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傷勢好的差不多的王權,第一次開口了:“幫我找根拐杖,我想出去看看。”
禾興奮不已,啞巴表哥終于說話了,還能下地走動,這真是個大好消息。
盡管她不知道,王權的身體狀況,比他表現的要好的多。
不多時,王權拄著拐杖,第一次離開石室。
這些天里,他一直躺在洞穴里,早就憋壞了,很想看看外界是什么樣子。
悠長的山洞,通著一個又一個石室,王權能夠看出,這是很多代人的成果。
墻壁上,畫著很多壁畫,畫工原始而粗糙,但顯然是十分專注的作品,傾注了許多心血。
一個個高大粗獷的原始人,在追逐著獵物,有獠牙長到驚人的劍齒虎,有巨大兇悍的長毛象,有頭頂長角的鱷魚。
不過畫筆有些夸張化了,按照人物和獵物的比例,那些猛獸個個都和小山似的。
“原始時代的人,就已經愛吹牛逼了啊!”王權心里直笑,難怪這個習慣傳給了后世人。
壁畫中也有很多采集的畫面,一種種食物的圖案,都刻畫其上。
壁畫上最莊重的,是原始人祭祀的場景,一位部落酋長似的高大人物,化身一團焚燒一切的火焰,最終投入了一個數米直徑的火塘當中。
王權心想,自己畫幾個外星人上去,或者寫幾個漢字上去,會不會給后世的考古學家,帶來巨大的困惑?
這個皮一下的念頭,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山洞里還住著不少原始人,他們同樣強壯兇悍,這正是生存下來的憑仗。
幾十米長的山洞甬道,王權走了很久,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汗臊氣、腥味、臭味、霉味交融的怪味,能把人熏死,讓王權十分煎熬。
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原始人,他們有的好奇,有的同情,有的很不高興,似乎王權欠他們幾噸肉干一樣。
腳邊的大黑,齜牙警惕著他們,龐大的身軀很有威懾力。
這些,王權沒有理會。
終于,他走出了山洞,站在了洞口的一處平地上。
微微瞇著眼,王權還有些炫目,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但那新鮮的空氣,耳中的鳥語花香,讓他是那么沉醉。
這種野外的感受,讓他熟悉而陌生,是童年的鄉村給他的記憶,而非成年后都市的鋼鐵叢林。
是血脈中的親切,是漫長生命適應后的本能。
睜開眼,他看見了一望無際的天空,藍天白云何其壯闊。
云彩下,是高聳錯落的森林,那以藍綠為主,夾雜著五彩繽紛的植物,讓人是那么驚喜。
它們太美了。
一聲聲獸吼傳來,震的山林都在響,一只只猛禽在高空飛行,俯瞰著大地。
這就是原始時代的蒼莽大地啊。
自己,以后就要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下來,好好的活著了!
王權迷醉著這一切,忘記了煩惱,準備在原始世界大干一場了。
自己可是現代人,擁有更為科學的思維和廣闊的見識,以及現代文明諸多智慧成果的渲染,這足以讓他在原始社會立足了。
比起原始人,自己可謂是先知先覺!
到時候,娶幾十個妹子,生幾百個娃,成為開創文明的始祖人物,豈不美哉?
這是人類最壞的時代,但對自己而言,或許也是最好的時代!
就在王權一片幻想的時候,一只金色的大鳥追著翼龍模樣的鳥沖了過來。
“好大的鳥啊。”王權驚嘆。
可當金色大鳥越飛越近,他就感覺不對勁了,之前距離過遠,自己低估了對方的體型。
當大鳥在轟鳴中掠過頭頂,映下一大片陰影時,王權張大的嘴已經合不上了。
“那鳥,展翅有二三十米吧?這他媽還是鳥嗎?!”
一旁的大黑,兩百多斤重的身體嚇的瑟瑟發抖,夾著尾巴躲在角落。
顯然面對那樣的兇物,它的恐懼根植于血脈中。
王權腦袋一縮,也險些夾起尾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神經網絡中傳遞著驚悚的氛圍。
“臥了個槽!”他驚魂未定。
不僅是他,整個部落都慌亂起來。
一時間,原始人四處躲藏,有的跑進山洞,有的就近上樹,有的和蛆似的一拱,就進了草堆里。
他們動作相當迅速,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歷。
一個壯漢一躍十幾米高,攀著巖壁三五個跳落,就到了幾十米高的山頂。
王權都懷疑自己眼花了,原始人身體好,野外技能強,但也不能猛到這種程度吧?
