根據你的描述,你此前有嚴重的手.歷史,而且每次時間超過正常值,屬于強行忍耐,這會造成前列腺充血,那時間長了能不發炎嗎?”
“還是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如果你繼續堅持連續幾次,那你這個炎癥只會越來越嚴重,解決辦法就是控制頻率,一周一次最好,該發槍就發槍,千萬不要忍著。”
見張小雨似乎還不太相信,老頭又補充了一句。
“你看動物很少生這些亂七八糟的病嗎?因為它們的生活符合自然規律,吃喝拉撒從不延遲,但是人就不是這樣,因為各種原因憋尿、憋屎、憋屁,所以容易出問題。”
“行,我記住了,那該怎么治療?”
“我給你開點藥,另外你也要經常按摩,這是最傳統和安全的療法,配合膳食維生素C和E,西紅柿、蔬菜等清淡飲食,禁酒、辛辣食物。”
“最后你要控制好自己,一是頻率要降下來,二是順其自然,還是那句話,該發槍就發槍。”
“知道了。”
張小雨拿著單子去交錢,然后取藥,只有兩個小瓶。
“多沙唑嗪、普適泰。”
往兜里一揣,誰也不知道,幸虧藥不多,否則不好隱藏。
辦完了私密事之后,張小雨開始打聽大寶公司的地址,最后發現這個公司還在郊外,于是打車過去了。
大寶的前身是三露廠,民政局的直屬福利單位,里面大部分是殘疾工人,1985年開始運營,中間發生了侵權問題,名字改成了大寶,如今廠長似乎還換了人。
“同志,請問這是大寶廠子嗎?”
“是啊,找誰?”門衛問道。
“我不找誰,聽說你們廠生產的SOD蜜很不錯,我想代銷。”
“這事你得找我們杜廠長,進來吧,往里直走,右拐第三個房子,那就是廠長辦公室,這會兒他應該在里面。”
“謝謝。”
張小雨順著水泥路來到了辦公室門口,剛靠近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的說話聲。
“咱們的產品賣不出去,積壓在庫房里,資金得不到回流,廠里一千多口人的生活將難以為繼,我們必須找到原因,然后想辦法解決,大家都自由發言。”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人站起來說道:
“我覺得可能是市場上同類產品太多了,搶走了咱們的份額導致的,咱們應該研發更具競爭力的新產品。”
“嗯,這一點很重要,必須得有自己的特色,將自己和其他產品區分出來,讓人買化妝品的時候總是能第一時間想到我們的產品,我已經啟動了新產品SOD護膚品項目的研發。”
張小雨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頓時愕然。
“草,SOD蜜居然才剛剛研發,那我不是白跑了。”
氣得轉頭就走,幸虧當初沒有把寶都壓在倒賣化妝品上面,否則現在肯定要哭。
轉頭又去買了亞運會的觀眾票,等再次回到酒店的時候,米娜和小蘭已經收拾好包裹等著出發了。
米娜見張小雨臉色不好,問道:“怎么了,生意談的不順利呀?”
何止不順利,今天出門辦得兩件事情都不順利。
“我想找的那個化妝品正在研發當中,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來結果。”
“那就再等等唄。”
“嗯,那咱們就走吧。”
三人坐車到了機場,乘著飛機返回了金陵,張小雨又開車將小蘭送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