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確定？”
張嶸追問了句。
曹凱正答應得這么痛快，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涉及二十億這么大規模資金的對賭，曹凱正居然只是聽他說了幾句話，就一口答應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年輕人有沖勁兒是好事。”
曹凱正靠回椅背，笑瞇瞇的看著張嶸：“你說得沒錯，反正我又沒什么損失，風險都在你那里，我干嘛不賭呢？”
“您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張嶸苦笑搖頭。
“哈哈！我不欺負你。”
曹凱正笑著說：“這樣吧！也別二十億了，就按十個億來算，你這部戲的票房能過十億，就算你贏。”
“別，不用。”
張嶸神色一整：“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來的道理？說好二十億就二十億，您不用照顧我。”
“好！有骨氣！”
曹凱正豎起了大拇指，夸贊說：“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個釘，是個爺們樣兒。”
“那咱們簽個協議？”張嶸問。
“俗了。”
曹凱正笑著說：“你自己也說了，說好二十億就二十億，咱們這賭約就算成了。”
“您就不怕我反悔？”
張嶸試探問。
“無所謂啊！”
曹凱正攤了攤手：“跟你打不打這個賭，該做的事我都要去做，不影響的。
和你打這個賭，我主要是為了激勵你，給你一個鞭策的動力，就算你真輸了，我還能真問你要錢不成？那是欺負年輕人，我曹凱正可丟不起這個人。
“您都這么說了，那我還能有動力么？”張嶸扯了扯嘴角。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曹凱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反正怎樣我都沒損失，不是嗎？”
張嶸笑了，跟著伸出了手：“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曹凱正和他擊了下掌。
兩人相視，哈哈笑了起來。
曹凱正沒再多留，跟佳琪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佳琪很好奇他和張嶸說了什么，不過張嶸不想給佳琪過多的壓力，就找了個借口，將佳琪糊弄過去了。
雖然沒有簽正式的對賭協議，但張嶸還是將這次對賭當真了，他知道曹凱正也是一樣。
想要融入一個圈子，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而首先的前提，是誠意。
張嶸現在雖然也算是有點小錢了，但和真正的上流圈還有不小的距離。
這距離不是簡單的買輛豪車，買棟別墅，在酒會上和大人物們談笑風生一番，就能拉近的。
想要真正進入頂級的圈子，必須要有足夠的能量。
這能量可以是家世背景，可以是權力地位，可以是富甲一方，也可以是聞名遐邇。
無論是怎樣的能量，都必須達到一個量級，才能有共同語言。
張嶸對那個圈子并沒有那么向往，也不是為了什么優越感。
他只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就這么簡單。
曹凱正離開后，張嶸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電影的拍攝當中。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計劃中的殺青日也逐漸逼近。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力爭按照計劃完成拍攝。
十月三十號，下午四點五十五分。
夕陽還未落山，西方晚霞浸染。
片場里，正在拍攝最后一場戲。
“小倩，你要好好做人，我會永遠記著你的。”
張嶸站在破敗的門板前，用身體擋著透入的“陽光”，一臉悲戚。
佳琪匍匐在地，口邊血跡淋漓，哀傷的看著張嶸的背影，艱難低語：“想不到，臨分手也不能見你最后一面……你要保重！”
抵著門板，張嶸身軀都在微微顫抖，已經是淚流滿面。
“咔！”
監視器后，高天翔叫了停，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條可以了。”
張嶸擦了把眼淚，快步來到監視器后，將鏡頭重放了一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直起身來，他環視了一圈，劇組所有人都望著他，等著他開口。
笑容一展，張嶸舉起手來，大聲宣布：“我宣布！《倩女幽魂》，正式殺青！”
“耶！”
眾人齊聲歡呼，興奮的鼓著掌，互相擁抱著。
攝像機后，肖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像是癱了一般，也不顧地上臟，仰頭就躺在了地板上，但臉上卻滿是笑容：“終于殺青了！”
劇組眾人開心無比，但也掩飾不了臉上的倦容。
這一個月來，所有人都在拼著工期，幾乎每兩天就有一次大夜戲。
到了下旬，劇組的作息整個顛倒了過來，變成了全夜戲拍攝，眾人更是天天熬夜，每個人都頂著兩個黑眼圈。
但付出還是值得的，這部戲真的提前了半個月殺青，他們甚至比第二次定下的目標提前了一天殺青。
張嶸看著開心的眾人，高聲宣布：“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多的廢話我就不說了，大家先收拾東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咱們在鎮上吃飯，小龍蝦管夠！”
“導演萬歲！”
眾人齊聲歡呼，紛紛手腳麻利的收拾起東西來。
大家倒不是為了小龍蝦，對于現在的他們，能回去好好洗個澡，睡個舒坦覺，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殺青了。”
張嶸來到佳琪面前，抱了抱她，感慨說：“辛苦你了！”
這段時間以來，佳琪的確累得夠嗆。
因為片中的特效、動作戲份幾乎都在她身上，威亞一吊就是半天，張嶸看著都心疼，可她卻硬生生的咬牙堅持了下來。
張嶸知道，她都是為了這部戲，為了他。
“你才辛苦呢！”
佳琪心疼的撫著張嶸的后背。
只有她知道，張嶸這段時間付出了多少。
小茗走后，她就搬到了張嶸的房間來住。
但只住了兩天，她就乖乖又搬了出來。
和張嶸住在一起，她根本休息不好。
作為這部戲的導演，張嶸要操心、處理的工作太多了，哪怕是收了工回到酒店，也有一堆事兒等著他，經常要忙到深夜兩三點。
佳琪看著他日漸消瘦，心中疼惜，卻也沒法替他分憂，只能盡力演好自己的戲，以期能早點殺青，讓張嶸能夠解脫出來。
“謝謝你。”
張嶸緊了緊胳膊，隨即在佳琪的額頭上親了下。
佳琪抿嘴一笑，仰頭在張嶸的嘴唇上啄了口，趕忙偷眼望了下四周。
但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東西，沒人管他們。
“你先上車等我。”
張嶸在她耳邊低聲說：“等我回去，咱們一起泡個澡。”
“嗯。”
佳琪輕輕點點頭，又在他嘴上吻了下，才轉身離開。