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怎么樣啊?”
張小雨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她說回去考慮一下。”
“切!想拿高的薪水,又不想挨累,她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了,咱們可是私營企業。”許菲不屑道。
“對了,老板,我懷疑這女十有八九是吳海平介紹過來的,他那天特地去我辦公室問了這個職位的。”
“是嗎?”
“嗯。”
這一下張小雨反而不放心了,他希望找一個背景純粹的人來擔任公司高管職位,既然這個卜飄飄有可能跟吳海平認識,他也就不太在乎對方來不來上班了。
“再看看吧,她要是愿意來上班,你就給她辦入職手續,薪資跟你相同,不來就算,咱們再找其他人。”
“是。”
“我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人力公司這邊你自己看著辦,有什么處理不了的情況打電話給我。”
“菲兒一定幫老板看好公司,絕不會出亂子。”
“行,我走了。”
張小雨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公司,下午又買了一堆補品,次日一早,開著車子回家去了。
一望無際的田野里,只剩下寸長的麥茬。
“哦?麥子都快收完了。”
路不太好,坑坑洼洼的,尤其是被他家里的貨車經常跑,他這個小車地盤低,遇到坑還得繞一下,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
“哥,你回來啦。”
小蘭高興地迎了上來,伸頭往車里看,問道:“給我帶好吃的沒?”
“帶了,巧克力,在后備箱里,自己去拿。”
“哥,你真好,嫂子呢,咋沒回來?”
“她還要上班。”
“我感覺她一年到頭都上班,不放暑假嗎?”
“上班族中,除了老師就沒有放暑假的。”
“那這上學有什么用?辛辛苦苦讀書十幾年,就為了天天上班?還是當老板好,我以后也當老板。”小蘭回道。
“上班還有周末休息,當老板,一年到頭沒有休息,你別看我好像很閑,沒事還能回來家玩一玩,實際上我天天都愁死了。”
“愁啥?嫂子管得太嚴了?”
“是呀,小蘭,還是你了解我。”張小雨鄭重拍了拍小蘭的肩膀,大感欣慰。
“哼,我當初就覺得她不好,你還不聽,現在后悔了吧。”
張小雨沒接話,娶米娜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道:“等過兩天,農忙結束,你跟我去金陵玩一段時間,天天窩在村子里也沒意思。”
“不去,我去那干嘛呢,討人嫌。”小蘭扭頭說道。
“誰嫌你了?”
“嫂子呀,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這次不一樣,她會很喜歡你的,你就過去住兩天,什么時候想回來了,我就把你送回來。”
“好…,這次可是你求著我去的,到時候嫂子要是給我臉色看,我馬上就回來。”
“一言為定。”張小雨保證道,這次米娜主要讓小蘭過去玩,就是為了監視他,肯定會對小蘭非常好的。
“咱家麥子還剩多少?”
“收完了,爸用推割機一天就把咱們家和大伯家的麥子割完了,都拉到打谷場上面堆著,現在忙著給別人家割麥子掙錢。”
“噢,那我去打谷場看看。”
張小雨換上便裝,往打谷場走了過去。
此時大棚處于歇業狀態,要到秋季才會復工,大棚里種的是花生和籽瓜,農業基地的水泥廣場堆滿了麥穗,母親周春園正在翻曬麥稈。
“小雨,不是讓你不要回來了嗎?你媳婦都快生了,你還不陪在她身邊,她肯定對我們家里有意見。”
“沒事,是她讓我回來幫忙的。”
“這么懂事?”周春園一百個不相信。
“是呀,其實她人挺好的,沒有壞心。”張小雨拿了一把叉子開始和母親一起翻曬麥稈。
“媽,咱家這個地打算租給誰家種啊?”
“你爸說租給你堂哥種,他家養了那么多豬,需要飼料,飯店的肉食都是他供應的,幫了不少忙,就不收他的租子了。”
“不收就不收吧,今年這一批雞苗長得怎么樣?損失大不大?”張小雨又問道。
“基本上沒多大的損失,高培才提出了很多有用的辦法,他這一走,好多鄉親們舍不得呢,這是個踏實干活的人,哎,他還回來嗎?”