這簡直就是開掛了啊!
但一想到剛才的大鳥,他就有些釋然了。
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力量的,甚至他自己早就見過了——那棵靈樹。
第一時間已經躲到洞口的少女禾,此時大叫了一聲:“是獸王,很兇的鵬鳥,阿爸上去了。”
王權這才發現,剛才跳上山頂的猛男,就是自己舅舅——大骨。
大骨是部落的三號人物,地位和實力只在大祭司和部落首領之下。
呼吸間就在千米外的鵬鳥,一身金色的神羽熠熠生輝,淡淡的靈光籠罩著全身。
它眼中一道金光射出,就將前方數百米遠的巨大獵物擊穿,霎時滾熱的鮮血灑落。
雙爪一抓,數噸重的獵物便被它帶走。
死死盯著飛遠的鵬鳥,大骨眼中的警惕和擔憂揮之不去。
直到危機解除,他才在山頂大喝一聲:“安全了!”
其余人聽到這聲音,紛紛從躲藏處出來,呼喝中慶幸部落安全。
王權也出了一口氣,那種恐怖的生物,簡直就是成精的妖怪,都讓他想起了西游記里的大鵬鳥了。
大骨下山后,立刻氣沖沖地找到了一個干瘦的男人,一拳頭將他砸倒在地上。
那一身煞氣,不知獵殺了多少兇獸才積累的,嚇得那人瑟瑟發抖。
大骨臉色兇狠道:“該死的,我讓你放哨,居然敢這么偷懶!族人供你吃喝,你就這樣對待族人的生命嗎?廢物!廢物!”
干瘦的男人自知犯了大錯,在地上連連求饒,打一頓事小,真要端了他的飯碗,他說不準就會餓死。
大骨訓斥了一頓,隨后惡狠狠威脅一番,才離開忙自己的事。
離開前,他瞥了自己的親外甥一眼,見他已經能走動了,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隨后,有幾個原始人走到那放哨人身旁,一口口唾沫不要本錢似的噴出,一邊噴還一邊開罵。
罵詞,當真句句都是不文明的典范。
少女禾在一旁絮叨著,話癆一般說個不停。
“那只獸王,經常出來狩獵的,狩獵隊去大荒狩獵,有一次看見了,它的窩,里面有幾只小鳥呢。”
“我們炎部,沒有一個人,能打的過,那只很兇的鵬鳥,不敢惹它。”
“它可是獸王呢,聽說你的阿爸,差一點點,就到巫王的實力,大伙都說他快凝聚圖騰了。”
“放哨人沒有覺醒巫血,不是戰士,每天給大伙放哨,提醒危險。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真是該打。”
……
王權聽著少女的八卦,很想建議她去解說游戲,或者做個女主播。
雖然這些信息對我很重要,但你也太能說了吧!
隨著禾的話語,王權腦海里也跳出來了一些記憶碎片。
人族戰巫前四境:力巫、元巫、地巫、巫王,每個境界分下位和上位兩個層次,各自間的實力差距十分巨大。
而其他生靈,也被人族分為這四個大層次:猛獸兇獸對應力巫,元獸對應元巫,地獸對應地巫,而獸王對應巫王。
強大的獸王,那是屠滅萬人部落都不在話下的強悍存在,也難怪之前炎部面對那只金色鵬鳥時,是那么的恐慌。
環顧著四周,王權由近至遠由高到低地,打量著整個部落。
整個炎部,領土大約直徑百里,一個市級行政單位的土地面積,就一千來人的人口數目。
炎部以山洞為中心,北部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半圓型山谷,地方寬闊。
山谷再北,是高聳的連片山脈,連飛鳥都難渡。
西部和西南,是一望無際的大荒森林,無數珍奇異獸盤桓,十分危險。
而南部,是一片水草地,其中一條蜿蜒的大河流淌,諸多水獸潛伏其中。
至于東部,是相對平緩的地區,有草地和相對稀疏的樹林。
雖然也有起伏的山脈,但整體很適合耕作。
只是王權聽禾說過,東部時常有狼群出沒,還有其他部落。
只要敢越界,走到他們的部落領地去,他們一言不合就可能抓你去做奴隸。
看著這樣的環境,王權心中長嘆:太危險了!
真要離開炎部的庇護,以自己的實力和這樣的原始環境,不用一個小時,自己就在它獸的消化液里泡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