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慎言!”
韋正嘆了一口氣,制止了蒙虎,讓他別在繼續地說下去。
畢竟背后議論別人,這是十分的不禮貌事情,韋正內心的道德情操,不允許他這樣子做,因為太有餑于道義了。
蒙虎嘆息了一聲,便不再說了。
“咦?!”
就在這個時候,韋正卻是驚訝地驚咦了一聲,目光突然望向了遠方那里。
看得蒙虎是挑了挑眉頭,眼神也方向了韋正望去的方向,想要看看是什么,竟讓自己的東家這般的訝然了。
“有貴客而來,我們去迎接一下吧!”
韋正笑了一下,招呼著道。
蒙虎聳了聳肩膀,直接邁步跟上,一起走到了一處涼亭,在那里耐心等著。
他們現在是在烏堡的后山,向下眺望是一大片的農田,郁郁青青的莊稼長得十分的喜人,一眼望過去是十分惹眼。
更有農人在上面忙碌,悠然的南山下生活,一下就躍入了眼簾里了。
兩人卻沒有心情欣賞,目光幽幽地望向了遠方的天際,似乎在等著什么。
“呵,要來了!”
韋正輕聲一笑,心有成竹。
沒有看到什么的蒙虎,正想要開口詢問什么呢,就覺得眼前一花。
陳易和蒙川驟然出現了。
韋正對陳易點點頭,然后轉身對著蒙虎說道:“阿虎,你與汝父去外面警戒,我與山君有話是要說的。”
蒙虎沒說什么,點了點頭。
兩父子離去之后,韋正就邀請著陳易走進了涼亭里,尋了一個座位坐下。
“神君今日上門,不知所謂何事?”
韋正請陳易坐下后,笑著問道。
“先生看起來氣色不好,是否心中有著什么煩心事?可是為了豐靈侯之事?”
陳易坐了下來,忽然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我勸我這好友前去邊軍那里,投奔著他堂兄寧王。”
“那知道他就勃然大怒了,直接甩袖而去不說,接連幾天都不理我了。神君,你說我哪里有錯啊?”
韋正搖了搖頭,大吐苦水道
聽著他的述苦,陳易不由得一笑,自然是知道原因是什么。
趙正己自命不凡,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主,真要是去投靠了寧王,他將來拿什么來繼承大統呢?
不過這些話,就不必跟韋正說了。
“神君,豐靈侯為何如此固執?!”
韋正長嘆了一口氣,情緒突然就變得很低落了,一臉茫然地問道。
“正所謂忠義之心,人皆有之。君侯如此做,不外乎他的宗室身份罷了!”
陳易笑了一下,開口道。
“唉~”
韋正卻是苦笑了一聲,他又怎么會不明白呢,只是這心中有些難過。
如今外戚把持朝政,奸佞橫行,廟堂上朝綱敗壞,大夏王朝面臨傾覆,趙正己身為宗室子弟,必須樹立一桿旗幟。
唯有這樣,才能團結一切力量。
若是他這個宗室弟子先慫了,那么這天下還有誰能出來力挽狂瀾?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好友的處境,傾佩之余,又未免感到了一陣悲涼。
好友承受了這個年紀,所不該有的沉重了,而他什么也幫不了。
“多謝神君解惑,我現在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韋正起身,執禮道。
隨之又坐了下來,只是一臉的憂心忡忡的模樣,看起來有些低落很。
陳易看著韋正不住地嘆息,總覺得他腦補了一些什么奇怪的東西,可惜無法得知這個年輕儒者的真正想法。
于是只能尬笑了起來。
“先生不必如此,能夠幫上你一點小忙呢,也是本尊的榮幸!”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便說著。
“不談這事了,我還要在這里住上幾天的時間,等到五天后,便回上京去。”
“若是可以,神君可不可以庇護一下豐靈侯,畢竟我這個好友也算是個人物,我不忍心他就此英年早逝!”
“這事就當我欠神君一個人情,日后若是有著機會,必定報答一番。”
韋正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著。
“先生這是什么話,庇護君侯,也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本尊又乃福德正神,不用你吩咐,我也會如此了!”
“只不過,還得君侯肯去我肅山,不然我還真沒什么辦法了。”
陳易點點頭,平靜地道。
他心里可巴不得趙正己去死,只是這話就不好明說了,便尋了一個理由,只要趙正己肯去肅山,就庇護他去。
但趙正己不去,那他可就沒走本事庇護得了趙正己,出事就不能怪他了。
反正陳易確信,以他們這般塑料一般的聯盟情誼,趙正己不會找上門的。
“我會勸說君侯,讓他去的。”
韋正卻是點點頭,覺得確實如此。
山君雖說神通廣大,卻也不能將手給伸過界去,畢竟這里是城隍的地盤。
“我即將離開了,沒什么東西好贈與神君了,就送你一副字帖吧!若是神君不嫌棄的話,想讓我寫什么嗎?”
他又笑了笑,輕松地說著。
陳易一聽,不由得大喜過望,這韋正可是聞名天下的文杰,寫的書帖,那可是千金難求之物,輕易不肯送人。
現在自己能夠指定內容,傳出去可就牛批大發了去。
這等十分有面子的事情,陳易又怎么會輕易地放過呢,當即不客氣了。
“既然先生厚愛,那我就不客氣了!”
“若是可以,我想要張公橫渠的那四句警世名言,不知先生可否厚愛?”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道。
“哦,可是那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對嗎?”
韋正神色肅穆了,凝重地問道。
他不曾想陳易的志向如此遠大,格局胸懷天下,讓人忍不住地肅然起敬。
“是的,當日鄭師用這張公橫渠四句勉勵我的時候,本尊心中就有了決定。此生必定不負此橫渠四句!”
陳易點了點頭,鏗鏘有力地道。
“神君高義,吾不如你也!”
韋正不由得感嘆了一聲,差點就要直接掩面而去了,只覺得自己卑劣。
他不由得站起身來,對著陳易執弟子禮來了,再三地作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