“不知道,現在應該是忙著畢業的事情吧,要是分到好單位,那肯定不回來了。”
周春園嘆氣道:“真是可惜了,他比邵飛羽強多了,這個人太猴,就我之前跟你說的他和顧王村那個女孩子,到底還是出事了。”
“真在一起了?”
“兩人整天形影不離,后來那小子借口說回學校處理畢業的事情,可憐顧美娜還天真的以為那小子會回來帶她走,嘖嘖……”
“哼,等我把農業公司進一步擴張之后,多招幾個實習生過來,總有人愿意留下來的。”張小雨不服氣的說道。
“文化人骨子里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人家沒有你錢多,人家照樣瞧不起你,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上學?咱家可惜就是沒出個大學生。”
“快了,我感覺小蘭還是有希望的。”
“她是女孩子,就算上了大學,將來嫁人了還不是替別人家長臉,咱們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這不是替你找了一個高學歷的兒媳婦嘛,娜娜一個頂好幾個大學生,咱家賺大了!”
“賺什么賺,虧死了,你現在吃住都在她家,做生意掙得錢也全部交給她,將來有個孩子也要跟她姓,這跟上門女婿有什么區別?”
這才是周春園擔心的地方,為了娶個有文化的兒媳婦,結果把兒子賠進去了。
“放心吧,我有應對之策,過幾年就能買賣房子了,我到時候買兩套房子,堅決不住她們家,家里農業公司的收入你都收好,存起來。”
周春園雙眼一睜開,道:“我當然要存起來了,難不成都交給她,當我傻!?”
既然如此,張小雨也就放心了,米娜問他要農業公司的錢,他就推脫說這是父母辛苦所得,留著養老用的。
在家里每天的工作就是打麥子,曬麥子,曬干了進倉,天天干活,飯量大增,身體也變好了。
今年的黃鱔產量很低,實在整個洪縣的黃鱔都快被小張村的人抓絕了,太遠的地方夠不著,所以今年抓黃鱔的人收入比較少,不如養雞的。
“爸,七月份你讓有超叔帶人再繼續擴建大棚,十來個大棚,需要不少時間,早早把架子搭建好。”
“真搞這么多大棚?家里沒那么多錢。”張平回道。
“我把錢帶回來了。”
周春園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你的私房錢?”
“一部分是我和娜娜的共同存款,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存款。”
“有錢就好辦,確定要建幾個?”
“再建十個,大小按照前面那五個規模來規劃就行了。”
雖然張小雨也想一口氣建設幾十個蔬菜大棚,將農業公司徹底做大,但是這樣風險高,萬一沒辦法即時出貨,損失會很大。
“小雨,你弄的那個什么助學基金這段時間好多人找過來要錢,有學校的,也有其他村的村民,什么亂七八糟人都有,把咱們當財神爺了。”周春園抱怨道。
“你們就說我不在家,做不了主。”
“是這么說的,但以后他們還會過來,就抱著撿便宜的心態,怎么辦?這事你沒做好。”
“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下次再有人來,你就說目前只支持鎮第二中學的學生,而且我們是通過學校發放的助學金,不接受私人申請。”
“你把他們想得太好了,能過來要錢的都是無賴,他們就守在農業公司不離開。”
“我回頭就把助學基金的牌子摘下來,啥時候用到了再拿出來。”
不就是比耍無賴嘛,張小雨自認為不輸任何人,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付諸行動。
次日,好多村民發現,農業公司大門上的牌子少了一個,馬上就有傳言說助學基金項目由于資金缺乏,倒閉了。
這天,張小雨到縣城的燒烤店將賬目過了一遍,確定員工的工資沒有拖欠,稅收也都交齊了,這才放心。
隨后到姐姐小英的照相館里坐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家,不知怎么的,突然轉頭將車往難關開去,他想去看看那個曾經租給慶娘住的小院子怎么樣了。
慶娘跟家里鬧了矛盾之后回了娘家,再也沒有音訊,他總覺得慶娘肯定沒有一直在娘家待著。
剛靠近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嬰兒的哭聲,張小雨的心同時顫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猜對了,慶娘果然躲到了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