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山懸崖邊上，肖明開著五菱面包車停了下來。
“愣著干嘛，過來搭把手！”
賀彪見肖明坐在車里不動彈，抬腳在后保險杠上踢了一下。
“哦！”
肖明長嘆了一口氣，推門下車來到了后尾箱，幫著賀彪李牧野一起把后備箱里的電動三輪抬下來。
“面包車就停這里，前面是小道過不去！”
賀彪往電三輪上一坐，朝肖明和李牧野喊了一聲上車。
于是三個人，賀彪在前頭開，肖明和李牧野擠在車斗里，頗有點滑稽的鉆進了山林。
肖明發現李牧野是個外冷內熱的悶騷型男人，先前還以為老是愛裝酷，現在互相熟絡了，那張薄嘴唇跟機關槍一樣。
賀彪也是，平時咋咋呼呼，嗓門能傳出二里地，一接觸才知道，這老頭不僅倔，還特別特別扣。
來的路上肖明故意說車沒油了，賀彪壓根不搭茬，開到加油站付錢時，肖明無語的發現這老頭閉上眼裝睡覺，一出加油站立馬兩眼珠子瞪的跟個駝鈴一樣，哪里還有一點犯困的樣子。
“藍波萬就這么放過他了？”
肖明坐在三輪里別扭的擠了擠李牧野，轉頭向賀彪問道。
“反正欠我們的尾款已經結清，還管他干啥，再說他藍家也就是最近兩年，將會徹底垮臺，任他自生自滅吧！”
賀彪拍了拍胸口八十萬余額的銀行卡，無比愜意的說道。
“那個墓碑真能對小龍脈有恢復作用嗎？”
“放屁，他不定在哪道聽途說的，那墓主人生前執念怨念太嚴重，死后煞氣成靈，黑影就是一縷執念，連個魂魄都不算，你說它會不會對龍脈有幫助？”
“哦！對了，郭瘸子讓我跟你學畫符，還要拜師嗎？”
“咋啦？你不樂意？不樂意現在就滾下山....”
“不是，我想問的是，拜了師還能結婚喝酒生孩子嗎？”
“.........你以為是做和尚啊！再說現在和尚一樣可以有家室啊！”
三人一路上嘴都沒閑著，繞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一座破舊的廟門前。
肖明仰頭看著門上的匾額，“布衣觀”！
牽牛山布衣觀，他真沒聽說過，反正他知道牽牛山有一個尼姑庵，這個尼姑庵挺出名，省城那邊求個子求個姻緣都會去那座庵里。
不過他回頭望了望來時的崎嶇小路也就釋然了，這么狹窄難走的路誰會來這里，沒什么名氣也就合理了。
“走吧！進去咱們擺個拜師宴，你也就算正式入門了！”
賀彪掏出鑰匙把道觀門打開，邁步走了進去。“對了，牧野你把三輪鎖在樹上，鎖牢一點！”
“鎖它干啥，這地方偏僻的連衛星都懶得拍，怎么可能會有人來偷！”
這話肖明可沒敢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腹誹了幾句。
剛才賀彪那老頭說了，拜師還要弄個宴會，這讓他還是很興奮的，一想到能夠趴桌吃酒席，心里就有點迫不及待了。
走進院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香火繚繞，神像一座接一座，反而更像是農家小院，比肖明他家還要更農家一點。
院子挺大，停下二三十輛汽車是沒什么問題的。
左邊是菜地，不過冬季也就剩白菜蘿卜可以種，這玩意兒比較耐寒。
右邊是用竹子圈起來的籬笆墻，里面分成了四個圈，最里面兩個圈是豬圈和羊圈，外面這兩是雞鴨鵝混養的圈。
“臥槽！”
肖明無意中低頭一看，一只超級大的狗臥在地上，兩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若是他再往前一步，肯定會踩到這玩意兒的爪子。
“沒事，它叫小豹豹，性情溫和從不咬人。”
李牧野從門外走進來，蹲下揉了揉這大狗的腦袋，大狗似乎非常享受，瞇縫著眼不停的用頭蹭他的手。
“小寶寶，這名字有夠萌的，還別說這會兒看它順眼多了，你看它身上長得紋路，多像一個個銅錢，銅錢？金錢....豹....你說它名字叫小豹豹？”
肖明呲溜一下躲到了門后，自己剛剛竟然跟金錢豹對視了那么久，這也夠出去吹牛逼的資本了。
“是，金錢豹，不過咱也沒養它，是它自己天天非要來玩的！”
李牧野無耐聳了聳肩，捏住金錢豹的兩顆大獠牙晃了晃。
肖明不想在這近距離接觸金錢豹，趕緊跟著賀彪進了天師殿。
“進門先拜祖師爺，待一切妥當便舉行儀式！”
賀彪點上香燭，對著張天師神像行了一禮。
肖明以前除了電視上，哪里接觸過這些，急忙跟著撅屁股雙手合十拜了一下。
“你小子真愣，你拜的是天師，不是佛爺！”
肖明的舉動把賀彪氣了一下，一腳踹在了他屁股上。
“按我說的做！三禮三叩，左手搭右手，拜！”
十幾分鐘后，肖明雙手撐著腰，踉踉蹌蹌的從天師殿后門走了出去，來到了布衣觀后院。
后院面積同樣不小，正對面是齋堂吃飯的地方，兩側每一排三間房子，就是觀里的寮房。
“你就住西側第二間吧！”
賀彪把肖明領進后院，就自顧自的忙活去了。
入夜，雪花又開始了飄飄灑灑。
房前屋后，樹梢枝頭，一片雪白，讓本有些黑暗的夜，變得明亮清晰。
篝火宴會的篝火已經點燃，李牧野興奮的跑前跑后，那頭金錢豹也跟著他不停鬧騰。
賀彪則是坐在火堆旁的小馬扎上，低頭不知道在專注的擺弄什么。
“這群聒噪的鴨子，也不知道金錢豹為啥不把你們咔嚓嘍！”
肖明團了一個雪球，朝亂糟糟的家禽圈里扔了進去，頓時四個圈跟燒開鍋了一樣。
“你干嘛呢？快過來穿串！”
李牧野端著大洗臉盆子，里面血呼啦糍的全是碎肉。
“咱不是宴會嗎？趴桌，酒席....”
“這不就是宴會嘛，燒烤火鍋宴，還不夠豐盛啊！這是你來了，平時師父每天就讓吃饅頭蘿卜干。”
肖明捂著額頭無語的仰頭看向夜空，心道現在已經七點多鐘，等把燒烤準備好估計都半夜了！
“咱烤肉就不穿串了，我來想辦法！”
接過大洗臉盆的肖明感嘆了一下，轉頭去屋里開始翻騰起他的戶外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