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李維倒是頗為認同杰佛瑞的這番話。
至此，他腦海中困惑的一切問題都差不多得到了解答，原來，他一直擔憂的神秘勢力，正是安和守墓人，以他們的身份，確實能做到這種種行徑。
李維也明白了他們為何遲遲沒對自己動手。
自己已然無形中成為了他們的棋子。
現在唯一不明的，就是弗洛雷斯在整件事中的立場，和參與程度。不過就目前而言，他參與或者不參與，似乎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因素罷了。
“萊雅和丘吉恩又是怎么回事。”
他最后問道。
“兩個自學成才的半吊子術士，是安的人，他們好像在秘密研究著什么，我們并不知道，只是在安的要求下，我適當的給予了他們一些幫助。”
杰佛瑞說道。
“原來如此。”
李維點了點頭，他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你該實現你的誓言了。”
杰佛瑞急切道。
他已經感覺到了意識正在漸漸消散，那種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意識深處的底層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很快，他就會連自己是誰也完全忘記。
“別急，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李維微笑。
“什么問題？”
杰佛瑞心里突然涌起一絲不妙的念頭。
“你是誰，你從哪里來，要到何處去？”
李維開口道。
“？？？”
杰佛瑞一臉懵比，“這是什么鬼問題？！”
“請回答我想知道的答案。”
李維平靜道。
杰佛瑞忽然懂得了他藏在誓言中的貓膩，靈魂體頓時劇烈的顫動起來，“我哪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答案？！你根本就沒想放過我！該死的！”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李維語氣平緩而堅定道。
“你根本不是牧師！你是惡魔！你偽善的面孔遲早會被光明神拆穿！我詛咒你！”
杰佛瑞怒吼道。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李維重復道。
繼而，他又笑道：“沒想到你也是神的信徒。”
“噗！……”
杰佛瑞被氣得一口老血噴出，當然，它現在沒有血，只有魂氣，一口淡白的氣體吐出，它體表環繞的意識白光頓時又變得薄弱了幾分。
“你，你放過我，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杰佛瑞哀求道。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李維此時宛如化身一臺復讀機。
無論杰佛瑞說什么，他都只重復這一句，并在心中不斷加深這種思維。他回答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自己當然就不用遵守許給他的承諾了……
年輕的NPC喲。
還是得讓聰明機智的玩家來給你們多上幾課。
誓約固然有用。
但也得是要建立在完整且嚴謹的誓言上。
李維對他的天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下輩子注意吧。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隱藏的秘密！”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求求你！我說，我什么都說……”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你個狗日的王八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永世沉淪地獄！”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
如此這番問答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
杰佛瑞終于撐不住了。
光華散盡，他的意識涂層徹底流逝，而沒有了意識控制的本能開始在精神印跡中膨脹，化作一縷漆黑的能量，逐漸將半透明的靈體染上邪惡。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怨靈低吼道。
它雙眼血紅，本能中完全充斥著對李維的無比痛恨，痛恨他欺騙了自己，然而，一只剛誕生的怨靈是十分弱小的，況且它還被靈魂禁錮所囚禁。
“神明見證，我立下的誓言同樣約束著對方的言行，他沒有完成對我的承諾，我自然無需履行誓言！現在，我將代表光明，消滅眼前的邪惡！”
李維口中振振有詞。
忐忑的說完這段話。
李維靜靜等待片刻，很快便感覺到，那股纏繞在身上的無形之誓果然消散的一干二凈！
這辦法有效！
李維放心了。
這樣他就無需啟動第二道保險了……
沒錯，他的誓言中其實有兩個坑。
只是第一道保險就坑死了杰佛瑞，第二道保險的效果都沒能發揮出來。他是答應了杰佛瑞會放過他，還會幫他找一個靈魂容器，可并沒明確時限！
這么重要的細節杰佛瑞居然都沒有注意到。
他可不是涉世不深的小白，而是一名陰毒狡詐的傭兵！
由此可見。
這個世界的人對誓言的信奉是有多么盲目……
這一點日后絕對可以加以利用……
“啪！”
李維合上手中的咒文書。
都不用動手，這只怨靈便徹底消散在了世間。
一抹隱晦的光華一閃即逝。
李維知道，那是靈魂深處的真正本源，消散的不過是杰佛瑞的意識涂層和精神印跡，而他的本源則會進入虛界壁壘，在無盡中等待虛界的接引。
或許這個世界中也有轉世輪回。
但當靈魂本源重塑意識涂層和精神印跡后，也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提示：成功擊殺怪物，獲得經驗+10！”
“……”
怨靈化作一抹飛灰消散在半空中。
可惜什么也沒爆。
估計是已經被扒光的緣故。
李維看向一旁的晶化雕像，找了個土坑，將它就地掩埋。
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利用這種能量晶石的辦法。
……
整理完現場，李維便回到了教堂。
檢查過夾在門縫中的發絲，確定自己走后無人發現，李維這才安心躺在床上。
他開始回想整個事件。
從自己一開始的遭遇，到慢慢接觸了整個陰謀的冰山一角，逐絲推理后，最終得出的答案，基本跟自己從杰佛瑞口中得知的真相相差無幾。
整件事終于明朗。
至于一些并沒有得到具體答案的細節，如惡靈之事，李維猜測，這恐怕也是安用來博得教會同情的苦肉計，想將這件事的嫌疑引到海尼的身上。
換做一般人來查，結合海尼的反應，說不定這口黑鍋還真就讓海尼背定了。
但她肯定想不到。
自己從起初調查時就發現了蹊蹺。
她更不會想到。
自己竟然用以力破巧的方式，干掉杰佛瑞，從他的口中逼問出了一切真相……
該收網了。
李維想到了杰佛瑞給布蘭妮等人傳遞的訊息。
接下來的幾天中溪谷鎮會很不太平。
但他無需插手。
身為一名牧師，他只要靜靜等著看結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